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還在夜空中閃現著,看著那些眨眼就沒了蹤影的流星,薩拉輕輕笑道:「我感覺自己就像這些流星一樣,雖然耀眼,可一眨眼就沒了蹤影。яя其實,你對我來說,也和這些流星一樣,雖然耀眼,但終究不會在我身邊停留。」
周曉天驚訝地看著薩拉,忽然間發現,薩拉的表情竟是如此平靜。薩拉忽然又說道:「況且,阿叔,額爾叔叔他們用生命換回了我的命,所以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呢。至於你嘛……」她看著周曉天,眨眨眼睛說道:「有時間來風族看看我就行。」
周曉天木訥地噢了一聲,薩拉忽然指著一顆飛過的流星問道:「那是第幾顆了?」
周曉天啊了一聲,看向那顆流星時,流星已經消失了。他張著嘴,半天答不上來,薩拉見狀,馬上揪著他的耳朵叫道:「不是叫你替我數著嘛……」
「是是是,那是,第一百……一百三十七顆……」
「騙我是不是?明明第一百一十八顆……」
……
楊記餐廳已經被燒燬,餐廳裡的人也都去各處自謀生路了,所以鍾玲琳站在那片廢墟前,眼中的目光不由出現了一絲失落。這家餐廳她已經經營了整整八年,早已與這家餐廳結下感情,可沒想到,一場大火,便葬送了這八年來她與餐廳的情緣。她在餐廳前輕輕歎著氣,臉上充滿了遺憾。
「還在想著你的餐廳?要麼,回去後我送你一家?」一個聲音忽然傳入了鍾玲琳耳中,她轉頭看時,只見雷玉麟幾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她不遠處,正和她一起看著變成廢墟的餐廳。
「用不著。」鍾玲琳聽後回答道,聲音沒什麼感情。雷玉麟對此笑了,他看著靠在他身上的楊可欣,問道:「可欣,送你一家餐廳,你要不要?」
「要。」楊可欣這兩天和雷玉麟等人混得很熟,所以聽後立即回答道,滿臉都是天真。雷玉麟哈哈一笑,說道:「好啊,那以後你當老闆,吃飯時得給我們打折。」
「七折。」楊可欣伸著手指說道,臉上的認真表情十分可愛。鍾玲琳見狀無奈地笑了一聲,說道:「雷玉麟,你什麼時候這麼會哄孩子了?」
「我只是在想,該把這家餐廳建在哪兒,是臨玉區,還是明曦區。」雷玉麟回答說,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在意。然而聽了他的話,鍾玲琳身體明顯動了一下,可她嘴裡卻說道:「我說過,我要回去嗎?」
雷玉麟裝出滿臉疑惑的樣子,看著鍾玲琳問道:「那你要去哪兒?你去哪兒,我就把餐廳建在哪兒?」
「還是建給你的夜蓁。」鍾玲琳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安卓宇和李景皓輕輕笑了兩聲,雷玉麟這時衝著鍾玲琳的背影叫道:「哎,玲琳,你真的不回火族?」
鍾玲琳停下了腳步,只見雷玉麟笑了一聲,說道:「喏,不管你回不回,可欣可是打算回去的。」
一聽這話,楊可欣正要說話,卻被雷玉麟捂著嘴,根本說不出話。在他們前方,鍾玲琳輕輕歎息了一聲,緩緩說道:「現在,還有回去的必要嗎?」
李景皓忽然向鍾玲琳走了一步,問道:「哎,是不是黎文要回去,所以你才不回去?」
「他回不回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想去哪兒是我自己的事,跟他也沒任何關係。」鍾玲琳忽然握緊了雙手,聲音儘管聽起來十分堅定,然而身體還在慢慢顫抖著。安卓宇和雷玉麟相視一眼,只見安卓宇問道:「那你敢不敢回去一次?就當著黎文的面?」
鍾玲琳還在緊緊地握著雙手,在她身後,那幾個人靜靜地看著她,都在等著她的回答。過了好久,鍾玲琳忽然放開雙手,轉身看著安卓宇笑道:「你們不就是想看我在他面前出醜嗎?好,明天,我就親自走在他前面,給你們看看。」
