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想到,當年「黑螢」滅亡的原因竟是如此,在場的所有人都對此感到十分震驚。梁筱靈更是沒想到,殘月當時告訴她的真相,和「黑螢」滅亡的真正真相比起來只是冰山一角,在場有誰曾想到,那個曾被傳為神話的「黑螢」,那個擁有幾十個的戰鬥隊伍,為了能讓梁蜃成功潛入s組織中,竟全無怨無悔地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康拉德突然冷笑一聲,看著梁蜃說道:「當年你來到s,因為不知道你是否真歸心於s,所以不久之後便將你派去了蝶盟。你在蝶盟裡面呆了十幾年,在此期間通過各種手段,你逐漸掌握了s裡面的一切。四年前,你與謝靖豪那一戰驚天動地,可誰也沒有想到,當初謝靖豪是用自己的生命以及那兩塊石鑰換取了s對你的完全信任,消除了s對你的全部懷疑,為你完美地潛入s剷除了一切障礙。」
梁蜃聽後笑了一聲,說道:「你說的沒錯,謝大哥用自己的命送我成功潛入了你們s,如果沒有他,我根本不會完全取得你們的信任。如果他想殺我,當初我就已經死了,所以他和『黑螢』的同伴一樣,都是我梁蜃此生永遠無法報答的人。」
林雨萱和周曉天吃驚地看著康拉德,他們沒有想到,當初謝靖豪與梁蜃那一戰,其緣由居然會是這樣。康拉德看著梁蜃,說道:「楊晟早就告訴你乾坤鍾被東方黎風和白槿軒藏在東方曉天體內的事,所以特意叮囑你留意s的動向,及時保護這個孩子。可是你沒有想到,生死林的林主,居然會如此可怕。你利用『烏鴉』將整個s鬧得人心惶惶,又毀掉了我兩大病毒,然而即使你擁有強大的天道之雷,在御雷界是神一樣的人物,依舊無法打敗我。現在這個孩子和乾坤鐘,都將屬於我生死林!」
梁蜃忽然笑了起來,聽著他那異常的笑,康拉德不禁問道:「你在笑什麼?」
「生死林?」梁蜃聽後說道。他看著腳下,說道:「在你來火族的這段時期,夜神殿已經根據我的情報攻擊了生死林總基地,所以現在生死林,已經滅亡了。」
康拉德聽後大驚,可他也知道梁蜃的話絕非空穴來風,於是冷笑道:「那又如何?只要有我在,別說一個生死林,就是十個生死林也依舊成立得起來。」
梁蜃嘴角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笑容,緩緩說道:「可惜的是,你已經回不去了。」
康拉德疑惑地看著梁蜃,就在這時,他感到一股強大的靈力由體內迸發而出,好像要撕裂了他一樣。只見他胸前的衣服忽然被那股靈力扯碎,露出他似乎鑲在胸口上的一枚眼睛一樣的紫紅色鑽石的一瞬間,一把鋒利的劍刃由他體內冒出,直穿那枚鑽石而出,在鑽石上留下了一道很長的裂痕。
康拉德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口鑽石上的那把劍刃,只聽梁蜃說道:「你的重生能力確實可怕,即使身體其他地方被打得粉碎,只要不傷及這枚你特製的靈力玉,那些地方都可以因靈力玉慢慢復合。你擁有天道攻擊綢繆雨,又擁有就連普通天道也無法攻破的與z病毒融合的天道防禦,在靈界幾乎無敵,可你身上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這枚靈力玉。打碎這枚靈力玉,便相當於刺穿了你的心臟,你也就無法再次重生。」
「這枚靈力玉由天道保護,你是怎麼……」康拉德滿臉疑惑地看著梁蜃,臉上儘是不解。正在這時,又有幾把鋒利劍刃從靈力玉上冒了出來,康拉德馬上噴了一口鮮血,身體也由此晃了晃。他看著靈力玉上的劍刃,忽然說道:「這是,謝靖豪的人劍道……」
梁蜃扶著黑雷劍,說道:「沒錯,這是謝大哥最後的人劍道——封空。封空能夠將一切靈力全部化為攻擊,天道也由靈力聚成,所以你的天道防禦,恰恰成了攻擊你的最強武器。這個攻擊是四年前謝大哥留在我體內的,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
