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抽了個時間,跟程暮雪去看程雪衣。
停留在顧秋印象中的程雪衣,總是帶著那親切的笑,她在屏幕上,那絕美的容顏。
很多人都說,程雪衣是一代美女,或許因為她是少數民族的原因,長得很別緻,有一種另類的美。
人們看慣了普通的那種美,對程雪衣這種與眾不同的少數民族女孩,可能更感興趣。
就這好比一個新疆女孩,跳著美麗的新疆舞,光是那個扭脖子的動作,也能令人神往。
顧秋有時在想,程雪衣究竟是什麼模樣?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見過她的真容。
程暮雪顯得有些緊張,一路上,都不說話。
顧秋和她兩個人來到女子監獄,辦理好手續,顧秋和程暮雪坐在那裡等。
程暮雪說,「哥,我……」
顧秋問,「怎麼啦?」
程暮雪咬著唇,「我突然好害怕看到姐姐?」
顧秋道,「為什麼?」
程暮雪不說,顧秋點了支煙,「我們跟你姐談一下,如果可以的話,再去想辦法把她保出來。」
鐵門一響,獄警帶著程雪衣出來了。穿著一身藍色衣服,上面印著南陽女子監獄子樣的程雪衣出現在兩人眼前。
顧秋的目光迎上去,程雪衣自然也朝顧秋看過來。見妹妹帶著一名男子出現,不由一愣。
心裡琢磨著這男的是什麼身份?
程暮雪早站起來,撲過去,抱著姐姐哭。
程雪衣顯得特別淡定,到了這種地方,她早已經修身養性,把心思靜下來,認真面對這一切。
對於她來說,人生,並沒有什麼絕望的。坐牢只不過是人生的另一種經歷。
兩姐妹感情好,看到妹妹哭了,程雪衣輕輕地拍拍她,「怎麼啦?這麼大人還哭,醜死人了。」
程暮雪抬起頭,淚眼朦朧。
「姐,你還好吧?」
程雪衣柔聲道,「我沒事,你看我不挺好的嗎?」
她看了眼顧秋,壓低聲音道,「他是誰啊?」
程暮雪道,「我哥!顧秋哥哥,你忘啦?」
程暮雪早就跟她提過自己以前的事,程雪衣的目光望過去,眼中帶著一絲疑惑。
顧秋也在打量著她,程雪衣比顧秋大,估計年齡在三十左右,這是絕對的,有可能更大一些。
在監獄裡服刑,她的頭髮剪成了短髮。
臉色比較蒼白,兩眼無神,應該是心裡壓力較大。她的手,看起來有些削瘦。在監獄裡呆了幾年,早已經失去了當年的神韻,所以看起來,顯得那麼低沉。
不是太合身的囚服,穿在她身上,空蕩蕩的。
顧秋看到她的時候,怎麼也無法將以前銀屏上的她聯繫起來。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她的五官,那張精緻的臉。
監獄裡肯定沒什麼保養品,否則她也不至於這樣。但是大山裡出來的女孩子,天生就這模樣。
程雪衣走過來,顧秋伸手過去,「你好!我叫顧秋!」
程雪衣的手,有些涼,握在手裡,也覺得沒什麼力度,柔柔的。她笑了下,「我聽過你的大名,暮雪每次來的時候,都要提到你。謝謝你替我照顧妹妹。」
顧秋說,「不客氣,我和暮雪不是一般的朋友。」
程雪衣看著顧秋,目光突然犀利起來,「你結婚了嗎?」
顧秋怎麼都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
顧秋馬上猜測到她的意圖,因為她是被結了婚的男人毀的,她不希望自己妹妹也犯這種錯誤。
在當時的情況下,人家黃副省長位高權重,由不得她不答應。這一點,可以說程雪衣是受害者。
顧秋看著她的目光,「我和暮雪只是兄妹關係。」
程暮雪道,「姐,你這是幹嘛?」
程雪衣晃了晃腦袋,突然沮喪地道,「女人經不起折騰,如果你想對她好,我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做?」
程暮雪拉著她,「姐,你說什麼?」
程雪衣說,「暮雪,你出去一下,我要跟你這位顧秋哥哥好好談談。」
