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冬天的省城,寒風呼嘯,肆意狂虐,就像要把整個城市捲走似的。
一輛白色的雅馬哈噴著粗氣,發出沉悶的嗚嗚聲,飛速穿過城市的空隙,一位戴著頭盔的女子,全副武裝趴在雅馬哈上。
她就像一位最優秀的騎士,讓這個漆黑而寒冷的冬天,多了一道明麗的風景線。
大風呼嘯,她在風裡,雨裡穿梭」「。
速度極快,像一道閃電,刷地從人們的眼視裡消失。嫻熟的技巧,驚艷的女裝,白色的雅馬哈,渾黑的裝扮。
如此個性鮮明,讓她在這個城市裡,格外惹眼。
雅馬哈在茶樓面前停下,黑衣裝的女子跳下車,取了頭灰。滿著柔順的秀髮,隨風揮甩。
她將頭盔夾在腋下,英姿颯爽的走上樓來。顧秋和吳承耀坐在靠窗的二樓,目光齊齊望過去。
樓梯口處,齊雨漸漸露出了她那震撼的裝扮。頭盔,靴子,黑馬甲,絕對白晰誘人的容顏。領口處,扣得嚴嚴實實,但是她那令人不無羨慕的頭髮,畢直畢直的。
很是引人注目,有人說,她的頭髮肯定拉過,否則不可能那麼直。也有人說,她的頭髮肯定天天作護理,否則不可能這麼柔順,這麼黑。
更有人說,她的職業,可能是一位女警察。
還有人說,她的身材,更像軍人。
可她實實在在,只是一名記者。
齊雨走過來,看著顧秋和吳承耀都這樣打量著自己,不由愣了愣,「你們這是幹嘛?」
吳承耀笑了,「好帥氣的師妹。」
顧秋摸摸鼻子,「你不當兵,太可惜了。」
顧秋見過她的身手,還不錯。再加上她這性格,又喜歡騎摩托車,做一名軍人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齊雨把頭盔放在茶几上,微笑起來,「我現在這樣不好嗎?有相對的自由,還有自己的空間。」
三個人呈品字形坐下,吳承耀說,「好,簡直是太好了。」
顧秋沒說話,他總覺得,齊雨這種氣質,可以用霸氣來形容。但是他們都無法否認,齊雨微笑起來的魅力。
齊雨的臉,有點圓,嘴巴跟那種櫻桃小嘴的女人來說,又要大一些。不過她身材高挑,骨架大,整體看起來很協調。
有時她給顧秋那種草原女子的豪放,卻偏偏又不失溫柔。如果一個女人集這幾點優點於一身,那她就絕美了。
有的女人看起來很霸氣,卻很凶,有種野蠻的味道,這就成了男人婆。女子的霸氣,不能僅僅體現在凶這個字眼上,一旦與凶掛上邊,這個女人就毀了。
吳承耀看著齊雨,開了個玩笑,「師妹有男朋友了沒?」
齊雨看了他一眼,「幹嘛?」
顧秋說,「他想追你,你沒看出來嗎?」
齊雨道:「長高點再說。」
吳承耀鬱悶了,「我很矮嗎?」
顧秋在旁邊笑,齊雨睫毛眨眨,把頭偏過來問顧秋,「你說呢?」
顧秋蠻認真的道:「淨身高一米七,應該不算太矮吧。」
吳承耀道:「就是。本來就不矮嘛。」
顧秋說了,「不過跟齊雨站在一起,還是有點不協調。」
吳承耀急了,「你什麼意思?我跟她在一起不協調,你跟他就協調了?別忘了,你已經有未婚妻了。」
齊雨哈哈大笑,「他有未婚妻跟我有什麼關係?看你急成這樣?」
顧秋拿起壺給齊雨倒茶,先是洗了一下杯子,再倒是剛剛煮好的鐵觀音。
吳承耀道:「也對,至少我還有希望,你呢,就算了吧!」
顧秋笑著說,「那可不一定,齊雨你說是吧!」
齊雨也挺逗的,「是啊,如果他肯跟女朋友分手,我說不定就答應了。」
「啊?」吳承耀放下杯子,「豈有此理,你們兩個早就串謀好的,一丘之貉啊!不行,我要告訴從彤去。」
齊雨道:「其實你也不錯,追你的女孩子一大把的,幹嘛你就不動心?我聽說編輯部好幾個女孩子對你有意思哦。」
吳承耀把手一揮,「庸姿俗粉,不提也罷。」
