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有點驚訝地看著周曉天,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面前這個一臉傲氣的少年。他輕笑一聲,問道:「既然如此,昨天為什麼還要逃?」
「我說了,現在就給我滾。」周曉天朝黑鷹吼道,聲音聽起來十分憤怒。黑鷹很疑惑昨天在黑色羽毛的攻擊下,幾乎都不敢動的周曉天今天為何是如此情景,然而他還沒動,巨大的吊燈便從樓頂落下,結結實實砸在了周曉天身上。
時昱羽一臉吃驚地看著地面,只見男爵出現在頂層,看著他說道:「喂,小子,你還打算在那兒看多久?」
時昱羽抬頭看向了男爵,只見男爵輕輕一揮手,一面靈力金屬攻擊圈瞬間從他身上飛出,閃電般飛到了時昱羽面前。時昱羽正想離開,哪知周曉天居然出現在他面前,伸出右手後,竟憑單手就抓住了威力巨大的靈力金屬攻擊圈。
靈力金屬攻擊圈不斷旋轉著攻擊著周曉天,推著周曉天不斷後退。見男爵的攻擊如此迅猛,周曉天眼中露出了一絲訝異,嘴角卻是露出了一聲冷笑。他被靈力金屬攻擊圈推得連連後退,隨手推開時昱羽後,說道:「別礙事。」
時昱羽被推離了周曉天身邊,周曉天這時停下腳步,將靈力金屬攻擊圈在空中掄了幾圈後順手扔了出去。靈力金屬攻擊圈飛向男爵,又對男爵發起了攻擊,然而這種東西是男爵的武器,自然受男爵控制,所以男爵只是向靈力金屬攻擊圈伸出了右手,整個攻擊圈便化為一片流水狀,散開後縮回了他的身體。他滿眼驚詫地看著周曉天,說道:「預言之子,我不得不讚揚你一句,畢竟能擋下我攻擊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周曉天微微看了一眼自己右手,只見半透明的右手除了疼痛之外,此時還殘留著一些餘溫。他的臉這時也變得有些透明,時昱羽看見後眼中充滿了驚訝,難以置信地說道:「周曉天,你……」
「離開這裡。」
周曉天看著時昱羽,聲音充滿了浮躁。他知道當z病毒脫離他的控制後,他也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最恐怖的是,一旦他不小心使用魔道,當魔道與z病毒相撞,周圍一切都會被他毀滅。可時昱羽聽後臉色有點激動地說道:「可是,可是即墨老師要我……」
「離開這裡!」
周曉天朝時昱羽憤怒地喊道,話音剛落,他便蹲在地上,緊緊握住了雙手。他感到身體的疼痛幾乎令他麻木,現在除了疼痛之外,他完全再沒了任何感覺。當疼痛剛剛開始出現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如同有人一直拿刀刺他的身體,刺入之後又拔了出來,接著再刺進去。而現在,他感到那不止是一把刀,而是千萬把刀同時刺進了他身體裡,而且刺入之後還在慢慢轉動著,好像要攪濫他的身體。
時昱羽被周曉天的樣子嚇到了,正想朝周曉天走來,哪知黑鷹突然從下方飛來,向他們揮起了雙翅。見一大片黑色羽毛出現在面前,時昱羽閃電般化為雲彩消失了,可周曉天還蹲在原地,任憑那些羽毛雨落在了他身上。
「幻風魔影,是魔風人。」黑鷹看著時昱羽消失的身影說道。他又看向了那片籠罩了周曉天身影的灰塵,隱隱約約看見周曉天居然還蹲在原地,完全沒有動一下。
灰塵消失了,黑鷹這才發現周曉天周圍雖然落滿了黑色羽毛,可沒有一根羽毛擊中他的身體。見周曉天的身體居然呈現半透明狀,他不由自言自語道:「這是什麼能力?」
周曉天抬起了頭,看了一眼右手握的一根羽毛後,一把將那根羽毛捏得粉碎。他向黑鷹猛衝了過來,嘴裡大喊道:「我不是讓我給我滾出這兒嗎!」
僅僅只是一眨眼,周曉天便衝到了黑鷹面前。看著周曉天那凌厲的攻勢,黑鷹心想不妙,正要進行防禦,哪知一陣疼痛突然從周曉天身上傳到了他頭上,就好像有人拿重物狠狠砸中了他的腦袋一樣。他大叫一聲,從黑鷹面前掉了下去,垂直落在一樓地面上,發出了響徹整個工廠的「通」地一聲。