各族人紛紛離開了,周曉天等人也離開了。遊艇上,齊昕正站在護欄前,看著手裡卡米拉留給他的十字架,雷新瑜、凱瑟琳等人忽然走了過來,看著那個十字架,雷新瑜馬上說道:「喲,阿昕,人家卡米拉走了,就在這兒睹物思人啊?」
卡米拉跟著卡列回鬼隱流族了,所以聽了這話,齊昕一把收回自己的十字架,轉身看著雷新瑜,裝著毫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哪有?我只是閒得無聊罷了。」
「得,想念就想念,還閒得無聊!才分開這麼一會兒,就忍受不了,我可是記得以前有人說過自己從不會在感情這回事上下功夫啊。」凱瑟琳看著齊昕說道,眼中儘是戲謔。齊昕被他們說得面紅耳赤,忽然轉移了話題,問道:「曉天呢?一早上都沒見那傢伙了。」
從開船到現在,確實沒人看到過周曉天,所以其他人也對此感到奇怪。顏斌忽然說道:「總覺得這幾天,他的樣子很奇怪。」
周曉天的房間裡空蕩蕩的,十分安靜,然而桌子上放著一個盒子,一個樣子很奇怪的盒子,屍骨魂盒。他之所以一早上都不見人影,就是因為,上船之後,他便去了萬嶼鬼林。
萬嶼鬼林內,周曉天躺在山坡上,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屍骨使者十分疑惑,可問周曉天時,周曉天又什麼都不說,所以它也沒有辦法,只能在原地一聲不響地等著。
良久,周曉天忽然張口說道:「喂,老伯,東方拂曉,和奧古斯丁·克拉克,都是你們那個時代的人?」
屍骨使者疑惑地看著周曉天,緩緩問道:「你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沒什麼。」周曉天聽後回答說。屍骨使者看出他有心事,然而周曉天不說,它也沒有任何辦法。它玩起了手掌上的火焰,只見那些火焰化為一團團火焰,慢慢飛起來後,在兩人上空飛舞了起來。
周曉天看了一眼飛在空中的火焰,忽然說道:「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死。」
屍骨使者身體明顯動了一下,正在它手掌上形成的那團火焰也停了下來。周曉天看出了它心裡的那股震動,然而片刻之後,屍骨使者只是噢了一聲,又玩起了手掌上的火焰。
周曉天坐了起來,看著屍骨使者問道:「你不覺得吃驚嗎,老伯?」
「吃驚啊,可是吃驚又有什麼辦法?」屍骨使者看著手掌上的火焰,聲音平靜地說道。它吹起了一團火焰,看著飛在空中的說道:「我出不去,他們也不會進來,所以他們有沒有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周曉天呆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慢吞吞地說道:「他們,其實是我復活的。」
屍骨使者身上又散發出了明顯的吃驚氣息,只見周曉天看著它,說道:「這件事在我心裡憋了幾天了,可我不知道該對誰說。是我無意中破壞了天道的保護,無意中解開了天機鎖的封印,才讓他們復活了。」
屍骨使者呆在原地沒有動,周曉天這時又說道:「他們兩個人復活,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這或許並不怪你。」屍骨使者忽然說道。周曉天有點驚訝地看著它,只聽它說道:「那兩個人我十分清楚,你能活著從他們手下逃出來,就已經很不易了。」
周曉天低頭看著腳下,緩緩說道:「可這件事畢竟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要說的話,我要付起很大的責任。」
看著周曉天的樣子,屍骨使者說道:「別把自己搞得那麼累,孩子。有的時候,你並不需要承擔那麼多。」
周曉天站了起來,看著面前的萬嶼鬼林,說道:「既然這件事因我而起,那我就沒有逃避的理由。我該承擔起自己該承擔的一切,不管這一切多少困難,我都不會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