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隨著太陽緩緩升起,城市又開始忙碌起來,然而很少有人觀察到,天邊掛著一條紅色的雲彩。那條雲彩就像被鮮血染紅的絲綢一樣,遠遠掛在天邊,看起來十分醒目。
百亭裡面,凱瑟琳正坐在一座亭子裡哭泣著,顏斌則在她旁邊安慰著她。梁筱靈一動不動地靠在柱子上,臉上雖沒什麼表情,可每個人都感受得到她內心的那種悲痛。
風系七班的學生除了周曉天和歐文之外都在百亭,不止他們,就連即墨黎文和李景皓也在這兒。即墨黎文忽然抬頭看起了太陽,李景皓感覺奇怪,抬頭看時,不由大吃一驚。只見兩道美麗的彩虹懸掛在太陽上面,太陽雖然很刺眼,可那兩道彩虹十分明顯。整個情景就像一幅畫一樣,雖然美麗,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是……」蕭鈺彤也看見了太陽上掛著的那兩道彩虹,眼中不禁充滿了震驚。即墨黎文輕輕歎了口氣,那一聲歎息,和他十八年前出的那聲歎息一模一樣。在他身後,林雨萱眼中也浮現出了痛苦的回憶。就在十四年前,她曾經親眼目睹過這幅美麗卻又恐怖的畫面。
雙虹懸日!
鳩車橋上空,隨著一聲鳥叫,一個身影從空中跳了下來,不是別人,正是周曉天。歐文靜靜地站在橋上,背對著他看著懸崖上那些面目猙獰的石雕,在他身邊倒插著問天劍。整把劍上散著詭異的朦朧光芒,那些光芒就像流水一樣溢到橋上,遍佈了他周圍。問天劍的劍柄上掛著凱瑟琳送他的那個掛墜,此時在微風中輕輕晃動著,好像永遠都停不下來一樣。
周曉天走上了橋,只聽歐文背對著他說道:「曉天,我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周曉天停了下來,雙眼充滿了悲傷。他看著歐文的背影,那個曾經令他遙不可及的背影,那個如此熟悉的背影,說道:「我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
「還記得鑒鏡場的那場比賽嗎?」歐文轉過身,看著周曉天的臉上竟然出奇的平靜。兩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鳩車橋上,腳下就是不見底的深淵,一不小心栽下去肯定粉身碎骨,可他們對此毫不在意,目光依舊在對方身上。
「這場戰鬥,你可以認為是那場比賽的延續。能夠被我看上眼的人不多,以前你經常抱怨自己什麼都不會,那個時候,我也沒當回事。不過現在,我承認,你確實擁有做我對手的資格。」歐文看著周曉天說道。問天劍上那些朦朧光芒還在不斷浮動著,它們漸漸流向了歐文身後,最終佔據了半個鳩車橋。
「我們,一定要打嗎?」周曉天低下了頭,臉上儘是失落。歐文頓了一下,回答道:「曉天,還記得上次來這兒的情景嗎?那次我就已經說過了,我們進過預言之門,到過未知,所以明白自己的命運已經在冥冥之中注定好了,即使想改變,也逃不過那個輪迴。有些事是改變不了的,就像你在未知裡面選擇了暗之路,我選擇了影之路一樣,現在已經完全不可能再改變了。我們選擇的是兩條完全不同的路,所以結局,也不可能會相同。」
「為什麼?」周曉天聽後喃喃自語道,「為什麼會選這樣兩條路?」
「這是事實,曉天,我們必須接受。」歐文看著周曉天的樣子說道。周曉天猛然抬起了頭,看著歐文說道:「那麼凱瑟琳呢?你讓她怎麼接受?你讓她怎麼看待你這個哥哥?」
話音剛落,歐文便瞬移到周曉天面前,將嘴移到了他耳邊,說道:「如果要選擇的話,我寧願犧牲自己,而不是kitty。不過有些事情,只能說是身不由己。」
