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周曉天的話,雷新瑜和齊昕驀然一愣,看向前方時,才發現別人早已消失了。他們一起看著周曉天,只見周曉天對他們聳了聳肩,說道:「慢慢轉吧,或許最後真能找到他家。」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沒得到充分的休息,三人走了沒多久便感到困乏無力。他們在魔風族的地域裡瞎轉著,眼看太陽升了起來,三人只能對著天空直歎氣。
「一直找你們呢,你們居然在這兒。」時昱羽的聲音忽然傳入了三人耳中,三人轉頭看去,發現時昱羽向他們走了過來時,臉上馬上全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雷新瑜忙不迭地跑了過去,說道:「昱羽,可算找到你啦……」
「時昱羽!」
雷新瑜一句話還沒說完,一個少女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幾人一起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和他們年齡差不多大的風族女孩走了過來。那個女孩的衣服很華美,戴著一副眼鏡,透露著一股斯文的氣質,可一聽她剛才那句話,周曉天三人便明白這個女孩肯定不會和她外表一樣。
果然,少女一到時昱羽面前,便用風族話對他叫了起來,雷新瑜和齊昕雖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可他們知道時昱羽肯定在挨批。見女孩沒完沒了,雷新瑜不耐煩了,於是說道:「哎,姑娘,我們初來乍到,現在想拜託昱羽帶路,去他家休息,你有事找他,麻煩以後再單獨和他聊行嗎?」
女孩白了雷新瑜一眼,沒理他,繼續對時昱羽說起了話。雷新瑜正對女孩沒反應感到奇怪,周曉天這時笑了,說道:「她應該聽不懂吧。」
雷新瑜噢了一聲,忽然看著周曉天問道:「曉天,她在說什麼啊?」
「她在說,昱羽身後那兩個傢伙是誰啊,看起來都傻乎乎的。」周曉天聽後笑道。雷新瑜和齊昕正站在時昱羽身後,因此兩人先是一愣,接著朝周曉天咆哮了起來:「哎,曉天,就你能聽懂風族話,所以在這兒得瑟是吧……」
周曉天哈哈一笑,聳聳肩說道:「誰讓你們在學校的時候只對雷族語感興趣呢,現在,後悔了吧?」
雷新瑜還要咆哮,齊昕忽然發覺時昱羽臉微紅,不禁看著周曉天說道:「曉天,這眼鏡妹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周曉天聽得出女孩是在抱怨時昱羽回來也不告訴她一聲,可他沒有回答,只是笑著搖了搖頭。雷新瑜見周曉天不回答,於是來到女孩面前,看著女孩,用蹩腳的風族話問道:「你好,請問你……」
「不會說風族話就別說,說得那麼難聽!」雷新瑜音剛發出,豈料女孩竟衝著他用正宗的火族話叫了起來。三人都愣了一下,誰也沒有想到女孩竟然會說火族話,而且還說得如此標準,然而女孩根本沒再理他們,又自顧自和時昱羽用風族語聊了起來。
時昱羽朝周曉天三人抱歉地笑了一聲,三人也對此沒有辦法,只能在旁邊一直乾等著。正在這時,女孩無意中看了周曉天一眼,立即走了過來,看著周曉天的眼中充滿了驚奇的目光。其他人都對此感到十分奇怪,女孩這時說道:「你怎麼這麼特別?」
周曉天啊了一聲,女孩又盯著他看了好久,這才扶了扶眼鏡,對時昱羽打了個手勢,轉身離開了。看著她的背影,幾人都舒了口氣,雷新瑜這時一把摟住了時昱羽的肩膀,問道:「昱羽,你女朋友啊?」
「不,不是……」時昱羽聽後,連忙擺著手,紅著臉答道。他看了女孩的背影一眼,說道:「她叫薩拉,是懷斯族長的外孫女,我的一個朋友而已。不過你可別惹她,她和我們一樣,剛從學校畢業,卻已到達了三紋七星的等級。」