黑鷹一臉疑惑地看著周曉天,男爵的眼中同樣充滿了疑惑。見周曉天躺在地面上,半天都沒有動靜,黑鷹緩緩飛了下去,落在周曉天旁邊後看向了他。只見周曉天全身變成了半透明狀,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躺在他面前的已經不再是剛才那個人,而是一樽奇異的藝術品。
「這小子是怎麼回事?」男爵順著樓梯走了下來,看著周曉天問道。黑鷹看著周曉天搖了搖頭,回答說:「不知道。這種事情,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啪啦——
火焰燃燒的聲音。
等周曉天睜開眼睛時,只見鏡現體正站在他不遠處,盯著他滿臉冷笑著。他從通天柱上爬了起來,鏡現體看見後向他走了過來,聲音充滿諷刺地說道:「喲,預言之子,我還真沒想到你會以這種形式出現在我面前。」
「你這是什麼意思?」周曉天站了起來,發覺即使在通天柱裡,他的身體依舊疼痛得難受。他想起剛才那陣衝上他頭腦的疼痛感,立即伸手摸向了腦袋,看著他的樣子,鏡現體馬上大笑道:「因為忍受不了z病毒發作時的疼痛,所以躲到這裡來了嗎?」
「和你無關。」周曉天冷冷說道,聲音充滿了不耐煩。聽了他的話,鏡現體又哈哈大笑道,聲音充滿了譏諷:「和我無關?小子,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和我有脫不開的關係。」
周曉天身上那陣疼痛還在持續著,他瞟了一眼鏡現體,冷冷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只是想知道,當疼痛繼續持續下去的時候,你要怎麼辦?」鏡現體看著周曉天的臉上充滿了好奇。他忽然間停住腳步,冷笑一聲,問道:「你會自殺嗎?」
自殺?
周曉天渾身一震,看著鏡現體,幾乎在原地愣了好長時間。他一直都沒想到當疼痛繼續持續下去的時候他會怎麼辦,但他從沒想到自己會因忍受不了疼痛而要自殺。不過當鏡現體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才意識到,當他確實忍受不了疼痛的時候,或許真會像林雨萱那次中了奧德麗的毒一樣,產生自殺的想法。
「就像林雨萱那次一樣,因為忍受不了奧德麗的毒,所以求你殺了他。現在你呢,如果z病毒一直持續下去,你會怎麼辦?會像她一樣,求她殺了你嗎?」鏡現體知道周曉天的想法,於是盯著周曉天說道。他的臉上沒有同情,沒有傷痛,有的只是無盡的好奇和譏諷。
周曉天看著鏡現體,冷笑道:「如果我死了,你還會在嗎?」
「當然不會。如果真實者死亡,本體和鏡現體都會死亡。」鏡現體右手一揮,一大片火焰頓時在他身後飛舞了起來。他看著周曉天,譏諷的目光中忽然露出了一股難言的狂熱,說道:「所以你有這個想法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幫你實現。將真實者讓給我,由我替你承擔一切痛苦,你對一切都可以放手,如何?」
「想成為真實者嗎?那就過來打敗我。正好,我也想找人打一場呢。」周曉天看著鏡現體輕揮右手,他身後也燃燒起了一大片火焰。只是在聽了他的話後,鏡現體反而哈哈一笑,說道:「你的身體在疼痛,難道我的身體就沒有疼痛?本體,別以為現在正遭受痛苦的就你一個人。你很想打嗎?外面那兩個傢伙虎視眈眈地盯著『北』,為什麼不去找他們?」
聽了鏡現體的話,周曉天深深吸了口氣。他沒想到鏡現體居然也和他一樣在忍受著痛苦,於是說道:「說得沒錯,我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完全拜那兩個傢伙所賜。現在跟你較什麼勁,鏡現體,雖然我不喜歡你,不過有的時候,你確實比我強。」
話音剛落,一大片火焰便從空中落下,淹沒了周曉天的身影後。周曉天消失了,看著那片漸漸散去的火焰,鏡現體笑了一聲,說道:「可即使這樣,心魂的主人仍然是你,只要你一直對自己持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