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看,是那個小子。」操場周圍的台階上,一個學生指著向他們跑來的周曉天說道。江少凌正在氣頭上,一見周曉天的身影,他立即走出操場,擋在了路中間。
周曉天的手機被朱迪砸了,他正在想該怎樣叫葉雪嵐出來,忽然一抬頭,現江少凌幾個人擋在了自己面前,於是停了下來。江少凌冷笑一聲,看著他說道:「學弟,我想我們該談談。」
「談談?」周曉天一臉疑惑地看著江少凌,完全不明白江少凌是什麼意思。然而他滿腦子都是南主的事,根本沒心思聽江少凌的話,於是沒等江少凌說話便說道:「不好意思,學長,今天我有點事,能改天再談嗎?」說完沒等江少凌回答便繞開面前幾人向欣雅樓跑去。
江少凌背對著周曉天冷笑一聲,他旁邊一個人看見後馬上上前一步,一拳打向了周曉天。可他的拳頭剛到周曉天背後,一股猛烈的火焰便出現在周曉天身後,擋住了他的拳頭。那個人大吃一驚,然而更令他吃驚的是一股火焰從那片火焰裡面冒了出來,如同一記重拳一樣擊在了他身上,瞬間打飛了他。御火自動做出了防禦措施,周曉天的心思還在南主身上,因此沒有察覺剛才那一切,可見周曉天不停地向前跑著,根本沒理被他打飛的那人,江少凌不禁哼了一聲,慢慢張開了右手。
關松從不遠處走了過來,正好看到一團耀眼的光芒在江少凌右手上方凝聚起來,馬上順著江少凌的目光看了過去。他現周曉天正向前跑著,很快便到達了一處拐角,而這時那團耀眼光芒飛向了周曉天,不禁連忙大喊道:「少凌,不要……」
那團光芒威力多大,關松心裡十分明白,所以他停下腳步,看著那團已經到達周曉天身後的耀眼光芒皺起了眉頭:「糟了……」
光芒的威力十分強大,憶舞仙晶的自動防禦根本法抵擋,頃刻之間便被摧毀。可周曉天見身邊出現了一團耀眼光芒,於是下意識地向光芒伸出右手,用斗轉星移將光芒還了回去。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光芒這時卻以極快的度向江少凌衝了過來。
周曉天沒有回頭便跑向了欣雅樓,可拐角另一邊,江少凌等人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團又飛回來的耀眼光芒,一個個呆在原地,簡直如同木雞一般。關松見勢不妙,立即向前伸出了雙手,幾棵樹馬上從地面一湧而出,排成一行,迅擋在了江少凌面前。然而光芒的威力十分強大,接二連三擊穿一棵又一棵樹幹後,閃電般到達了江少凌面前。江少凌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那團光芒擊中,噴出一口鮮血,迅飛向了身後。
「雪嵐……」周曉天剛來到百亭前,便看見葉雪嵐正坐在一座亭子裡呆。葉雪嵐抬起頭,見是周曉天,於是笑了一聲,站起來問道:「曉天,有什麼事嗎?」
周曉天氣喘吁吁地來到葉雪嵐面前,沒顧得上喘氣便問道:「雪嵐……你……你還記得水底洞穴裡的南主吧?」
葉雪嵐對周曉天突然提到南主感到奇怪,不過她曾和南主在巳夢裡面打過一場,自然不可能忘記南主是誰。她輕輕點了點頭,周曉天看見後眼中馬上充滿急切地問道:「那你肯定知道後來生了什麼事?」見葉雪嵐眼中充滿了驚訝的目光,他又解釋說:「我不知道後來生了什麼事,你能告訴我嗎?」
「後來……」葉雪嵐嘴裡囁嚅著,慢慢低下了頭。她的腦中浮現出了周曉天在巳夢裡被黑色光芒籠罩起後形成的樣子,身體不由抖了一下。她想起了周曉天眼中出現的那片帶有血紅的黑暗,想起了周曉天渾身上下散出的那股殺氣,想起了周曉天身體表面散著波光粼粼的黑色光芒,整個人如同站在月光下水面上的恐怖情景,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雪嵐,你肯定知道後來到底生了什麼事,對不對?」周曉天見葉雪嵐向後退了一步,於是向前走了一步,追著葉雪嵐問道。見葉雪嵐沒有回答,他又問道:「後來,後來到底生了什麼事?」