其他三人都沒想到薩拉竟和林雨萱、梁筱靈兩人一樣,如此年紀,便已經得到了三紋七星印章。然而雷新瑜只是噢了一聲,只見他抬起頭,扯著嗓子朝薩拉的背影喊道:「眼鏡妹,眼鏡妹啊……」
「眼鏡你妹啊!」薩拉突然轉身,看著雷新瑜,用標準的火族話說道。雷新瑜微微一愣,薩拉這時又說道:「黃毛,要是再讓我聽到『眼鏡妹』這個詞,我就把你打成禿頭。」
雷新瑜地頭髮略呈黃色,可對薩拉的話他一時竟沒反應上來,只能看著薩拉轉身緩緩離去。周曉天其他三人也微微愣了那麼幾秒,接著全部哈哈大笑,齊昕幾乎笑得直不起腰。雷新瑜白了其他三人一眼,臉色很不好看,齊昕這時一把抓住了他,說道:「新瑜,沒想到剛到風族,你就多了個外號啊。」
時昱羽家很大,從外面看,簡直如同一座城堡一樣。周曉天他們跟著他走進他家,剛剛進門,便碰見了一個滿臉淨是鬍子的人。他走起路來彎著腰,眼神看起來十分憂鬱,神情頹廢,似乎一個經過長眠之後剛剛睡醒的人一樣。
「舅舅。」時昱羽看著那個人叫道。那個人抬頭看了時昱羽一眼,沒有說話便彎著腰從幾人旁邊走了過去,根本沒理周曉天三人一眼。雷新瑜和齊昕風族話雖不好,但「舅舅」這個詞還是聽得出來的,見男人離開了,他們馬上圍著時昱羽問道:「昱羽,那個人是你舅舅?」
時昱羽輕輕嗯了一聲,看著男人的眼神竟透露著一絲害怕:「他是我媽媽的弟弟,在家裡排行最小,不過從小時候起,他留在我心裡的便是現在這個樣子。大家都叫他鬼叔,他就像一陣風一樣來無影去無蹤,平常都不見人,可沒想到今天會在家裡。」
「鬼叔?」周曉天念叨著這個名字,忽然笑道,「這個名字真不錯。」
其他三人一臉驚詫地看著他,他發覺後看著他們,說道:「我是說真的。」
周曉天等人來的正是時候,因為幾天之後,就是風族一年一度的祭風節。祭風節分為迎風和送風,迎風為每年初春,送風為每年初冬,幾天後要舉行的正是送風節。送風節和迎風節一樣盛大,在這一天,整個風族會在族長的帶領下進行送風活動,以此來感激風為風族這一年帶來的一切。整個風族除了狂歡之外,許多平時不開的地方還會在這一天免費開放,如風族古陵和明風宮這些神聖的地方。所以知道幾天後就是送風節後,眾人都顯得十分興奮。
夜晚。
周曉天打開玻璃門,來到陽台上看起了夜空。他剛剛走出來,便看見即墨黎文正站在隔壁陽台上,靜靜地看著美麗的夜空,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即墨黎文就住在他隔壁,可他從沒見過即墨黎文臉上如此認真的表情,因此不想打擾即墨黎文,準備悄悄退回來。然而就在這時,即墨黎文的聲音傳了過來:「曉天。」
周曉天向前走了兩步,利用斗轉星移瞬間移動到即墨黎文旁邊後,叫道:「即墨老師。」
夜風十分寒冷,周曉天站在外面都有點發抖,可即墨黎文穿得單薄,卻連一點發抖的跡象都沒有。他看著星空,忽然問道:「你體內的z病毒怎麼樣了?」
聽了即墨黎文的話,周曉天馬上低下了頭。殺神的話到現在還流傳在他們腦中,只是兩人都希望z病毒的第三次發作能遲點再來。周曉天看著自己的右手,說道:「現在沒什麼感覺,不過……」
z病毒的第二次發作就令周曉天受不了,更何況時間比第二次長一倍,程度也比第二次強一倍的第三次發作。即墨黎文明白周曉天的心境,卻沒有說話,周曉天這時忽然說道:「老師,如果我真的無法熬過z病毒的第三次發作呢?」
「你對自己沒信心嗎?」即墨黎文聽後問道。周曉天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不是沒有信心,而是……」他想起了z病毒發作時的那種滋味,不由想起了林雨萱在c城受到毒性侵蝕的樣子,說道:「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將那份信念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