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在心裡琢磨著，馬平川怎麼突然問起這事？
如果換了其他人，肯定就不會知道這其中的內幕，顧秋呢，心知肚明，難道馬平川是為了老羅的事而來？
果然，顧秋故做思索後，「好像沒有吧？」
新的班子調整後，的確沒有幹部子女在經商。當然，像幾位從外面調進來的，顧秋並不瞭解。
馬平川沒有吭聲，顯然對這個說法並不滿意。
前面的秘書道，「我可聽說，你們達州前任市委書記羅漢武的大兒子就有這種現象？」
人家老闆不說，秘書說出來了，顧秋自然不能再裝下去，只好照實說來，「聽說有這麼回事。」
顧秋也不能說得太肯定，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他才不做。
幾句話之後，他就明白了，馬平川這次還是衝著羅漢武來的。可羅漢武已經被紀委調查後，基本上是降級使用了。
顧秋心道，馬平川身為省委秘書長，這種事情還好意思小題大作？要處理，也是在背後悄悄處理，搞大了，對他未必有好處。
從另一個角度，顧秋是同情他的。
做為一個男人，家裡發生這種事情，很多人肯定嚥不下這口氣，但是這種事情的確不宜大搞。
當然，馬平川估計在心裡認為，這事沒有人知道。
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只不過是讓他心裡好過一點罷了。
馬平川對顧秋這種態度，很不滿意，他就說，「小顧同志，左書記倒是提起過你，在達州搞得不錯，所以有什麼困難，你儘管提出來，可以直接跟我反映情況。」
顧秋說謝謝了！
他自然不會去找馬平川，這種越過市裡的做法，很令人反感。辦事，還得按規矩來。
否則人家姜思奇書記會怎麼想？
馬平川說這種話的時候，其實在告訴顧秋，左書記那裡，我倒是替你說了不少好話，你要知恩圖報。
關於老羅與蔣冬梅的事，顧秋從情感上支持老羅。這並不是說老羅做對了，其實老羅也有苦衷。
夾在這樣兩個人中間，滋味一點都不好受。
馬平川說，下午我們好好談談。
車子到了市委，也不知道誰告訴了政法委雷書記，說寧雪虹到了。於是，在吃飯的時候，他就提出，「你們一定要把寧書記請過來。」
在寧德市委班子裡，寧雪虹雖然是紀委書記，但人家政法委書記資格老，說起話來，總帶著一種倚老賣老的味道。
寧雪虹也不跟他們計較，她只干自己的工作，跟常委班子裡的人，全部都沒有私人往來。
馬平川對寧雪虹這個人，倒是十分感興趣。當然，這種興趣，與那個無關。他只是覺得，寧雪虹既然來自京城，應該大有背景，所以他聽說寧雪虹來了，馬上道，「快把小寧叫過來。」
葛書銘剛剛趕到家裡，就接到電話，說讓他把寧雪虹接過去，晚上一起在市委賓館就餐。
寧雪虹呢，與省裡的領導，基本上沒什麼關係和往來。她在寧德市幹得不錯，反貪工作抓得轟轟烈烈，一時也成了名人。
聽說馬平川秘書長來了，她也就答應過去。
在葛書銘匯報工作中，寧雪虹瞭解了一些情況，可葛書銘說，以前那些事情，顧書記最清楚了，都是他一手抓的。到時可以一起談談。
寧雪虹正在想一個破局的辦法，她還真得找顧秋談談才行。政法委雷書記喜歡打牌，早已經拉開了架勢，搓起了麻將。
馬平川呢，沒什麼心思打牌，他有他的心事。
六點半的時候，政法委雷書記把牌一推，「到點了，哎，那個寧雪虹到了沒有？」
有人說，她們已經到了。
政法委雷書記看看表，「這麼大架子，秘書長在這裡，她都不過來請示一下。」
七點半開餐，常委班子的人都在，一共是二桌人。
寧雪虹自然和馬平川，雷書記一桌。
齊雨做為寧雪虹的秘書，就站在她背後。寧雪虹說，「坐吧，沒這麼多講究。」
齊雨還是沒有坐，她不能坐下去，一旦坐下去，就會有人逮住她灌酒。