「啊……」
周曉天突然站起,仰天大叫了一聲,只是他的聲音充滿了絕望與憤怒。一直期盼的希望如同神明般忽然出現,緊接著又被情摧毀,似乎期待已久的扁舟剛剛出現,一個浪頭打來,又被掀得粉身碎骨。心如死灰,內心已半點光明,所看,所聽,所踏,所觸,儘是暗不見底的絕望。絕望之中又夾雜著盡的憤怒,而憤怒竟如烈火般熊熊燃燒著,所至之處淨要焚盡一切。
那些黑氣撞到了頂壁,如同滔天巨浪擊中了頂壁一般,整個洞穴馬上搖晃了一下。黑氣不是別的,正是一股看得見的靈力。周曉天低下了頭,飄浮在四周的黑氣馬上將他籠罩了起來。他身體表面散出了波光粼粼的黑色光芒,整個人如同站在月光下的水面上一樣。他的雙眼一片血紅,血紅中又夾雜著盡的黑暗,面目扭曲,猙獰又恐怖,如同一隻憤怒的野獸一樣,看起來十分可怕。
一圈圈黑氣從周曉天和林雨萱四周不斷散出來,盤旋著衝向四周,碰到周圍洞壁時,整面洞壁馬上不斷顫動了起來。不止周圍洞壁,就連九層祭壇也跟著微微顫抖了起來。那些黑氣如同氣體一樣不斷滲透著四周,彷彿要腐蝕掉一切一般。
「啊……」
周曉天又仰天出了一聲狂吼,只是他的聲音絕望又恐怖,聽起來就像在寂靜的原野上,一隻孤獨的野獸在狂叫一般。
周圍充滿了霧氣,伴隨著一陣又一陣咆哮,一條又一條巨大的水龍從祭台四周衝了上來,全部飛向了周曉天。十幾條水龍圍著周曉天轉了起來,可周曉天看著四周,臉上反而出現了一種獰笑。水龍向他衝了過來,可一圈黑氣從他身上散而出後,一瞬間便破掉了所有水龍的攻擊。那些黑氣落在了祭台上面,祭台頓時像被高山壓垮一般,出現了一道又一道不斷擴散的裂縫。
周曉天見不見南主身影,馬上一拳打在了祭台上面。那一拳威力非同小可,只聽驚天動地的巨響出現在洞穴中後,整個祭台一剎那被震得滿身裂痕。裂痕從頂層一直落到了底層,平整的祭台也變得支離破碎,搖搖晃晃。從遠處看去,整個九層祭壇竟像一個生命垂危的老人一樣,快要倒塌了一般。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祭壇突然完全崩潰了。
葉雪嵐經常夢到巳夢中的那段情景,因此那段情景早已成了她的夢魘,她的眼中不由充滿了恐懼。正在這時,周曉天又抓著她的肩膀叫道:「雪嵐,告訴我……」
「曉天,你別問了好不好,別問了……」葉雪嵐突然打斷周曉天的話,捂著耳朵大聲說道。見葉雪嵐一副快哭的樣子,周曉天不由愣了一下,平靜下來後嚥了口水,說道:「好,我不問了。那你告訴我,南主究竟是不是我殺的?」
葉雪嵐一臉吃驚地抬起了頭,突然間完全明白了朱迪的話。她看著周曉天臉上的疑惑,遲疑了一下,終於低頭說道:「是的,南主,確實是被你殺的。」
周曉天沉默了起來,似乎了卻了一樁心事,葉雪嵐卻抬起頭,看著他一臉急切地說道:「可是,那時的你,根本不是你……」
「算了,雪嵐。」周曉天打斷了葉雪嵐的話,笑容苦澀地說道,「既然是我殺的,那我自然沒什麼好抱怨的。」
「可是……」葉雪嵐仍想解釋,周曉天忽然摀住了她的嘴,認真地說道:「朱迪說的對,要是我連自己做過的事都不敢承認,那確實和縮頭烏龜沒什麼兩樣。」
葉雪嵐聽後沉默了起來,周曉天也跟著沉默了起來。一陣手機鈴聲這時打破了百亭的寧靜,卻是雷新瑜打來的。葉雪嵐剛剛接通電話,便聽雷新瑜問道:「雪嵐,曉天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葉雪嵐和周曉天相視一眼,兩人內心都出現了不好的預感。果然,周曉天剛接過電話,雷新瑜便急切地叫道:「曉天,你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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