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到時你們就知道了
程暮雪老爸終於回來了,看到顧秋後,立刻跟顧秋握手。老馬說,顧秋是省紀委的主任,程暮雪老爸就打量著他,顯然對這話有點懷疑,這麼年輕的主任,不太靠譜吧。
程暮雪在旁邊道:「爸,你不是在跑修路的項目嗎?能不能下來?要不跟顧秋哥說說,他能量大著呢!」
顧秋鬱悶了,咱是紀委幹部,可不管修路的事。不過顧秋清楚的意識到,山寨裡的確需要一條像樣的公路,否則這幾十里山路,真要走死人的。
進進出出的人,只能靠摩托車,很多頭腦活絡的年輕人,花錢買了輛摩托車來出租,居然也能養活全家。
程暮雪老爸卻沒有跟顧秋談這事,而是問顧秋和老馬的來意。
老馬就說了,「我們是過來求藥的。」
不待顧秋說話,程暮雪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族長皺下眉頭,「這是意料中的事,任何人在他面前都要碰釘子。」
程暮雪說,「你能不能勸勸他?」
族長搖頭,「他的心結,一時很難解開的。」
顧秋問,「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讓他如此痛恨當官的漢人?」
程暮雪說,「不只是當官的,只要是漢人,他都恨。」
族長見顧秋一再追問,才說出了真相。
神醫的妻子是個很漂亮的苗女,當年搞民族大融合的時候,妻子被一名漢人男子帶走,從此不知下落。
這件事情本來就在他心裡落下了陰影,可誰能想到,前幾年寨子裡為了橋樑的事,跟鎮裡的幹部打了起來。鎮裡出動了警察,抓了幾個為頭鬧事的,老神醫的兒子恰好又在其中,關了幾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顧秋聽了,不禁深吸了口涼氣,這個老神醫還真是不湊巧,什麼壞事都碰上了。老婆被漢人拐走,兒子又被抓了判刑,難怪他這麼大的怨氣。
顧秋就問修橋的事,為什麼會鬧起來?而且鬧這麼凶。
族長有些猶豫,不怎麼願意提起。
程暮雪道:「爸,你說吧,沒事的,顧秋哥會幫我們的。」
族長也經常跟縣裡的人打交道,他知道其中的內幕,還真不敢相信,小小的顧秋能搞定這些事。
一個年輕人,頂多也就是單位裡打雜的,能說得上什麼話?
程暮雪見老爸不信,她就說了,「顧秋哥是杜省長以前的秘書。」
新上任的杜省長,族長當然知道,因為他去鎮裡,縣裡辦事的時候,總聽到有人說起新上任的杜省長。
杜省長跟前任常務副省長之間的矛盾,很多人都知道的。他能夠扳倒這位貪贓枉法的副省長,說明他有足夠的背景和力量。
族長望著顧秋,「現在杜省長主要管哪方面?」
他這麼問,自然也有他的深意。
顧秋說,「杜省長現在主抓高速項目,他要在任期之內,實現全省交通網絡大融合。你說的這事,也屬於杜省長管的範圍之內。」
族長考慮了一下,「那照你這樣說,我們寨子裡修路的事,應該有著落?」
顧秋說,「我可以幫你們打聽打聽,按理說,你們修路的款,上面應該有補助。」
族長言欲又止,老馬道:「說不定被那些人吞了,所以一直拖著不說話。」
學校的錢,都被鄉政府某人給打牌輸掉了,而且他後來還遷了官。這樣的幹部,居然穩步高昇,怎能叫這些苗寨同胞相信?
難怪這位性格怪異的老神醫,如此痛恨這些漢人。
顧秋想說,漢人無罪。
可他覺得自己沒有底氣,說不出來有力量的話。
顧秋堅持道:「我幫你們去查查,真有這樣的事情,一定想辦法解決。」
族長還是不太相信他的能力,程暮雪則很高興。因為當初程雪衣為了給家鄉修路,湊了很多的錢,如果不是因為姓黃的省長東窗事發,這筆資金將有可能到位了。
在程暮雪家裡呆了一晚,顧秋一直在琢磨這事,要想解開老神醫的心結,就必須把他兒子的問題先解決。
可這事情,究竟是他兒子的錯,還是有其他的隱情?
