這次和夏芳菲呆在一起,顧秋很安靜。
沒有任何雜念,心裡只想著跟白若蘭的事。夏芳菲呢,知道他有心事,也不打擾他,讓顧秋一個人呆在沙發上。
她洗了澡,裹著浴巾,帶著一抹幽香,走進了臥室。
顧秋躺在那裡,心思頗不寧靜。
半夜的時候,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顧秋翻了個身,拿起茶几上的手機。
電話是從彤打來的,她從安平打了個轉,又去東華了。
兒子送到東華之後,她只去看了一次。
顧家說,要把小若安放在顧家培養,從彤也沒有異議。夜裡的聲音,格外的響亮。顧秋聽到從彤柔聲道,「沒有吵到你睡吧!」
顧秋聽到她聲音裡的疲憊,不由有些心痛,「你怎麼啦?聽起來聲音有點不對。」
從彤道,「沒事,可能是睡眠不好,有些累了。」
顧秋哦了聲,「是不是在陌生的環境睡不著?」
從彤這才說出了真相,「老爺子的身體有些不太好,大家都沒有睡,陪了他幾天。」
顧秋一聽,就有些緊張起來。
「爺爺他怎麼啦?」
從彤道,「你不要緊張,只是身體不適,有高血壓。前兩天突然發作,現在沒事了。爸爸說了,這事不要跟外人說,不想節外生枝。」
顧秋明白,上次左家老爺子生病,搞得大家都很緊張。看來大伯他們是吸引了左家的教訓,不準備透露這消息。
顧秋道:「沒事就好,要不要我回來?」
「最好是不要。如果你們都往家裡跑,難免讓人懷疑。」
從彤說道,「再說,他現在也沒事了,你不要太擔心。」
顧秋聽她的聲音這麼疲憊,關切地問,「你要不早點睡吧!」
從彤嗯了句,「我已經洗過澡了,哦,還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顧秋等著從彤繼續說,從彤道,「爺爺的身體不太好,我決定留下來照顧他一段時間,你看行嗎?」
顧秋道,「不是有專門的護士嗎?」
「護士再好,畢竟也不如自己的親人。再說,我在爺爺面前表現好一點,對你來說也是件好事。家族這麼大,人心不齊。」
顧秋突然覺得,從彤挺懂事的。她想到的,永遠都是為自己這個丈夫。這讓顧秋情不自禁,想到當初第一次帶從彤回家的時候,她很慷慨將自己的積蓄拿出來,要把這些錢給未來的公公婆婆。
世界上的媳婦多了,像從彤這麼好的,絕對少見。
顧秋再次被從彤的孝順感動了,他在心裡默默道,不管拿什麼來換,自己都不能委屈了從彤。
和從彤說了足足半小時,夏芳菲在房間裡聽到他的談話,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
她走出來,很溫柔地說,「發生什麼事了?」
顧秋說沒事,從彤給我打電話,匯報一下家裡的情況。
夏芳菲呢,在顧秋身邊坐下,「需要我幫忙嗎?」
顧秋搖頭,「沒事,已經過去了。別擔心,芳菲姐。」
拉著夏芳菲的手,顧秋說,「我突然感悟了許多。」
夏芳菲很奇怪,「好端端的,你感悟什麼?」
在她心裡,隱隱有些擔憂。顧秋肯定有心事,今天的表現,太反常了、顧秋道:「人,要學會感恩和珍惜。還有,不能太貪。」
夏芳菲奇怪了,「你不是一個貪婪的人啊?」
的確,自己不是一個貪財的人,但是在情感方面,太多情了。
顧秋笑了起來,「芳菲姐,如果有些事情,我對不起你,你會原諒我嗎?」
夏芳菲愣愣地看著他,「那要看什麼事?原諒是有底線的,如果你觸犯了底線,不要說是我,我想其他人也不會原諒你。」
「那是!」顧秋繞過話題,「早點睡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夏芳菲問,「你不睡嗎?」
「睡。但我不想驚擾你,我想看著你,安詳的入睡。」
拉著夏芳菲的手,走進了臥室。
這個晚上,兩人相敬如賓,沒有絲毫侵犯。
第二天一早,夏芳菲留在醫院裡,顧秋回了省城。
又到了兩個人約定的時間,白若蘭像往常一樣,看上去那樣冷傲,端莊,不容人輕易靠近。
她那與耳根平齊的短髮,讓她更幹練,更像一個商場精英。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四目相對。
