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紋湖岸邊,溫璐頤靜靜地看著湖面呆,一陣風吹過,整個湖面馬上泛起了金光閃閃的波紋。族長到花叢中採了一朵藍色六月菊,又到六月菊雕像前輕輕放了下來。石雕周圍,那圈藍色六月菊已經開始凋落。
「你不該來這兒。」溫璐頤冰冷的聲音出現在族長背後。族長聽出了她聲音中的那份憎恨,不禁歎氣說道:「這麼多年了,你終究還是放不下。」
「你要我怎麼放下?難道要我原諒你當初對媽媽的安危置之不理的做法?」溫璐頤站了起來,轉身看著族長,臉上充滿了激動。族長看著雕像,眼中充滿了回憶的傷痛:「當年我答應過你母親,等戰爭一結束就帶著你們一起離開,可是身為族長,他肩負著不能捨棄的責任,不能為了你母親而置整個火族於不顧。」
「你每次都這樣說,每次都說這是責任,什麼責任?你根本就是在尋找借口。」溫璐頤的聲音越來越激動,身體也不停地起了抖。族長聽後奈地歎息了一聲,背對著她說道:「有些事是必須要去做的,就像你母親當年用自己的生命將你救了出來。還記得嗎?當年她去世時,臉上的笑容十分平靜。」
「我寧願當年和媽媽一同離開,也就用不著再受這些年的煎熬。」聽了族長的話,溫璐頤頓時朝族長的背影吼道。族長轉身看著她,臉上佈滿了滄桑與悲痛:「小璐啊,不一樣的選擇,往往會鑄造不同的人生。我和你母親都選擇了自己認為對的事情,雖然你不理解,然而有時候,選擇即使再痛苦,再奈,也要去完成。因為它們並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事,那些選擇,往往與很多人的生命緊緊相連。」
兩人相對相視,一動不動地看了對方好久,直到夜幕降臨時,族長才緩緩離去。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一滴淚珠突然從溫璐頤眼中流了出來。
夜,真的好靜。
火靈山斷崖峰。
族長靜靜地站在靜靈壇上,一臉滄桑地看著散著柔和光芒的玉碑。他的眼中充滿回憶的同時,也夾雜了一股不可名狀的激動。
葉雪嵐回到家,意外地現葉翰卿居然坐在客廳裡,不禁驚喜地跳了過去,坐在沙扶手上,說道:「爸,今晚不工作啦,居然悠閒地坐在這兒。」
葉翰卿笑了笑,將葉雪嵐拉到自己腿上,拿手比劃著,說道:「小雪,以前你還是這麼高,這麼高的小丫頭,一眨眼,就長這麼大了。」
葉雪嵐不明白葉翰卿眼中的那種回憶,於是撥弄著葉翰卿的頭,說道:「我長再大也是您的乖女兒啊。咦,你也長白頭了。」
葉翰卿哎喲叫了一聲,卻見葉雪嵐拿著一根白頭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道:「看,我沒說錯吧?」葉翰卿拿起了那根白頭看了起來,樣子像在自言自語:「爸爸老了,當然也長白頭了。」
「才不老呢。」葉雪嵐聽後立即嘟囔道。她靈巧的手指又在葉翰卿頭裡輕輕撥弄了起來,抱怨道:「還不到五十的人,就說自己老了……」
葉翰卿笑了一聲,忽然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了葉雪嵐,葉雪嵐看見後接過盒子,一臉驚喜地叫道:「送給我的?」
葉翰卿點了點頭,說道:「是啊,突然想起今年你生日時我還沒送你禮物。」
「都過去大半年了才想到,況且又不是第一次了……」葉雪嵐雖然不滿地嘟囔著,還是慢慢打開了盒子,而且在打開盒子的一瞬間便呆住了。只見盒子裡面躺著一對晶瑩剔透的向日葵配劍葉形狀鑽石耳墜,看起來十分漂亮。看著她一臉驚訝的表情,葉翰卿笑道:「喜歡嗎?」
葉雪嵐嗯了一聲,興奮地點了點頭。她將臉貼在葉翰卿臉上,聲音十分欣喜:「最喜歡爸爸了。」
周曉天回到家門口,忽然看見一個人影站在那兒。他想起了那些會變形態的改造靈異人,於是吞了口水,慢慢了走過去,到那個人面前時才現對方不是別人,而是歐文。他舒了口氣,說道:「歐文,藏這兒幹嘛,想嚇死我啊?」