一把把鋒利劍刃突然由靈力玉上不斷冒出,轉眼就將康拉德的體內刺得密密麻麻。整個對戰場地裡的彩色光柱開始不斷消失,當那些彩色光柱全部消失後,整個場地的黑雷才漸漸消失。康拉德這時向後倒在了地面上,看著天空哈哈笑道:「梁蜃,你果然是個了不起的男人,能死在你手上,我心服口服。不過你在外面飄浮在十八年,整整十八年間,親人對你痛惜不已,愛人與你反目成仇,朋友和你變成宿敵。你遭受了十八年的折磨,真是悲哀……」
「閉上你的嘴!」
梁筱靈忽然從天而降,將手中的問天劍用力刺在了康拉德胸口的靈力玉上,穿透他的身體後,將他整個人釘死在了地面上。康拉德停止了呼吸,可他臉上依然帶有那份嘲弄,眼中也依舊充滿了不屑。
周曉天來到梁蜃身邊,扶著他站了起來。他想使用流光逆轉替梁蜃醫治,可伸出手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與乾坤鍾完全融合,此時根本無法使用御靈能力。米勒回過神,看著東方雯叫道:「雯姨。」
東方雯怎麼會不明白米勒的意思,此時除了周曉天之外,只有她會使用流光逆轉。然而她看著已經被鮮血染紅的梁蜃,歎息道:「已經太遲了。」
梁筱靈來到梁蜃面前,看著梁蜃泣不成聲。梁蜃摸了摸她的臉,輕輕笑道:「靈靈,你長大了。」
梁筱靈用力點了點頭,可卻什麼話也說不出。梁蜃忽然轉頭看向了前方,只見於夜蓁向他慢慢走來,溢滿淚花的眼中儘是難以置信。
鮮血從梁蜃身上不斷落下,他每向前行走一步,身後都會留下一個血腳印。看著他那每邁出一步,都異常困難的身影,周圍不少人都掩面哭泣起來,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十八年前曾經逃離火族的男人,卻背負著一般人無法想像的負擔。
「十八年前的今天我離開了家,十八年後的今天,我終於回來了。」梁蜃緩緩向於夜蓁走著,看著她笑道。雪花這時紛紛揚揚落了下來,由於剛才天道力量的影響,依然無法落於地面,卻一片片落在梁蜃身上沒有融化,看起來十分奇異。
於夜蓁滿眼淚水地看著梁蜃,一句話都說不出,梁蜃這時看著她笑了:「夜蓁,十八年前,我將夜霜的禮物送給了你,現在,終於能送出我自己的禮物了。」
梁蜃來到於夜蓁面前,看著他身上那一孔孔還要不斷向外滲的血洞,她不禁用手捂起了那些血洞,想讓鮮血停下來。她的雙手被鮮血染得殷紅,看著梁蜃,她慢慢抬起了手,卻沒法觸摸梁蜃的臉。看著她的樣子,梁蜃說道:「我在外面漂泊了十八年,可是不管我在哪兒,我都愛你。」
於夜蓁喉嚨哽咽著,卻仍一句話都說不出。梁蜃用手摸著她的臉,看著她眼中的淚花,緩緩笑道:「夜蓁,不要哭,笑一笑。」
聽了梁蜃的話,於夜蓁努力止住眼淚,很自然地笑了笑。她平常幾乎不曾笑過,可這一笑,卻是繼十八年前的笑容之後,她再次很自然的笑容。
梁蜃伏在了於夜蓁身上,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你還是笑好看。」
雪花依舊在向下落著,梁蜃的雙手忽然低垂,再也沒有抬起來。於夜蓁緊緊抱著他,就像抱著一個怕失去的心愛玩具一樣。她慢慢抬起右手,只見梁蜃放在她手中的,是那符遲到了十八年的耳墜。她終於忍不住哭泣了起來,緊緊抱著已經死亡的梁蜃哭道:「回家,我們回家……」
天空中,似乎傳下了一個聲音,很平靜的聲音,似乎是梁蜃一直以來都藏在心底的聲音。
「蜃,一直都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為什麼要來蝶盟?」
「因為老師,因為大哥,因為那些,為了和平付出生命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