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睡了一覺,宣傳部長過來敲門,說要回去了,曹書記在催。
顧秋伸了伸懶腰,「那就走吧!」
在回去的路上,宣傳部長說,「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阻止記者進行再次報道。經過此次爆料,肯定有很多媒體會去南莊,我們能做的就是亡羊補牢。」
顧秋說了句,「治標不治本,亡羊補牢又有什麼用?」
宣傳部長歎了口氣,「不是我們不努力,只是以我們目前的能力,只能如此。你知道嗎?每年花在唯穩上的資金有多少?」
顧秋說,「我又哪裡知道?到目前為止,我還是個局外人。」
宣傳部長知道,顧秋心裡好像有怨言。的確,很多內幕,他都毫不知情,雖然他是常委,究竟沒有進入清平縣這個核心利益圈子。
下午趕回清平縣,曹書記臨時召開會議,就南莊問題進行了探討。
很多人都支持和贊同這個方案,認為派人去南莊蹲點,是最好的選擇,也是目前唯一最有效的辦法。
看到大家這麼積極,要把記者堵在外圍,顧秋說,「我來說兩句。」這是顧秋在常委會議上,第一次發言。
大家都看著他,又望望曹書記,高縣長,高縣長沒說話。曹書記道:「你有什麼看法?」
顧秋說,「看到大家這麼積極,熱情,我也想談談自己的看法,畢竟我也是常委之一。」
顧秋這個常委,排名靠後,沒有太多的份量,不過在關鍵時候,他還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常委的投票權,不容忽視。
顧秋說,「關於南莊這個問題,大家都認為,派人蹲點,是最佳方案,也是目前唯一能解決問題的辦法,可我想想各位,派人蹲點,就真的解決問題了嗎?」
顧秋說,「答案是肯定的,不。這樣下去,只會讓問題越來越糟,所以我說,堵不如疏!我們不把問題從根本上解決,只會讓問題越來越嚴重。最終徹底爆發,終到那一天,大家都一起完蛋吧!」
幾句話下來,曹書記就不悅了,「顧秋同志,我想你可能沒要真正瞭解到具體的事因。南莊的問題,根本沒你說的那麼嚴重。你還年輕,很多事情看不透。我看這件事情,就沒必要表決了,很多的人意見都是一致的,就這樣辦吧!」
顧秋明白,他們為什麼採取這種態度,就是因為很多事情,拖一拖,放一放,這個問題就會變得不是問題。
所以很多人養成了這種風格和態度。
拖,的確能解決很多問題,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顧秋的提議,被無情的否決了。
散了會,謝主任來到顧秋辦公室,「顧縣長,我聽說你今天頂撞了曹書記?」
顧秋問,「聽誰說的?我有必要頂撞曹書記嗎?我只是闡述了自己的觀點。」
謝主任說,「唉,現在很多問題,都是這樣的。我在這裡也有些年頭了,大家的心態都一樣,不論是什麼事情,他們總喜歡拖。辦事效率不高,頭痛啊!」
「可你這樣公開提出來,他們很多人都會跟你劃清界線,以後你的工作就很難開展了。」
顧秋說,「我還有些事,這個問題下次再談吧!」
謝主任告辭了,老段打來電話,「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顧秋一聽,就知道老段准有事,立刻應下來。
在清平縣,也沒有別的地方,顧秋就決定到自己家裡坐會。老段匆匆而來,他告訴顧秋,「我調查到了一些線索,特意跟你匯報一下。」
老段在紀委雖然是副書記,但紀委並沒有把很重要的工作交給他做。所以他有大把的時間,來調查一些事情。
老段告訴顧秋,「我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然後他就湊過來,小聲道:「南莊那件事情,當時他們從省財政套到資金六百多萬。有一筆五十萬元的款,進入了曹書記手裡。」
顧秋心裡一跳,「你說的是真的?」
老段說,「這種事情,我哪能開玩笑?當初這筆錢下來,有至少三百萬的資金,回到了黃副省長手裡。剩下的錢,自然他們幾個重要人物分了。」
三百萬,五十萬給了曹書記,剩下的二百五萬十,又哪去了?不用說,肯定被當時的重量級人物給瓜分了。
令人驚訝的是,黃副省長居然搞到了三百萬當回扣,這樣的事情,在黃副省長任期,恐怕沒有少干吧!