歐文笑了一聲,一邊和周曉天一起上樓,一邊說道:「睡不著,所以出來轉轉。」
一聽這話,周曉天頓時笑了:「你還有睡不著的時候?凱瑟琳呢?」
「在醫院照顧顏斌。」歐文聽後回答道,接著又沉默了起來。周曉天知道歐文不會平白故地來找他,於是猜想極有可能和今天他打敗蕭鈺彤有關,然而見歐文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話。
樓頂上,兩人手扶護欄,靜靜地看著陰霾的夜空。歐文忽然感歎道:「真靜啊。」
周曉天聽後笑了:「早就凌晨了,誰會和我們一樣,大半夜的不睡覺,卻跑來看沒有一顆星星的夜空?」
歐文聽後也笑了:「誰讓我們本來就與眾不同呢。」
見歐文一直在閒聊,周曉天不覺有點疑惑。他預感到歐文找他並不是因為今天的事,而且因為別的什麼,於是說道:「說吧。」
歐文看著夜空,聲音充滿了不確定:「我只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聽這話,周曉天心裡馬上出現了一絲疑問。他點了點頭,贊同道:「是啊,我也感覺到了。最近兩天,火族恐怕真要生什麼大事。」
歐文這時低頭說道:「特別是族長。整整一天,我眼前都在不斷晃動著他的身影。」
周曉天聽後一愣,說道:「我也是。剛才我還在想,族長會不會出什麼事呢……」話沒說完,他便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自言自語道:「烏鴉嘴。」
歐文聽後笑道:「好了,下去吧,明天還要比賽呢。」
火族的墓園在梓崢區。只見寂靜的平原籠罩在陰霾的夜空下,平原上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一排又一排墓碑。蕭賀在一座墓碑前一動不動地站了很久,一個人這時從遠處走了過來,不是別人,卻是雷宏。他停在蕭賀身邊,和他一起沉默著看起了墓碑。
良久,雷宏終於說道:「鈺彤和綺姍真像啊。綺姍以前一直沒有停止過戰鬥,現在,這種戰鬥又輪到鈺彤了。」
蕭賀沒有說話,雷宏這時也沉默了起來。又過了好久,雷宏忽然說道:「賀,我們是不是該為後代做點什麼了?」
蕭賀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詫,雷宏這時輕輕歎息了一聲,看著夜空說道:「鈺彤說的對,那些族規,確實早就該改了。」
夜,很沉靜。
死亡森林裡腳步聲不斷,空中也飛舞著數滅朱鳥的身影。森林中的氣氛十分緊張,每個行走在裡面的人都感到十分壓抑。
東方漸漸白了。夜空下,一陣又一陣打鬥聲突然從死亡森林裡傳了出來。
火靈山主峰上,族長站在懸崖邊,平靜地望著整個入睡的城市。他忽然歎息一聲,說道:「你來了。」
一個人從遠處走來,在離族長不遠的地方停下來後,感歎道:「夜色好濃。」
聽了他的話,族長不禁笑道:「你不是最喜歡黑暗嗎?以前你可是在這兒一呆一晚上的。」
那個人沒有說話,似乎在聆聽著風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他慢慢張開了嘴,說道:「戰鬥已經開始了。」
「這場戰鬥,你是不會贏的。」話音剛落,族長堅定的聲音便傳入了他的耳中。整個城市依舊處於沉睡中,卻散著一股令人畏懼的氣息。
「戰鬥還沒結束,」那個人聽後反問道,「您就這麼肯定嗎,溫焱老師?」
「當然了。不過,先我是該稱呼你為園主,」族長轉身看向了那個人,臉上出現了久久的回憶,「還是該叫你雷靈子呢,翰卿?」
那個人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卻不是別人,而是葉雪嵐的父親葉翰卿。和米勒一樣,他同樣也是傳說中的火族七子之一——雷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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