程暮雪有些不悅,不過她還是出去了。
顧秋看著程雪衣,沒有吭聲。程雪衣道,「我想你已經明白,我要跟你說什麼了。」
顧秋說,「你可能想太多了。」
程雪衣苦笑道,「沒有,我太瞭解我這個妹妹了。她每次來都提到你,說起你的時候,那種眉飛色舞,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顧秋望著她,打心裡同情。
一個名人,落到這種地步,也不全是她的錯。只能說,美麗是一種罪。這句話,應該是千古名言。
歷朝歷代,多少傾國傾城的女子,最後都逃不過權貴的掌控。權力,成了這個世界最可怕的東西。
它能決定一切,也能改變一切。
程雪衣說,「當時,我多麼希望,你沒有結婚,你能喜歡她,這樣我就放心了。」
她看著窗外,「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比親情還牢固的感情。也不相信,男女之間,會有真正的友誼。這一點,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任何男女感情,到了一定的程度,都會發生變化。要麼她愛上你,要麼你愛上她,更有一種可能,兩個人之間漸漸有了愛,只是他們並不願意承認,但事實,永遠如此。直到有一天,他們會突破最後一道防線,用實際行動來揭穿這個謊言。」
顧秋笑了,他只能笑。不笑還能怎麼樣?
他和程暮雪,就這樣突破了這層防線。雖然只是一次,一次已經足夠。
程雪衣卻誤會了他的笑,「你別不相信,這是真理。你應該比我小吧,我可不希望,你們犯同樣的錯誤。」
「當初暮雪告訴我這些,我到是真心希望,有一個男人對她好。只可惜,你結婚了。」
顧秋說,「她會很好的,她現在的夢想,就是希望你早點出來。這就是她的幸福。」
程雪衣道,「顧秋,我知道你是一個好男人。或許這正是你的魅力所在,我知道我這妹妹,眼光很挑的,如果你不好,她也不會這樣喜歡你。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要傷害她。」
顧秋有些慚愧,「我看還是等你出來後,你自然就會放心了。」
程雪衣神色黯然,顧秋說,「等你出來了,你和暮雪都可以開開心心在一起,一家人團聚,比什麼都重要。」
程雪衣道,「我已經被廢了,出來還能做什麼?」
顧秋道,「你應該有自信才對,在這裡呆了幾年,我想你經歷了這些,應該看明白了很多事。」
程雪衣抬起頭,「那是!」
顧秋說,「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一切都會好的。」
顧秋說,「我去叫暮雪進來,你們好好聊聊。」
喊來了程暮雪,顧秋就走出來了,在外面抽起了煙。
姐妹兩個在那裡聊,獄警要過來喊,顧秋塞給她一個紅包,「幫個忙吧,讓她們兩個多說幾句話。」
獄警看了他一眼,又把紅包退過來。
顧秋很奇怪,望著這名女獄警,笑了下。對方的臉居然紅了,別過頭去。
顧秋看著她,心裡在感慨,居然還有不收錢的獄警,她有這樣的品質,也難得了。
顧秋喊了句,「您好,我想跟你打聽個事。」
獄警點點頭,「你說!」
「程雪衣她身體好嗎?」
「主要是精神狀態不好,身體也就那樣,女人嘛。虛是虛了點。」
顧秋問,「這裡面沒有人欺負她吧?」
獄警說,「這個不會,請放心!我們這裡都是正規的,按制度辦事,絕對不會有人故意欺負誰。」
顧秋點點頭,「謝謝你!」
衝著獄警笑了下,沒想到對方說,「我在電視裡見過你。你是達州的市長吧!」
顧秋愣了下,不會吧,自己名氣這麼大,都傳到女子監獄來了?
獄警看到他這表情,解釋道,「我是在電視裡的宣傳片上看到的。」
顧秋這麼哦了一聲,又朝人家女獄警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