這邊呢，做陪的是顧秋和葛書銘，其他的人，都坐另一桌。
政法委書記說把組織部長和紀委書記都叫過來嘛。新來的副書記兼任了紀委書記，在班子裡有些威望。
兩人早就想過來了，當然都是衝著馬平川來的。
馬平川是省委秘書長，能耐大得很。有機會跟他坐一桌，自然就是一個機會。他這一喊，兩人馬上過來坐下。於是這一桌有七個人了。
雷書記看了眼齊雨，「你也坐啊，幹嘛這麼拘束，我們秘書長可是個隨和的領導，坐，坐吧！」
馬平川點點頭，「別站著，別站著！吃飯的時候，別搞那麼多等級。」
齊雨沒辦法了，只得坐下。
這時，旁邊的大嘴巴組織部長說了句，「聽說齊秘書還是我們葛市長的小姨，對吧？」
雷書記眼睛一亮，「是嗎？葛書銘同志。」
葛書銘只是笑了起來，馬平川早就打量過齊雨，不錯的女孩子啊，這身材很好，很好。
真沒想到，竟然是葛書銘的小姨子，這麼說來，他老婆也應該很漂亮才是。
顧秋看出點味道來了，「她還是齊教授的女兒。」
馬平川一聽，心裡就明白了。原來是齊老的女兒，難怪，難怪。可政法委雷書記並不知道這個齊老有多大的能耐。
於是他就開起了玩笑，「說起這個小姨，我還真有個笑話。」
組織部長哦了聲，「那說來聽聽，活躍一下氣氛。」
副書記也笑著道，「就是，就是，讓我們開開眼界。」
政法委雷書記道，「好，那我說了。」
他就說開了，「有天局長在家裡宴客，他們家小姨子長得那個漂亮啊，身材好，屁股是屁股，腰是腰。剛好這天，小姨子也在幫忙端菜，倒茶水。」
說到這裡，顧秋嘀咕著，「難道誰長得屁股不是屁股，腰不是腰？」
政法委雷書記說，「家裡的客人見了，直嚥口水。於是喝酒的時候，一個客人說，局長，你要是敢把手放在你小姨的胸上摸一下，我就喝一杯酒。」
旁邊就有人笑了，「那摸了沒？」
政法委書記道，「別急啊！急就沒意思了。」於是他繼續說，「局長正猶豫，看著豐滿漂亮的小姨，沒想到小姨走過來說。你們猜，她說了句什麼？」
眾人搖頭，「真不知道！你就快說吧，別急死人了。」政法委書記哈哈大笑，馬平川也笑而不語，望了眼齊雨。
政法委書記得意地道，「小姨子霸氣啊，她來了句，姐夫，你就把手一直放這裡，喝死他！」
「哈哈哈哈——」
眾人無不大笑，馬平川也笑了起來，「妙，妙！這個故事妙！」
齊雨皺了皺眉，「妙你m！」換了平時，她早一杯子潑過去了。但是今天，她沒有造次，坐在那裡，裝作沒聽見。
顧秋看到齊雨這表情，就知道她心裡不爽了。可有人偏不死心，覺得不夠味，還故意去問她，「齊秘書，你可千萬不要上你姐夫的當啊！」
葛書銘在旁邊聽了，一臉面紅耳赤。
齊雨呢，皺了皺眉，心裡罵道，本小姐不找你，你偏要咬人，於是她笑了下，「我也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眾人聽說齊雨要講故事，一個個拍手歡迎。按慣例，酒桌上的女孩子都會很懂得應景，配合大家活躍氣氛。
他們想，葛書銘這個小姨還真不錯，居然這麼配合。
於是齊雨笑著說，「有一對兩夫妻吵架，老婆愛賭氣，常常一生氣就是幾天不說話。一天她老公從外面咽來，就喊她名字。她怎麼也不應，她老公一急，扔了東西跑進房裡，衝著他老婆吼，「我在外面叫了你這麼久，你聽不見嗎？」
「老婆說，『我就聽不見，你又能把我怎麼樣？』他老公氣死了，指著外面，『剛才那條老狗在外面叫，你總聽到了吧？』」
嗡——齊雨剛說完，一桌的人都都傻眼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政法委書記的臉色，倏地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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