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天,歐文的話還時刻縈繞在周曉天腦海裡,揮都揮不去。這不止取決於歐文那個堅定的「是」字,更取決於歐文接下來對他說的話:「曉天,如果有一天,我們兩人不得不交戰,那這兒就是一個絕好的戰場。」
交戰?
周曉天從沒想到過這些。他只記得上學期在鑒鏡場中他和歐文有場對戰,可那是一場根本沒可能再舉行的對戰。他不明白歐文口中的對戰是什麼意思,心裡卻多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感和恐懼感。
晚上躺在床上,周曉天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於是翻身看向了外。外的月亮十分明亮,這樣倒更顯得他內心惶恐不安。他實在聊,於是下床走向了門外,準備騎車去蓮區。
時間已經不早了,然而學校裡依舊熱鬧非凡。到了學期末,又是放假的時期,而這一階段,最動感情的還是畢業生。學生都來自五湖四海,畢業之後,各自的去向也成了他們最關心的問題。有的學生要回家,有的想去別的大族,而大多數人還是選擇留在火族。不過即使留在火族,所做的任務不同,以後見面的機會自然也少,而且許多學生準備加入秘靈組,這就更使一個班變得四分五裂。每個人都明白,畢業這一別,很可能十幾年,甚至幾十年都不會再見面,所以在這最後狂歡的日子裡,每個人都盡情地瘋狂著。
在快畢業的這段時期,學校根本不管學生,任憑學生晚上鬧騰,有的學生就是鬧騰整整一晚上也不見得有人出來管理。有些其他年級的學生雖然對此不滿,但大部分學生都表示理解,畢竟他們也有畢業的那天。所以這些晚上,一幢幢寢室樓燈火通明,各種聲音也時時刻刻不絕於耳。
與學校其他地方相比,一線牽內顯得十分安靜。這兒平常就沒人,更何況現在又是夜晚,所以就是情侶也嫌這個地方遠,不樂意到這兒來。可在月光的照耀下,一線牽內的景色遠比其他地方漂亮得多。
俞季同站在一處緩坡上,一臉憂傷地看著前方。一個人這時走了過來,站到他旁邊,輕輕歎了口氣。他不是別人,而是俞父。
「爸……」良久,俞季同終於叫道。他看著俞父,張開了嘴,可半天也沒有說話。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俞父又輕輕歎了口氣。他明白俞季同的心思,不想強俞季同所難,於是問道:「季同,你不想離開火族嗎?」
俞季同沒有回答,表情卻顯得十分落寞。俞父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抬頭看著夜空,說道:「季同,問你一個問題……」見俞季同看著他那迷惑的表情,他的聲音變得異常認真:「在火族,有值得你留戀的人嗎?」
俞季同聽後一愣,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俞父這時又問道:「那麼,有真心對你的人嗎?」
俞季同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想說是,可想遍了自己認識的人,除了鍾玲琅之外,他實在想不到第二個人。他感到十分失落,看著夜空,目光不由露出了幾分哀傷。
「你哥是想貫徹自己的理想,才會留在這裡,那麼你呢?你又為什麼要留下來?」俞父看著俞季同,聲音雖然平靜,俞季同卻知道俞父希望他能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覆。俞父轉過身,背對著他說道:「你的理想並不是成為一名頂尖的御劍者,所以你應該找到其他能充實自己內心的東西。如果你的內心是空虛的,那你的靈魂便會墮落。我想知道在火族究竟有沒有一個值得你留戀的人,或者有沒有一個真心對你的人,其實只是想知道你在火族究竟有沒有存在的價值。如果這麼長時間,你還沒有找到自己在火族的價值,那你應該換個地方繼續尋找。麻木地呆在一個法體現自己價值的地方,同樣也是一種墮落。」
俞父離開了,俞季同的心情卻法平靜。他看著夜空,想起鍾玲琅的音容笑貌,眼中的那份哀傷不覺便增添了幾分。
周曉天來到蓮區,剛剛停下,便現不遠處停著一輛車。他好奇地走了過去,馬上現那是林雨萱的車,不由一愣,快步走向了蓮區裡面。果然,當他快到蓮池旁的那棵百年楊柳前時,現一個人影正靜靜地站在楊柳下,不是別人,正是林雨萱。
周曉天輕輕走了過去,還沒到林雨萱旁邊,林雨萱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這兒的蓮花,還是和以前一樣。」
周曉天來到林雨萱旁邊,兩人一起看向了面前的水面。他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林雨萱這時又說道:「可是人呢?人總是會變的。」
林雨萱的話雖然平靜,周曉天卻聽出了那份隱藏的幽怨與哀傷。他轉身看著林雨萱,輕輕叫道:「雨萱……」
「曉天,」林雨萱也轉身看著周曉天,臉上的表情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十分認真,「告訴我,你究竟愛誰?」
「我……」周曉天一時語塞,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林雨萱見他猶豫不決,忽然轉身向滿池蓮花伸出了右手。一大片劍刃從她面前飛出,接二連三落入了水中,卻沒在水面上濺起半點水花。那片劍刃消失之後周曉天才現,那些劍刃已經斬斷了面前一大片蓮花蓮葉。此時的蓮花蓮葉已與水下部分分身,慢慢漂浮在水面上,看起來慘不忍睹。
周曉天一臉驚訝地看著水面,林雨萱這時又抬頭看著他,說道:「曉天,我們都不再是小孩子了,所以有些事情必須做出決斷。我沒有權利干預你的感情,可是一旦你選擇了別人,一定先告訴我。我不會再打擾你,我會像這些蓮花一樣,走得很決絕。」
遠處響起了林雨萱離開的車聲,周曉天則慢慢退後,靠著樹幹坐了下來。他看著滿池蓮花的屍身,感覺心裡很苦,很不是滋味。他法忘記林雨萱那奈的眼神和痛苦的聲音,也法忘記林雨萱那堅決的話。他漫不經心地望著夜空,感到心裡難受至極,可對此沒有任何辦法。
一幢樓上,看著城市裡熱鬧非凡的夜景,鈦人忽然感慨道:「爆神,你說什麼時候,咱也能像那些人那樣鬧鬧?」
爆神聽後笑了:「沒想到你這個傢伙也會出這樣的感慨啊?」他說完看著眼前的夜景,聲音也出現了一絲期盼地說道:「不知道啊。或許,這就是我們的命運吧。」
鈦人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沃爾夫第二次融合快完成了吧?」
爆神嗯了一聲,回答說:「後天。」說完看著鈦人,臉上出現了一絲好奇:「有什麼想法?」
「想法?當然有。」鈦人的聲音顯得平靜,那份平靜中卻流露出了一絲狂躁,「西域群山和死亡森林中的佈置已經快要結束了,現在等的只是火靈山神兵開鋒。開鋒的話,十大神器是最好的工具,沒有神器,至少也得十殤才行。可祭魂劍和牙刀都落在了火族手裡,我們又法奪得問天劍,所以開鋒是現在最大的難題。」
「你是想……」爆神有點驚訝地說道。鈦人聽後一笑,說道:「祭魂劍就在那小子手裡。上次我沒奪過來,可這次一定要從他手裡搶過來。」
爆神略一思考,問道:「你不問問沃爾夫的意見?」
「我們法得到神器,所以神兵開鋒,必須得到一件殤器才行。本來祭魂劍和牙刀便是鏡的東西,所以我只是把屬於我們的東西拿回來。沃爾夫很忙,這點小事,勞煩他幹嘛?」鈦人說完張開身後雙翅飛向了前方。然而看著他那消失的身影,爆神心裡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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