第二天一早,顧秋匆匆出山。
程暮雪道:「看你這模樣,還是我陪你去吧!」
經過昨天的驚險一幕,顧秋失血過多,身子有些虛弱。
老馬第二天一早,離開苗寨,回學校去了。
顧秋和程暮雪來到他們鎮上,找到辦公室,亮出身份。
辦公室主任一聽說,省裡的同志來了,馬上跑出去喊一二把手過來。
到了鎮長,手機終於有信號了。
左曉靜的電話打進來,顧秋跟她簡單交待了幾句,立刻掛了電話。
鎮裡的一二把手見過顧秋,聽到顧秋追問當年的事,兩人都說不知情。
顧秋看著兩人的臉色,分明有假,他就怒了。
「真不知情嗎?那我現在就去縣裡,如果這件事情你們知情不報,後果自負。!」
顧秋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可下面的人不配合,他又怎麼辦?
顧秋來到派出所,找派出所要當初的卷宗。
派出所倒是配合,所長跟顧秋介紹,「當年這案子我也在場,我當時是副所長。當初我們接到通知,說苗寨的人在鬧事,跟鄉政府的幹部打起來了。我們立刻趕過去。」
「去了後才知道,原來是為了修橋的事。苗寨的人要修橋,可鄉政府要求他們必須有設計圖,有審核標準,要把那些修橋的手續辦齊了才可以動工。我記得橋修了一半,鄉政府去阻止,雙方打了起來。有多名鄉鎮幹部被傷,當時執行這個任務的鄉黨委書記也受了輕傷。還有一名鄉政府幹部成了殘疾。為了平息事端,我們帶走了鬧事的主謀。再後來的事,我們不太清楚了,反正那幾個鬧事的頭,判了十五年的,八年,六年。」
顧秋問,「當時的鄉黨委書記是誰?」
所長想了下,「是宋書記!」
「他現在人呢?」
「去縣政府了,現在是分管農業的副縣長。」
顧秋說,「你不是有車嗎?帶我去縣公安局。」
所長同意了,立刻派車送顧秋去縣公安局。
顧秋剛剛離開鄉政府,馬上就有人打電話給宋縣長。「有一位姓顧的紀委幹部,在調查當年苗寨修橋的事。」
宋縣長道:「哪個姓顧的?什麼來路?」
「不太清楚,好像是省紀委監察二室的副主任。二十多歲年紀。」
宋縣長道:「不要恥他!」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能成什麼事?他才不信,一個小小的年輕人,能扯清楚當年的事。
鄉政府的幹部,也不知道顧秋的來歷,並不瞭解此人。畢竟這裡不是南川地區,知道他的人基本上沒有。
等顧秋趕到公安局,向當地警方打聽這事。警方聽說,這個案子又要重啟,不由有些警惕。可顧秋亮出來的身份,那是省紀委的牌子,挺嚇人的。
公安局長悄悄的請示上面,說有人過來查陳年舊帳。
電話又打到宋縣長那裡,宋縣長挺惱火的,在辦公室裡發脾氣,「這個姓顧的傢伙究竟想幹嘛?」
他對秘書說,「你去會會他!」
秘書在公安局見到顧秋,看到顧秋這麼年輕,也很大意,甚至有點瞧不起的味道。「你想查什麼呢?你這是懷疑我們警方的辦事能力?」
顧秋說,「我沒有懷疑誰,只是想知道真相。」
秘書道:「真相在這裡,你查不查,永遠都是這樣。而且已經結案很多年,你再查下去又有什麼用?」
顧秋橫了他一眼,「你是誰的秘書?」
對方看到顧秋這眼神,「我是宋副縣長的秘書。」
顧秋一下就想到了,「就是在苗寨當過鄉黨委書記的宋書記?」
秘書不敢回話了,「你想幹嘛?」
顧秋說,「我想幹嘛,到時你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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