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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百九十八章 反常 文 / 富貴天成

    幸虧魏帝也知道珍珠的情況,時不時的賞些宮裡的花樣吃食,要不就叫了珍珠去宮裡遊玩遊玩,這些也全都是只管的了一時,過後就又恢復常態了,治標不治本的事兒。

    恆王一般十天半個月的就會給珍珠寫一封信,每當珍珠讀完恆王百忙之中,挑燈疾書的家書的時候,都能深刻的感受到,『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這句詩詞的深刻含義,這一封信珍珠能看上好幾天,然後把信札放到專門的小匣子裡,想齊譽想的厲害了,就從裡面抽一封看。恆王的信裡說的都是一些日常瑣碎事,自己如何如何強壯,衝鋒陷陣時候的一些趣事兒,每次讓珍珠看了都有些忍俊不禁,這仗打的跟喜劇片兒一樣,這怎麼可能。珍珠心裡也清楚的很,打仗怎麼能如此輕鬆詼諧呢,齊譽如此說,不過是在讓自己放心罷了,前線的情況如何,珍珠也是一清二楚的,他的十萬狼兵就在前線,她的諜報比魏帝的慢不了多少,那些帶著軍中彪悍血腥之氣的情報在每天早飯之後都會準確的送到她的手中。

    這些天珍珠知道前線進入了膠著狀態,恆王的大軍所到之處都得到了大魏百姓的鼎力支持,這讓魏軍有了天時地利人和等得天獨厚的優勢,這些優勢讓韃子無處遁形,損失慘重。最後韃子來了個化整為零,跑進了附近的深山裡,時不時的出來騷擾已經攻佔了城池的魏軍,這樣就讓魏軍首尾不能兼顧。要想往前打,就得集中優勢兵力,可要想守住勝利果實,就得留下重兵把守。這就很矛盾,讓魏軍的攻勢為之一頓。這事兒弄的恆王也是焦頭爛額的,食不知味,睡不安寢,和給位將軍和謀士們開了一次又一次的軍中會議,也沒商量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法,大軍頻頻調動,讓士兵很是疲憊。

    珍珠早飯後拿著手中的諜報陷入了沉思,這是韃子這是要跟大魏打游擊戰呀,這可不行。要是他們得到了游擊戰的精髓。那就會跟陰魂不散一樣。時刻圍繞著魏軍,讓魏軍以後的行動顧慮重重,不復原來的勇猛無前。

    珍珠在家裡一反常態的沒有坐臥不寧的到處溜躂。而是在屋裡安安靜靜的坐了好幾日,大家都不知道珍珠這個狀態是好還是壞。正在大家搞不清狀況的時候,這天珍珠讓武巫墨墨,她把玉版紙平平的放在桌子的正中央,用白玉奔馬鎮紙壓好,皺著眉慢慢的拿起羊毫筆,在墨池裡蘸了飽飽的墨汁兒,把羊毫筆在一旁抹了又抹,遲遲不下筆。

    武巫伺候珍珠寫字寫信的時間最多,每次珍珠給恆王寫信都是眼含春色。一臉的甜蜜,大概那個時候是珍珠最幸福最甜蜜的時候了,那時候的珍珠也是最美的,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柔情蜜意中,讓武巫既替宮主高興,又嫉妒恆王的福氣。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珍珠遲遲不能下筆,難道有什麼難以明說的事情,武巫小心的看著珍珠。最後珍珠猶豫再三又把手中的筆給放下了,在屋裡轉了兩圈兒,最後道:「進宮一趟吧。」

    武巫愣愣的看著珍珠,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珍珠對他點了點頭,表示他聽的沒錯兒,就是他聽到的那個意思。武巫知道珍珠是對魏帝對皇宮那是避如蛇蠍的,能不上朝就不上朝,能不進宮就不進宮,就是有大皇子的緣故,珍珠也是能不進宮就不進宮的,今天怎麼卻一反常態的要主動進宮呢?