顧秋問老段,「可有證據?」
老段說,「我很快就能搞到證據。」
顧秋心道:「這事情有點大,得好好盤算一下。」他就對老段說,晚上我去拜訪一下曹書記,你繼續加快進程。
老段點點頭,先行離開顧秋的家。
下午,顧秋就沒去上班了,在家裡琢磨這事。
難怪曹書記如果害怕這事情曝光,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還真沒看出來,曹書記也是其中一個撈錢撈得比較從的,照這樣算,清平縣,恐怕沒幾個人是乾淨的。
晚上,從彤領著蕾蕾回來,顧秋問蕾蕾,在學校的情況怎麼樣?蕾蕾說,「太有難度了,上了幾天課,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顧秋勸她,慢慢來,反正又不急著幹什麼重要事。
蕾蕾低下頭,沒有作聲,顧秋覺得有些奇怪,「你怎麼啦?好像不高興。」
蕾蕾說沒有,沒有。
顧秋問從彤,「發生什麼事了?」
從彤道:「沒有吧?剛才在路上還好好的。等下我問問她。」
顧秋晚上要去曹書記家裡,他就想帶著從彤去,可從彤不願意,顧秋只得一個人去了曹書記家。
曹書記今天很不爽,這麼多人,就顧秋提出異議。
到目前為止,他也把捏不準,顧秋究竟想幹嘛。
可顧秋竟然到他家裡來了,開門的是曹書記的女兒,看到顧秋時,她愣了愣,遲疑道:「你是——」
顧秋做了自我介紹,曹書記女兒一聽,竟然是顧秋,她又多打量了幾眼。因為前幾天,她聽說新來的副縣長,打了哥哥。
她當時就想,誰這麼膽大,敢打哥哥。現在才發現這顧縣長,居然比哥哥還要年輕。
難怪老爸生氣了,人家顧縣長這年紀,已經是副處級幹部,而哥哥呢,除了游手好閒,也沒什麼好事。還一天到晚,惹是生非。
她對這個敢向哥哥動手的年輕人多看了幾眼,顧秋問,「書記在家嗎?」
曹書記女兒這才記起來,「爸,顧縣長來了。」
曹書記皺了皺眉,「他來幹嘛?」
顧秋走進來,「曹書記!」
曹書記點點頭,扔了遙控,「你怎麼有空來了?」
顧秋道:「我過來請示工作的。」
曹書記很不爽,「你這麼有主見,還要請示什麼?」
顧秋很認真地道:「額,要尊重組織,雖然我今天的行為有些過激,但我也是一番好意,發表一下我個人的觀點與看法。」
曹書記道:「年輕人有想法是好事,但是要注意分寸。看在什麼場合下說什麼樣的話。今天你這幾句話,只是在常委會議上說的,要是換了其他地方其他人,你可能就麻煩了。」
顧秋說,「但我總覺得這事情有點不妥,真要是派人去蹲點,要是這消息被記者知道了,他們又在報紙上一頓亂說,那我們豈不是列被動?」
曹書記心裡可嘗不知?只是他目前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這樣掩飾下去。
顧秋呢,他的心思不同,可以說,與曹書記意見相左。尤其是他知道,曹書記也從中受取好處費五十萬,顧秋就更加肯定曹書記這些人的心思。
這時曹書記女兒又在那裡咳了起來,剛剛站起,一屁股坐在地上,還暈過去了。
顧秋和曹書記猛地站起來,朝女兒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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