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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魔眼斑斕第一節 文 / 競存生靈

    「阿叔,我的體內,為什麼會有穴泉?」薩拉忽然問道。她以前以為身體不斷向外滲出邪毒是靈異能力使用過多所致,現在才知道原因原來是她體內擁有第四塊穴泉,那些邪毒正是從穴泉上不斷滲出的。所以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她的體內,為何會寄存著穴泉這種可怕的東西。

    鬼叔知道薩拉遲早會問他這個問題,可還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只見薩拉低下了頭,聲音悲痛地說道:「如果不是因為穴泉,額爾叔叔也不會因為我和s戰鬥,現在也不會去世……」

    鬼叔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薩拉,有些事,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額爾現在躺在這兒,對他來說,或許是件好事。」

    「難道死亡對一個人來說,不是一種懲罰,反而是一種獎賞嗎?」薩拉聽後衝著鬼叔嚷道,臉上充滿了不解。鬼叔對此輕歎一聲,說道:「不是獎賞,而是一種解脫。」

    薩拉明白鬼叔話的意思,因此看著詭風的墓碑沉默了起來,鬼叔這時又說道:「薩拉,額爾選擇用生命來守護你,所以你一定要堅強。不止是為你,也是為他。」

    離聖誕節越來越近了,可一連幾天,周曉天都把自己關在房子裡做石雕。z病毒第三次發作的時間已經結束,其他人都以為他迷上了石雕,然而只要和他一交談,便明白他並不是對石雕感起了興趣,而是借石雕消愁,排遣自己心中的苦悶。

    沒有人知道周曉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連葉雪嵐也不知道。如果換作他人,安亦馨倒有辦法瞭解其內心在想些什麼,不過對周曉天,她連一點辦法都沒有。因此眾人對此面面相覷,只能慢慢觀察著形勢。

    雖說沒人知道到底什麼了什麼事,可見周曉天和林雨萱的情景,蕭鈺彤還是猜出了大概。她見林雨萱好幾天都沒去找過周曉天,因此敲了敲林雨萱的房門,走進去後故意問道:「雨萱,你知道那根木頭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知道。」林雨萱聽後回答說,臉上的表情也很平靜。蕭鈺彤很善長觀察別人臉上微妙的表情,雖然林雨萱表現得盡量平靜,可她仍從林雨萱的臉上看出了她內心那種劇烈的變化。她噢了一聲,來到林雨萱面前,忽然說道:「你和他分手了?」

    林雨萱一驚,眼中立即閃過了一絲驚詫,也就是那一絲無法掩飾的驚詫,令蕭鈺彤完全證實了自己的話。林雨萱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掩藏事實,因此轉頭看向了窗外,臉上出現了一絲落寞。

    「這樣好嗎?」蕭鈺彤看著林雨萱問道。林雨萱聽後輕輕一笑,說道:「鈺彤,你也愛過一個不屬於你的人,所以你明白那種感覺。」

    「誰規定,他不屬於你嗎?」蕭鈺彤聽後反而說道。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林雨萱,說道:「愛是一種權利,你沒必要為自己設置本來就不存在的界限。」

    林雨萱的目光一時十分暗淡,然而那份暗淡很快就消失了。她看著窗外,說道:「愛確實是一種權利,然而愛不是佔有,而是祝福。如果你愛的人整天活在糾結當中,那他不止得不到幸福,你也同樣不會幸福。」

    蕭鈺彤對此歎息了一聲,說道:「你,真的很傻。」

    「或許。不過事情,總要結束的。」林雨萱聽後說道。她來到窗邊,看著窗外,又說道:「有的時候,懂得放棄,也是一種責任。」

    周曉天靜靜地刻著手裡的石頭,內心的感受無以名狀。明天就是聖誕ri,整個城市都很熱鬧,然而他一個人呆在房裡,麻木地雕刻著手裡的石頭,心裡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小的石頭上出現了許多很深的刻痕,每一條都像周曉天內心的一道傷口。桌子上堆著一堆沒有形狀的石頭,周曉天手裡那塊石頭儘管已經被他雕刻了很長時間,可依然沒有樣子。然而盯著手中的石頭,他的眼前卻一片茫然,心思全然不在石頭上。

