鈦人通靈出一面一平方米大小的祭台,接著又通靈出了一枚兵玉。他將兵玉放在祭台上,然後將手指按在兵玉上後,整個祭台馬上亮了起來。金黃色的光芒由祭台傳到地面的通靈圖案上,仿如流水般在通靈圖案裡面流了起來。朱迪一臉驚訝地看著那個通靈圖案,她知道光要製作那樣一個通靈圖案都要耗費巨大的精力,更何況還要喚醒整個圖案。
光芒漸漸覆蓋了整個通靈圖案,正在這時,更令朱迪驚奇的事情生了。只見那個祭台慢慢融入了通靈圖案裡,就像陷入了沼澤中一樣,一點一點沒了蹤影。鈦人和常振豪非常有耐心地看著祭台,看著他們那個樣子,朱迪更加確定他們是在做一件相當重要、卻又相當隱蔽的事情。
祭台終於完全進入了通靈圖案裡面,此時的通靈圖案散出了十分均勻的、就像水波一樣一直晃動的光芒。那些光芒向四周溢去,散了好遠才終於消失。通靈圖案上的光芒也跟著消失了,整個通靈圖案就像突然間死掉了一樣,和朱迪一開始看到的一模一樣,剩下的只有它上面那枚十分顯眼的兵玉。
鈦人收回兵玉,和常振豪看了一眼四周,立即離去了。兩人還沒走多遠,他們身後那個巨大的通靈圖案便自動崩潰,化為一塊一塊的土塊,沒了一點樣子。朱迪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裡,於是悄悄跟在他們身後,一路追了下去。
朱迪本來以為兩人會再去死亡森林其他地方繼續製造那種通靈圖案,然而兩人似乎怕引起秘靈組的注意,悄悄走出森林後走向了郊區。天氣十分炎熱,可朱迪早已忘記了炎熱,目光全在那兩人身上。她一路跟著兩人來到郊區,直到一處居民區,才明白兩人回到了鏡的據點。
想到這一點,朱迪忽然有點興奮,可心裡又同時多了一絲緊張。鏡一直隱藏在城市裡面,沒人知道他們的藏身之地究竟在哪兒,所以朱迪根本沒想到自己會在意間碰到這種事。見鈦人和常振豪走進了一所很大的房子,她的目光立即鎖在了那所房子上。
朱迪的內心此時劇烈湧動了起來,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將這一情報傳給誰。她知道康納斯拜託即墨黎文照顧她,可直到現在她才現,她居然連即墨黎文的號碼也沒有。她將手機翻了半天,才現這兒除了周曉天和項弛航的號碼外,自己其他人的號碼一個也沒有。她有點意外,翻出了周曉天的號碼,手指卻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她想起了自己捉弄周曉天的那件事,於是對周曉天是否會相信自己找到鏡據點的話產生了懷疑。思來想去,她還是沒有打電話給周曉天,而是悄悄潛入了那座房子裡,想證實這座房子確實是鏡據點的想法。
房子很普通,可一進入裡面,朱迪便感到了一股異於平常的緊張氣息。她不知道那種緊張源於自己內心,還是因為這所房子本身就會給人一種緊張感,所以她在房子裡呆了一刻,竟然忘了行動。回過神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處境十分危險,隨時都有可能被現,於是環顧四周,想找出任何關於鏡的證明。
二樓一間昏暗的房子裡,一個平躺在桌子上的東西引起了朱迪的注意。朱迪悄悄走過去,這才現那是一幅晶瑩剔透的畫卷。她知道面前這幅畫卷就是破道族的寶物冰晶畫卷,也知道這是證實此地是鏡據點的絕好證據,於是一把將畫卷拿了起來。然而冰晶畫卷在靈界十分有名,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還是不自覺地打開了畫卷,想看看這件寶物究竟是什麼樣子。
