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邊際的黑暗。
黑暗的夜空淹沒了整個火族,眾人抬頭看著夜空,看著整個搖搖欲墜的夜空,心裡都充滿了緊張。
夜空忽然出現了一道裂痕,那道裂痕像被什麼人用鈍刀劃出的一樣,裂口處十分殘破,似乎那把鈍刀很久都沒有磨過。只見那道裂痕在什麼力量的驅使下越來越大,在夜空中不斷蔓延著,如同一張慢慢張開的嘴一樣,看起來十分恐怖。
突然間,又一道裂痕出現在夜空中,和剛才那道裂痕一樣,也是漸漸擴大,慢慢撕裂了帷幕一般的夜空。越來越多的裂痕出現在高空中,看著那些不斷變大的張開的嘴,每個人內心都充滿了恐懼。
裂痕還在增多,誰知夜空這時竟然慢慢旋轉起來,霎時黑雲密佈,電閃雷鳴。一聲怪叫忽然從一道裂痕裡面落了下來,眾人對此大吃一驚,然而那聲怪叫還沒消失,又一聲怪叫又從另外裂痕裡面傳了出來。怪叫聲越來越多,誰都不知道夜空會出現怎樣的情況,眾人也都希望此時能有人站出來,阻止這場災難。
旋轉的夜空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眾人還在茫然地看著夜空,一個孩子忽然指著漩渦中心叫道:「看……」
一道金黃色的光芒出現在漩渦中心,只見那道光芒越來越盛,卻是照亮了周圍帷幕般的夜空,在夜空中灑下了極其詭異的光芒,就連那一道道裂痕上也變得異常詭異。光芒還在增加著,一個金黃色的東西這時出現在漩渦中心,卻是一座鐘,一座金黃色的古鐘。
乾坤鍾!
周曉天忽然驚醒,從平石上坐起來後,才發覺自己是在平心湖底。他想起了剛才做的那個夢,做的那個滿是裂痕的夜空即將吞噬整個火族的夢,內心不由充滿了迷惑。他揉了揉腦袋,想起了身處漩渦中心的乾坤鐘,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乾坤鍾就在他體內,可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那樣一個奇怪的夢。
「乾坤鍾……」
周曉天重躺在平石上,看著湖底裡的游魚自言自語道。乾坤鍾在他體內這件事至今只有為數不多的幾人知道,然而他內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預感乾坤鍾或許很就會問世。
z病毒的發作時間才過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時間,周曉天都要在這兒度過。因為平心湖底裡面自然靈力的稀釋,他的身體雖還在疼痛,內心卻已沒有以前那麼浮躁。他想起了教堂裡的那場戰鬥,想起他將魔道與z病毒融合之後的那種感覺,自身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個時候,從他體內湧出的那種強大力量都令他感到十分恐懼,何況其他人。看著自己依舊半透明的右手,他只祈禱在z病毒第三次侵蝕結束後,他能控制這種東西,免得z病毒再與魔道融合,造成法挽回的後果。
花園畔。
正在沉睡的薩拉不知為何醒了過來,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忽然發覺外有點奇怪。她戴上眼鏡,下床來到邊,看向外時,卻發現什麼異常也沒有。她對此感到奇怪,正打算拉上簾返回床上,哪知一個女人的聲音忽然傳入了她耳中:「薩拉……」
薩拉一驚,又看向了外,這才發現外面站著一個身影,一個女人的身影。那個身影她十分熟悉,五歲之前,她每天都依偎在那個身影懷裡;然五歲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那個身影。現在看到了那個身影,她覺得自己彷彿做夢一般,內心全是難以置信。
薩拉拉開飛了出去,落在了女人面前不遠處,癡呆地看著女人,半天都沒有動。女人這時向她伸出了手,笑道:「薩拉……」
「媽媽……」
薩拉對眼前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議,就在這時,又一個聲音從她背後傳了過來:「薩拉……」
薩拉驚訝地轉身看去,只見一個男人站在她身後,正微笑地盯著她看。她的眼中儘是不可思議,不禁自言自語道:「爸爸……」
「薩拉,過來……」
女人對薩拉說道。薩拉嗯了一聲,擦了擦淚水,正向女人走了一步,哪知女人腳下忽然燃燒起了一團火焰。赤紅色的火焰,威力十分迅猛的火焰,在地上如流水般慢慢流動時,被火焰吞噬的石塊竟在一瞬間化成了灰燼。
薩拉吃驚地看著女人,只見火焰順著女人的身體漸漸爬了上去,一點一點吞噬了女人的身體。她呆在了原地,就在這時,男人的身影又從她身後傳了過來:「薩拉,你怎麼了?」
「爸爸,媽媽她……」薩拉轉頭對男人急切地說道,然而當她看向男人時,才發覺男人周圍同樣燃起了一片赤紅色的火焰。那片火焰繞著男人的身體飛了上去,一點一點吞噬了男人的身體。
薩拉吃驚地看著男人,又吃驚地看著女人,女人忽然張開了嘴,只是從她嘴裡說出的話已經完全變了聲,就像野獸的吼叫一樣:「薩拉,過來……」
薩拉驚懼地向後退了一步,男人的聲音這時傳了過來,只是他的聲音同樣如野獸般嘶啞:「薩拉,你怎麼了?」
薩拉停在原地,看著男人,又看著女人,一時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突然之間,男人和女人的身體發生了變化,只見兩人的胳膊都變成了火紅色,兩人的雙手都變成了鋒利的爪子,當一條又一條尾巴出現在兩人身後時,兩人的臉竟一點一點扭曲,變成了兩張野獸的臉。
兩隻一模一樣的渾身冒著火焰的長著九條尾巴的火紅色狐狸!
兩股火焰忽然從兩隻狐狸裡面同時噴出,像兩條河流一樣向薩拉飛了過來。薩拉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只是那兩隻狐狸,那兩股火焰,甚至周圍這片寧靜的黑夜都令她的內心充滿了恐懼。
「啊……」
薩拉忽然驚叫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不斷喘起了氣,過了好長時間,她的內心仍跳動不停。想起驚醒她的夢,她的內心便一片驚懼,身體也在不由自主地發著抖。她背後的睡衣濕透了,可她對此毫知覺,抱著被子,慢慢抽泣了起來。
花園畔外一座樓頂,一個人正靜靜地看著薩拉的房間,不是別人,而是詭風。雪已經停了,可雪花落了厚厚一層,他只是站在雪裡,雪便幾乎埋沒了他的鞋面。
嘎吱嘎吱聲由詭風身後傳了過來,詭風知道來者是懷斯族長,於是站在原地沒有動。懷斯族長停在了他旁邊,看著薩拉的房間,說道:「你還在想她嗎,額爾?」
詭風沒有說話,懷斯族長這時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當年,是我不對……」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詭風打斷了懷斯族長的話,不經意地說道。懷斯族長又歎息了一聲,說道:「你的處境很危險。幻族已經得到你在風族的消息,他們很就會派人來交涉。」
詭風對此冷笑一聲,說道:「還真是幻族的風格。」
懷斯族長看著眼前,說道:「你要離開風族,否則……」
「會影響風族和幻族之間的感情,是嗎?」詭風打斷了懷斯族長的話,聲音充滿了不屑。族長臉上充滿了愁苦,說道:「你明白,繼續呆在風族,不管對你,還是對其他人,都沒有好處。」
「至少,我能保護她。」詭風看著薩拉的房間說道,聲音出現了一絲不明顯的淒涼。他轉過身,看著夜空說道:「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會離開風族,永遠不會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