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樹林裡回來之後,蕭鈺彤便一直悶悶不樂。林雨萱看在眼裡,卻不知道原因為何。周曉天想森肯定沒告訴蕭鈺彤王室聯姻的事,才使得蕭鈺彤胡思亂想,他覺得有必要對蕭鈺彤解釋一下,於是走進了蕭鈺彤的房間,說道「班長,有些事,我想找你談談。」
蕭鈺彤坐在原地沒有動,周曉天見狀走了過去,在她不遠處坐下後,說道「關於森的。」
「我沒興趣。」一聽這話,蕭鈺彤馬上說道,臉上充滿了拒絕的表情。周曉天十分瞭解蕭鈺彤的脾氣,於是他沒有住嘴,依舊說道「我看得出他對你的感情……」
周曉天話剛出口,蕭鈺彤便起身準備離去。看著她走向門口的背影,周曉天忽然問道「你知道他為什麼一直不願承認這段感情嗎?」
蕭鈺彤停下了腳步,可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只見周曉天緩緩站了起來,看著她的背影說道「因為木族的王室聯姻。」
一聽這話,蕭鈺彤頓時轉過身,看著周曉天的眼中充滿了吃驚與疑惑。周曉天見狀頓了一下,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因為王室聯姻,他沒有任何ziyou。」
月夜下,蕭鈺彤坐在窗前,一遍又一遍想著周曉天告訴她的話。她只知道森是莫利納王室的唯一繼承人,卻沒想到莫利納王室與雷耶斯王室要聯合,森就必須迎娶雷耶斯王室的公主為妻。在靈界當今的大趨勢下,木族內部團結已是不爭的事實,所以莫利納王域與雷耶斯王域聯合也是大勢所趨。她終於明白了森為何會一直在靈界流浪,一直不回木族,她想對於森而言,木族雖然是家,但同時也是囚籠,只要回到木族,就再也不能過他自己想過的生活。
蕭鈺彤以前一直認為自己的命運很苦,如今知道了森的身世,她才意識到和森相比,她要幸福得多,至少她不像森那樣,一生都被人早早安排,每一天都過著他自己不樂意,卻又不得不過的生活。她忽然間覺得自己很自私,只顧自己的感受,卻從沒考慮過森的感受。她想向森道歉,可是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為她不知道當自己面對森時,表情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若無其事。
蕭鈺彤趴在窗台上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當她醒了之後,現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件衣服。她微微轉頭,現黑暗的房間裡靜靜地坐著一個人,雖然看不清樣子,但她知道那是森。她站了起來,向森走了過去,停在森面前後伸出右手,輕輕摸在了森的臉上。森見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站起來後看著她,輕輕叫道「鈺彤……」
蕭鈺彤忽然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那似乎是委屈、內疚,又似乎是悔恨、不甘。她只知道自己在流淚,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落,好像一個受人欺負的孩子。
看著蕭鈺彤的樣子,森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蕭鈺彤在他懷裡哭了好久,等哭聲最終停止後,她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著。良久,她終於揚起臉,看著森說道「對不起。」
森輕輕撫摸著蕭鈺彤的頭,即使在黑暗裡,蕭鈺彤依然看得見森臉上那種強裝的笑容和森眼裡的那份痛心。她低下頭,依偎在森胸前,說道「我不知道……」
「別說了,鈺彤。」森聽後輕輕歎息了一聲。那聲歎息在黑暗裡顯得格外沉重,只見森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道「這是我的命運。」