好久都沒有說話,半晌,還是白若蘭首先開口,「想明白了沒有?讓你做一個決定,有這麼難嗎?其實我的要求,一點都不過份。你想想看,我身為白氏傳人,不論是身份,背景,還是能力,或者說,在容貌上,應該是不輸於任何一個人的。依我這樣的條件,你還在的猶豫?」
她打量著顧秋,「你不要怪我趁人之危,對你來說,只不過是換一下正室而已。對我來說,卻是一生的榮耀。你依然擁有自己的老婆,而且是大小老婆。至於我和從彤的身份,誰大誰小,這對你來說,完全沒有什麼好顧忌的。如果你現在同意,我還可以馬上拍板,將這百億投資扔在南陽,成全你的仕途還有十萬職工的心願。孰輕孰重?我想你心中早就有數了。」
顧秋一直沒有說話,他看著白若蘭,「若蘭,你知道嗎?你在必我,必我做這種人生中最艱難的選擇。」
白若蘭說,「人生本來就是這樣,總有那麼多選擇。我要的只是一個普通所希望擁有的。做為白氏傳人,我無怨無悔將自己奉獻給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好過份?如果你這麼想,那我告訴你,顧秋,我不必你,你自己看著辦!」
顧秋沉默了,白若蘭說,「如果我白若蘭沒有懷孕,沒有自己的小孩,我可以不計較什麼?但是上天給了我這個機會,我不想我的孩子將來,被人笑話,說他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還有,我不想他沒有父愛。所以,你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顧秋道:「若蘭,有些話,我本來不想說。我們兩個走到一起,說真的,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或許人生,就是這麼奇怪。當初,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也不順眼。你覺得我這個人很官潦。我呢,覺得你很傲慢。當然,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已經是萬里挑一,女人中的驕驕者了。你的要求,說實在的,一點都不過份。但是今天,我要告訴你。不可能!」
顧秋一字一句,說出了最後三個字。
白若蘭坐在那裡,出奇的平靜。
顧秋說,「如果因為我沒有答應你的要求,你要跟我分手,我無話可說。還有,我對你所欠的,如果有機會,我會補償給你。但是我,絕對不會同意你的要求,也不會,把從彤給休了。這是我做人的原則,現在我只能對你說,對不起!若蘭!」
顧秋說完,心裡自然不好,他看著白若蘭,「對不起!我走了!」
顧秋說走就走,完全沒有留戀。
他走得那麼堅決,那麼堅定。
他要用自己的行動告訴白若蘭,自己不可能為了她而改變這個決定,也不可能因為任何人,廢了從彤,另娶她人為妻。
當顧秋走到門口時,白若蘭猛地站起來,「站住!」
她站在那裡,極為平靜地看著顧秋。
顧秋的身影一滯,生生的定格在那裡。只聽到白若蘭緩緩道,「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問完你就走。」
顧秋沒有回頭,「你說!」
「你有沒有愛過我?」
這……
顧秋背對著她,做了一個深呼吸。
「這個重要嗎?」
「當然——」
「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沒——有——」
顧秋說完,邁開步子,決定離開。就算是曾經有,現在也不想再有了。他不喜歡被人要挾。儘管自己依然喜歡她,愛她,但是這並不是被人用來要脅的條件和理由。
愛,必須很乾脆,沒有任何附加條件。
白若蘭站在那裡,臉角一陣抽搐。
今天晚上有事,明天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