    「我知道,曉天。不過愛一個人,不是佔有,而是祝福,而是願他幸福。曉天,不管你怎麼想,我只想看到你幸福。」

    周曉天想起了林雨萱對他所說的話,內心不禁一陣悲痛。四年前,他曾想告訴林雨萱那一席話,可那席話一直都沒有說出,沒想到四年之後,那一席話又由林雨萱親口對他講了出來。當他聽到那席話的時候,他才瞭解到聽者內心的那種傷痛,此時每每想起林雨萱,他內心便如灌了鉛一樣難受。

    「我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現在才到。曉天,祝你們幸福。」

    周曉天拿出了林雨萱送他的那對戒指,看著精美的戒指,一滴淚忽然由他眼中滑落,「啪」地一聲掉在了戒指上。他終於完全瞭解內心的悲痛是什麼感覺,那種程度,竟比z病毒的第三次侵蝕還要強烈。

    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周曉天聽見後立即將盒子裝了回去。他起身開了門,只見葉雪嵐站在門外,看著他一臉擔憂地問道:「曉天,你沒事?」

    「沒事。」周曉天努力咧嘴笑了一聲,可連他都感覺自己的笑容十分難看。葉雪嵐怎麼可能看不出他內心的變化,只是她沒有揭穿,說道:「今晚就是平安夜,我們去購物。」

    周曉天明白葉雪嵐是想帶他出來散散心,可是走在熱鬧的大街上,他的心情不止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更加糟糕。他跟在葉雪嵐身後走了好久,葉雪嵐也知道他心情不好,於是一直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久,周曉天終於停下了腳步,看著葉雪嵐的背影叫道:「雪嵐。」

    葉雪嵐停下了腳步,轉身向周曉天看了過來,只見周曉天看著她,說道:「原來愛一個人,有時真的很痛苦。」

    葉雪嵐心裡有點疑惑,只見周曉天向她伸出了右手,在他手中靜靜地躺著一個盒子。葉雪嵐接過盒子,打開之後,見裡面竟是一對非常精美的戒指,雙眼頓時充滿了驚訝。她看向了周曉天,卻見周曉天看著一旁,說道:「這是雨萱送給我們的。」

    一聽這話,葉雪嵐頓時明白了周曉天這幾天的心情,然而她沒想到的是,這件事竟會由林雨萱來了結。她盯著手中的戒指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你還愛著她,對嗎,曉天?」

    周曉天聽後一笑,轉頭看著她,說道:「這已經沒有意義了。她對我說,愛不是佔有,而是祝福,可是,這種祝福……」

    周曉天一時哽咽,看著他的樣子,葉雪嵐向前走了一步,看著他問道:「那你是怎麼想的,曉天?」

    周曉天一愣,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止令林雨萱難受,同時還令葉雪嵐感到難過。他想起了林雨萱離開他時的笑臉,內心一動,這才意識到自己不能同時傷害兩個愛他的人。因此看著葉雪嵐那真切的目光,他沉默了一下,說道:「雪嵐,我已經傷害了一個人,所以不想再傷害另一個人了。」

    葉雪嵐的身體忽然顫動了一下,她將盒子放回了周曉天手裡,說道:「那就為我們好好保存她的禮物,好嗎?」

    周曉天用力嗯了一聲,將盒子放回了衣服裡面。對葉雪嵐說出自己的心事後,他忽然感覺內心的鉛塊在一瞬間消失了很多,心情也放鬆了不少。他深深吸了口氣,說道:「走,聖誕就到了,我也該給其他人買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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