畫卷一點一點被朱迪拉開了,然而剛剛拉到一半,一種耀眼的白光便從畫卷裡面散了出來。朱迪嚇了一跳,雙手一鬆,畫卷立即從她手裡掉了下去,然而那片白光並沒有從被打開的畫捲上面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那種白光雖說強烈,卻並不刺眼,而是像柔和的燈光一樣,給人的感覺十分舒服。
客廳裡,鈦人、常振豪和西琳三人正在聊天,西琳突然抬頭看向了二樓。鈦人和常振豪一愣,只聽西琳說道:「有人闖了進來。」
朱迪睜開眼睛,現自己竟然在水族的餘音潭外一片樹林裡。她一臉驚訝地看著四周,一陣悅耳的塤聲此時傳入了她的耳中。一聽那支熟悉的雪夜,她立即向塤聲傳來的地方跑了過去。
看到一個人影後,朱迪立即停下了腳步。那個女人背對著她,靜靜地坐在餘音潭邊吹著雪夜,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與她關。朱迪一步步向那個女人走了過去,直到她身後時才停下腳步,輕輕叫道:「姐姐。」
塤聲突然停下,女人按在塤上的手指也停在了空中。她放下手,站了起來,看著朱迪說道:「朱迪,你長大了啊。」
女人正是南主。看到南主的一瞬間,朱迪眼眸微動,眼裡淚花盈盈。她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卻願面前這一切成為永久。
南主來到朱迪面前,將手中的塤遞給了她,說道:「朱迪,吹雪夜給姐姐聽,好嗎?」
朱迪用力嗯了一聲,接過塤後坐在餘音潭邊,開始吹奏起了雪夜。輕盈的雪夜飄了出來,在平靜的餘音潭上飄了很遠,就連潭裡的魚兒也游了出來,似乎被那塤聲吸引了一樣。
朱迪輕輕吹奏著雪夜,突然之間,周曉天的身影浮現在了她面前。她微微一愣,內心也不自覺地跳動了一下,卻沒有在意,依舊將心放在了雪夜上。然而周曉天的影子就好像鬼魂一樣一直浮現在她面前,揮都揮不去。她索性閉上眼睛,不去看那個影子。可雪夜飄蕩在她耳邊,周曉天的影子依舊滿滿佔據著她內心,令她心煩不已。
一隻手放在了朱迪肩上,朱迪感覺後停下吹塤,睜眼看向了南主。只見南主坐在她旁邊,臉上掛著平靜的笑容,問道:「朱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朱迪心裡一驚,臉上的表情也有點不自然,卻嘴硬道:「我哪有。」
「還說沒有。」南主聽後笑了。她看著朱迪手裡的塤,說道:「這支雪夜,已經將你內心的想法毫保留地表達了出來。我是你姐姐,能聽不出來嗎?」
一聽這話,朱迪立即低下了頭。半晌,她才抬頭說道:「我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喜歡他,還是該恨他。」
「我知道你對我的事耿耿於懷,可是,」南主站了起來,看著平靜的水面說道,「你該為自己而生活。我曾經教過你吧,對於痛苦,要學會忘記它,你應該為值得的人生活,而不是為仇恨生活。當仇恨填裝你內心的時候,這個世界在你眼中,也就變得不公平了。」
「可是……」朱迪站了起來,眼中依舊帶有一絲迷惑。南主伸手打斷了她的話,笑道:「朱迪,愛一個人,就好好去愛吧。不管他以前曾經做錯過什麼,只要他值得你愛。這個世界上,珍貴的東西並沒有多少,然而愛就是其中之一。你可以丟掉很多東西,但不要丟掉愛。沒有了愛,你只是一具軀體而已,和石頭、草木這些東西沒什麼兩樣。所以,朱迪,不要因為一時的憎恨,就讓自己遺憾終生。」
南主的身影慢慢散出了白色光芒,那種光芒就和從冰晶畫捲上散的光芒一樣,看起來十分柔和。周圍一切跟著散出了白色光芒,身處那片光芒中,看著南主那慢慢消失的身影,一滴淚從朱迪眼中一點一點落了下來。
「謝謝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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