「難道說,你不能為了我反抗自己的命運嗎?」蕭鈺彤聽後抬起頭,盯著森問道。看著她黑暗裡依舊明亮又認真的目光,森放開了她,緩緩走到窗前,看著窗外說道「森林之魂告訴了我自己的命運之後,我一直都在極力反抗著自己的命運。正因為明白反抗的痛苦,所以我才不能讓你跟著我一起遭受這份痛苦。」
「我不在乎。」蕭鈺彤聽後上前一步,聲音聽起來十分認真。聽了她的話,森苦笑了一聲,說道「可是我在乎。鈺彤,我愛你,所以我不能讓你和我一樣,一直過那種逃亡的生活。」
蕭鈺彤慢慢走了過來,從身後抱住了森的身體,說道「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也不在乎。森,你能帶我一起離開嗎?」
森的雙眼露出了震驚的目光,那種在黑暗裡依舊十分清晰的震驚。感受著蕭鈺彤的氣息,他突然看著夜空長長歎了口氣,說道「好,我帶你離開。」
森在花園裡坐了一夜,直到黎明時也沒合眼。天還沒亮,恩裡科忽然來到了他身後,說道「王子,您是莫利納王室的繼承人,所以您的妻子只有雷耶斯公主殿下一人。」
一聽這話,森便明白恩裡科對一切都很明白。他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我離開木族已經十年了,沒想到十年過去了,這件事情還是沒有任何改觀。」
「這件事情是不可能有改觀的。」恩裡科聽後立即說道。他看著森,表情從沒像現在這樣認真過「您是王子,莫利納王室最終要您來繼承,所以與雷耶斯公主殿下完婚,是你無法避免的使命。」
森聽後苦笑一聲,說道「要我跟一個二十多歲的孩子完婚,這可真是諷刺。」
聽了這話,恩裡科立即看了三樓一眼,說道「那麼那個火族女孩呢?她的年齡比雷耶斯公主殿下還小,您又為什麼會留戀她?」
森聽後沒有說話,恩裡科這時對他行了一禮,苦苦哀求道「王子,為了尋找您,當初的那幫兄弟現在只剩我和卡洛兩個人了。就算為了莫利納王室,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請您回木族吧!」
森輕輕歎息了一聲,眼中充滿傷感地看向了天空。天空有點陰沉,只見一片暗紅色掛在天邊,好像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裂出了一道傷口。
城市的一角,鬼魂正站在一幢樓頂看著整個還在沉睡的城市,一個人忽然來到了他身後,說道「先生,第二批殺手已經到達。」
鬼魂嗯了一聲,又一人這時來到了他身後,說道「先生,生死林那邊已經辦妥,隨時可以行動。」
鬼魂聽後冷笑了一聲,說道「一切,終要在這個清晨結束。」
天快亮了,蕭鈺彤從三樓下到二樓,卻不見周曉天和林雨萱的身影。她有點奇怪,於是看著房子裡的一位傭人,問道「奶奶,請問,雨萱和周曉天怎麼不在房間裡?」
傭人已經很老了,不過記性倒很好。她停下了手中的掃把,抬頭看著蕭鈺彤想了想,說道「噢,昨天優娜小姐派人來找周先生,要他今天天亮時到千草山風鈴草地的墓碑前去,所以他剛才已經和林小姐一起離開了。」
使魔死於周曉天之手,蕭鈺彤想周曉天可能由於內疚,想也沒想便答應了優娜的要求。她道過謝,來到客廳,卻現希爾保特正坐在客廳裡靜靜沉思著。天還沒亮,希爾保特平常這個時候還沒起床,所以蕭鈺彤對會在客廳看到希爾保特感到十分奇怪。她走了上去,問道「先生,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
聽了蕭鈺彤的話,希爾保特慢慢抬起了頭,閉上眼睛後,說道「聽。」
蕭鈺彤感到奇怪,她看了四週一眼,問道「聽什麼?」
「你沒有覺嗎?」希爾保特反問道。他轉頭看了蕭鈺彤一眼,說道「今天早上和其他早上很不同。」
蕭鈺彤以為希爾保特現了森要帶她離開的事,於是故作鎮定地說道「不同?有什麼不同?」
希爾保特的目光忽然變得十分凝重,那是一種令蕭鈺彤感到驚心的凝重。只見他深深吸了口氣,這才開口說道「這個早上,空氣裡充滿了殺戮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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