顧秋說,「他這人就小心眼,齊雨,要不你就可憐他一回,做他二天女朋友,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心。」
齊雨說,「沒問題。」
吳承耀道:「你不怕我揩油?」
顧秋和齊雨齊聲道:「你打得過(她)我嗎?」
吳承耀冒汗了,會武功的女孩子傷不起。
不過齊雨今天這打扮,的確挺有型的,這造形快跟電視裡的女俠差不多了。
黑色的裝扮,配著長靴子,腦後那頭瀑布似的秀髮,足以讓她賺夠了回頭率。
三人開過了玩笑,齊雨問顧秋,「你們清平縣麻煩事挺多的,這些人好像都沒什麼覺悟,不是我說他們啊,很多幹部的思想,還不如一個農民。」
吳承耀道:「這你就不懂了吧?越窮的地方,當官的越貪婪,為什麼?因為窮怕了唄,他們看到外面的幹部,眼紅,因此就想跟人家一樣講排場,心態一變,行為也跟著變了。」
齊雨說,「我倒是聽說了,地方越窮,有人就越想證明自己比別人富有,於是攀比成風,一些幹部為顯示自己比別人優越,膽大妄為,什麼錢都敢要,什麼事都敢做。」
顧秋說,「你們爭取看看,能不能把清平當一個重點來抓?」
吳承耀道:「你就不怕,出了清平的醜?」
顧秋笑,「不暴露出來,怎麼改變?」
齊雨道:「估計難度大,如果利用新聞媒體,不斷轟炸清平,這可不只是揭清平縣的短而已,包括市裡,省裡都不會太高興。他們會有看法的?」
顧秋說,「這件事情的可草作性太多了,你們應該有辦法的。」
吳承耀歎了口氣,「只怕這樣一來,你就成了眾矢之的,他們都對你跟仇人一樣。」
齊雨突然說,「你們清平這次不是動靜挺大的嘛,提出一個什麼褲帶經濟,太搞笑了。」
顧秋說,「褲帶經濟,只是別人給的雅稱,真正的含義是,勒緊褲帶,搞活經濟。但是三五年只怕不太可能。」
吳承耀道:「現在很多幹部在任上,天天喊口號,有人就是借口號上位的。他們一旦調離之後,再來一個領導,又是另一套口號,於是以前的那些項目,往往被半途而廢。」
顧秋喝著茶水,「但願今年下場大雪,給清平帶來點好運氣。」
今年下了幾場雪,都不大,聽說過兩天又要下大雪了。而且是五十年一遇的大暴雪。顧秋在心裡盼著這場雪,看看能不能給清平帶來點改變。
齊雨喝了口茶,「我已經把清平縣的資料都收集在那裡了,將來有一天你當了大官,這些可是最珍貴的資料,到時把它們翻出來,就能看到清平縣的崛起過程。」
吳承耀笑了起來,「清平縣崛起?你還不如盼著他崛起吧!那地方太難了。」
顧秋站起來去洗手間,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了,顯示是從彤打來的。吳承耀抓起手機,對齊雨道:「你接,讓他回去跪床腳。」
齊雨笑了起來,看了眼洗手間的方向,接過電話,用一種柔柔的聲音嬌滴滴地道:「喂,哪位啊?」
從彤一愣,額,怎麼是女的?
還以為自己打錯了,仔細一看,確定是顧秋的號碼,她就問,「我找顧秋,你是?」
齊雨嬌聲嬌氣地應道:「他在洗澡呢,你找他有事嗎?」
從彤哦了一聲,掛了電話。
顧秋回來了,兩人裝得一本正經,吳承耀說,「時間不早了,要不我們散了吧!」
齊雨呢,「行啊,明天還要去外地,我也要走了。」
顧秋收拾起包和手機,「那就走吧!」
吳承耀朝齊雨使眼色,「擁抱一下吧,擁抱一下!」
齊雨笑了起來,看著顧秋道:「師兄說要擁抱一下。」
顧秋被他們兩個搞得怪怪的,可齊雨已經走過來,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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