一道白光由歐文面前升起,周曉天看見後立即後撤,只聽「通」地一聲,白光擊中了兩邊護欄,護欄頓時出現了兩個大缺口。看著那些掉下深淵的碎片頃刻之間便沒了影子,周曉天明白這一戰已經可避免。見歐文手中又出現了御雷,他也張開右手,準備用御火進行防禦。
又一道白光飛了過來,周曉天看見後立即準備用御火攻擊,身體卻意外地做出了防禦措施。一面炎壁出現在他面前後,雖沒被那道白光擊破,卻也晃動了好一陣子。炎壁擋住了他的視線,可完全擋不住他眼中的那種淡淡憂傷。
一道白光又落在了炎壁上,炎壁的劇烈晃動還沒停下,又有幾道白光同時飛了過來。周曉天死死地支撐著面前那面炎壁,歐文的聲音這時從炎壁那邊傳了過來:「曉天,你還在等什麼?你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會來這兒?因為,因為,因為……」歐文的攻擊越來越猛烈,他的聲音也開始激動起來:「因為你也知道,我們之間這一戰避不可免!」
周曉天在炎壁之後節節敗退,他閉著眼睛,像只駝鳥一樣低著頭,幾乎不敢直視炎壁。炎壁已經被御雷擊得七零八落,然而歐文的御雷仍不停地攻擊著那些剩餘的火焰,似乎不掐滅所有火焰不停手一般。
「周曉天!」
歐文突然吼道。周曉天猛地睜開了眼睛,卻被御雷衝來的那股氣浪推倒在地。他躺在橋上,抬頭看著天空,只見湛藍的天空中,一條血紅的雲彩掛在天邊,而在那條雲彩上方,兩道美麗的彩虹掛在太陽上,看起來甚是奇異。
周曉天站了起來,望著橋對面的歐文久久沒有言語。空氣中充滿了悲涼的氣息,那股氣息的味道十分強烈,兩人即使不呼吸,也完全能夠感受地到。
良久,周曉天終於說道:「你說的對,歐文,我來這兒,就是為了這場戰鬥的。如果不是這樣,你也不會等我。我們是兄弟,可即使這樣,也有不同的路,也有自己不同的人生。來吧,不管這場戰鬥的結局如何,就讓我們傾注全力來對待這一戰。」
周曉天拿出了項青庚送他的白色腕帶,輕輕扣在了自己左手腕上。白色腕帶流露著憂傷的光芒,看起來仿如項青庚的目光一樣。
「青庚,就讓我們一起完結那場沒有結束的戰鬥吧。」
西域群山中,一個黑影從空中快閃過,與此同時,一棵樹上浮現出了一團淡黑色的朦朧霧氣。那個黑影眨眼沒了蹤影,那陣霧氣也只是閃了閃,便又消失了。
鳩車橋上,朦朧劍氣從橋一邊衝了過來,火光則從橋另一邊衝了過去。朦朧光芒和火光共同佔據了整座橋,本來安靜得幾乎沒有任何靈氣的橋此時變得異常明亮,看起來十分耀眼。火光和朦朧劍氣撞在一起後,一陣爆炸馬上從橋中間傳了出來。猛烈的氣浪由橋中央向四周快擴散,沖毀了所有護欄的同時,還將周曉天和歐文兩人震得退到了橋頭橋尾。然而那陣氣浪還沒有消失,兩人又同時衝向了對方。伴隨著鋒利劍刃的快出現,整座橋又開始受到了重創。
劍刃向四面八方飛了出去,落在懸崖邊的石雕上時,石雕頓時出現了道道不明顯的裂痕。兩人面對面站著,之間距離不過幾步,鋒利的劍刃就從他們面前向對方飛去,然而他們對此毫不介意。幾道劍刃穿過對方的劍壁防禦,劃破了兩人衣服,可他們看都沒看,依舊持續著御劍的猛烈對攻。
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出現在歐文手上,與此同時,一大片氣流也在周曉天手中快凝聚了起來。斷流和玉斬同時出現,兩人大吼一聲,快步衝向了對方。周圍的劍刃還在亂飛著,在那陣混亂的劍雨中,看得清的只剩了兩人手中那兩團明晃晃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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