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月光下,歐文正一動不動地坐在一座樓頂,看著腳下整個城市。兩個人影忽然出現在他身後,正是周曉天和林雨萱。他知道來者是兩人,也明白兩人是靠玲瓏珠的感知結界找到他的,因此背對著林雨萱,說道:「你的玲瓏珠用地不錯,真不愧是與神器融合的人。」
林雨萱沒有說話,周曉天這時看著歐文,問道:「為什麼?」
「你是問我為什麼來這兒,還是問我為什麼那麼做?」歐文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背對著周曉天說道。看著他那冷漠的背影,周曉天又問了一遍:「為什麼?」
「為什麼?」歐文重複了一遍周曉天的話,慢慢站了起來,轉身向他看了過來。他的目光非常平靜,可是在這安靜的夜裡顯得異常詭異,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
「因為她惹怒了我,或者說她不該來這兒。」歐文向周曉天走了過來,緩緩說道,「隨你怎麼想都行,不過重要的不是這點,而是,你該怎樣對待這件事。」
聽了這話,周曉天身上慢慢散出了一股淡淡的寒氣,歐文感覺到後停住了腳步。他看著周曉天,又說道:「曉天,雖然我知道我們之間遲早會有一戰,不過不是現在,因為現在的你,還不及我的高度。」他忽然用手指著周曉天,又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在追逐我的腳步,可你從來沒有真正趕上過我。繼續追逐吧,終有一天,你會成為和我處於同樣高度的人,會變成我唯一的對手。」
歐文的身影消失了,但周曉天呆在原地,很久都沒有動一下。他雖然明知他和歐文會有這麼一天,可他沒想到這一天竟來得這麼快,快得令他猝不及防。他想起了四年前和歐文在西域群山中鳩車橋的那一戰,也終於承認,他和歐文,終歸走在了兩條不同的道路上。
醫院裡,葉雪嵐依舊沒醒。周曉天在病房守護著她,見周曉天在沉思,安亦馨忽然問道:「你還在想歐文的事?」
周曉天聽後抬起身,看著安亦馨輕輕搖了搖頭,回答說:「我在想關於那個『大哥』的事。」
「有頭緒嗎?」安亦馨聽後問道。周曉天輕輕歎息了一聲,回答說:「沒有。那個人很神秘,而且非常厲害,要輕易查出他是誰,根本不可能。」
安亦馨也知道要查出這件事的難度,因此說道:「他能毫痕跡地殺死谷平,光這一點,陰陽族就沒幾個人能做到,可我們也憑此查不出什麼。」
聽了這話,周曉天忽然想起了什麼。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安亦馨看在眼裡,於是問道:「怎麼了?」
「難道是他?」周曉天似乎沒聽見安亦馨的話,眼中的那份驚訝卻越來越明顯。就在這時,門開了,谷奕才一個人走了進來。他見葉雪嵐還沒醒,臉上不禁又增添了幾許失落。
周曉天看了谷奕才一眼,忽然起身離開了。安亦馨對此有點奇怪,谷奕才也感到莫名其妙。他看著周曉天的背影,問道:「周曉天,你對我有什麼意見?」
周曉天沒有說話,正打算離開,谷奕才又說道:「如果沒有,為什麼不聽我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周曉天說完立即離開了。碰到歐文那件事,安亦馨知道那和谷奕才並沒有關係,所以她想周曉天也明白這一點,因此也對周曉天的行為感到奇怪。谷奕才這時追了出去,她一見,看了沉睡的葉雪嵐一眼,也一起跟了出去。
出了住院樓,周曉天正要離開,谷奕才這時衝了出來,看著他的背影大聲叫道:「周曉天!」
住院樓前佈滿了人,所有人都好奇地轉頭看來,想知道這兩人是怎麼回事。谷奕才喘了口氣,他向周曉天走了過來,說道:「是,我承認,那天是我纏著葉雪嵐,葉雪嵐才會出去逛街,才會碰到歐文·巴赫,可這又有什麼辦法?歐文·巴赫已經來到了陰陽族,即使不是葉雪嵐碰到他,其他人也會碰到他,或者蕭鈺彤,或者安亦馨。或許你責怪我當時沒能阻止歐文·巴赫,可連葉雪嵐的天道之雷都打敗不了他,你想簡單的離刃能打敗他嗎?」
周曉天背對著谷奕才依舊沒有說話,谷奕才這時來到他身後,說道:「我知道我有錯,可你不能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谷奕才將手放在了周曉天肩膀上,可他的手剛按上去,一股強大的氣流便從周曉天肩膀傳出,將他震飛向了身後,緊接著一大片劍刃從周曉天身後飛出,追著谷奕才飛了出去。
谷奕才根本沒想到周曉天會攻擊他,一時驚愕,可他飛在空中,連躲避的機會也沒有。那陣劍刃飛到了他面前,就在那時,一面巨大的陰陽鏡突然出現,停在空中,頃刻之間擋飛了所有劍刃。谷奕才落在了地上,抬頭看時,才現谷剛正站在他面前,隔著陰陽鏡看著遠處的周曉天。
御劍消失了,陰陽鏡也跟著消失了,谷剛這時看著周曉天笑道:「曉天,四年前我曾見過你的對戰,上次又看了你和鈺彤的近身戰,所以對你的實力很感興趣。奕才不是你的對手,如果你有興趣,可以找我對戰。」
周曉天微微轉頭看了一眼谷剛,眼中的目光十分冷淡。他在原地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說道:「不必了。」說完沒理眾人,一個人慢慢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谷剛眼中忽然出現了一種難以捉摸的目光。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周曉天出了醫院,走在路上後,身後忽然傳來了安亦馨的聲音。他停下腳步,背對著安亦馨說道:「他讓我心煩。」
「這不是理由。」安亦馨聽後說道,「你絕不會做這麼離譜的事。」
感受到了安亦馨那種麥芒般的目光,周曉天這才說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
「你是想知道,那個『大哥』和谷奕才有沒有關係?」安亦馨走上前來,看著周曉天問道。見周曉天沒有說話,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你在懷疑誰?」
聽了安亦馨的話,周曉天呆在原地,好長時間都沒有說話。行人來來往往,然而大部分只是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根本沒人注意。良久,周曉天才張開了口,只是他的回答在安亦馨的預料之中,卻仍令安亦馨吃了一驚。
「谷剛。」
「為什麼是他?」安亦馨雖然明知周曉天的答案會是這樣,可仍舊一臉疑惑地問道。周曉天聽後笑了,說道:「你明白的,又何必多問。」
安亦馨來到周曉天面前,看著地面,說道:「我是明白,可我也很難相信,或者說根本法支持自己的推斷。」
「擁有強的陰陽能力,還能進出谷平病房不被現,這看起來很難,其實很簡單,因為從來沒人會注意平常生的事。」周曉天看著安亦馨,一臉平靜地說道,「所以根本沒人想到,殺死谷平的人,其實就在他們身邊。」
聽了周曉天的話,安亦馨終於沉默了起來。良久,她開口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周曉天抬頭看著遠處,深深吸了口氣,說道:「他很聰明,可越聰明的人疑心越重。上次對付谷樂時,引蛇出洞成功了,所以這一次再使用引蛇出洞,看似愚蠢,卻是最好的辦法。不過要想成功,必須借助一個人……」
「谷奕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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