    武巫知道自己沒聽錯,就趕緊吩咐外面去準備了。紅絲等上來趕緊給珍珠換衣服,收拾停當之後,珍珠坐車去了宮裡。本來魏帝賜了珍珠全套的神廟宮主的儀仗,還有天鳳宮宮主的封號,這些都已經是超品的了,但珍珠時刻保持著低調,從來不用全副的儀仗,只是有時候坐車,有時候坐自己的轎子,為了安全多帶些狼兵就是了。

    這時候魏帝正在上書房和幾位大臣議事,說的當然也是前線的戰況,幾位閣臣,六部尚書全都愁眉不展,如果大魏的軍隊不能迅速有效的大家韃子,跟韃子來個論持久戰,就是魏軍和韃子無所謂,那百姓也受不了呀,就是百姓受得了,那朝廷也受不了呀。這百萬大軍每天的耗費可都是成車的白銀,每月的耗費那都是天文數字,大魏的國庫已經是虛弱不堪,再這麼耗費下去,那可就不用韃子反攻,自己就分崩離析,土崩瓦解了。國庫其實已經是在寅吃卯糧,這只是權宜之計,怎麼能作為一項長遠國策來執行呢,這樣的政策也執行不下去呀,魏帝看著下面一籌莫展的臣子們,他也唉聲歎氣的,這事兒都吵吵了好多天了,天天散了早朝之後,大家留下繼續開小會,可前線的戰事那是動動嘴皮子就能解決的。這是恆王發來的諜報說出來的隱憂,別的將軍大帥領兵出征,只管打仗,哪裡管朝政國庫錢糧的事兒,恆王自是與別人不同,他不光是大帥還是大魏永遠的王,這些他不能不過腦子,想到了問題,就趕緊稟報魏帝,讓他和朝臣們趕緊想辦法解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還是未雨綢繆為好,何況這就是近在眼前,迫在眉睫的事兒。

    珍珠來到上書房,早就有眼尖的小太監跑到珍珠跟前說幾位閣老和六部的大人們都在呢。珍珠在外面打了個遲,想了想道:「那本宮就先去旁屋裡坐一會兒,等皇上他們散了再過來,可知道裡面正議什麼呢。」珍珠隨口問了這麼一句,轉身就往一旁的屋子走。

    外面的小太監把竹簾高高的打起來,珍珠抬腳進了裡面,坐下後,立刻有小宮女端了幾盤兒茶果過來,然後陸陸續續的有人從外面抬了冰盆兒放到珍珠一旁。珍珠知道這些待遇都是不能白享的,立刻摘了個空谷幽蘭的荷包給一旁站著的小宮女,道:「這是賞你們的,大熱天兒的,買個零嘴兒吧!」那小宮女眉開眼笑,連連屈膝行禮,她雖然知道珍珠的打賞不會薄了,但是裡面是什麼她一時還不好看,不過光是那個苗繡的荷包就能值上些銀子了。

    珍珠在屋裡坐著一沒有喝茶,二沒有打問什麼,總是一副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樣子。屋裡的小宮女安靜的站著,看著外面人影兒一閃,影影超超的感覺好像是六福,兩個小宮女互相打了個眼色,留下一個,另一個就悄悄的從裡面出來了。

    六福看著從裡面出來的小宮女,又看了一眼裡面道:「宮主過來可說了些什麼?」「回六爺,宮主沒說什麼,不過看著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小宮女說完,把手中的荷包兒放到六福手中,「這是宮主賞的!」

    「宮主賞你們,你們就拿著吧,咱家可不稀罕你們這點子」六福說完,打開荷包看了一眼,裡面是一顆光彩奪目新穎別緻的玳瑁,這是不是珍珠的貼身之物呢?六福看的直皺眉,一旁的小宮女一臉的喜色,「六爺您還別說,宮主出手就是大方。」

    「宮主是大方,可我們做奴才的可不能貪得無厭的,你最好還是進去回一聲兒,別到時候惹得主子們不高興。」六福說完,把東西給了那個小宮女,想了想,轉身回上書房去了。

    小宮女抹了抹那塊渾圓,光彩琉璃的玳瑁,嘟囔道:「哪有主子賞了東西,奴才還不高興的,就算是賞錯了,也沒有怪別人的道理,二總管就是想的太多了。」

    按下小宮女的腹誹,六福悄悄的來到上書房,魏帝就看了六福一眼,六福立刻悄悄的走到魏帝跟前,小聲了說了幾句什麼。魏帝聽了六福的話,略微想了想,道:「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正好大家都在,也讓她進來跟著聽聽,說不定還有什麼別出心裁的主意也說不定,讓她進來吧。」

    下面的閣臣和六部堂官們一聽魏帝這麼說,大概就知道說的是珍珠,雖然大家都知道大皇子是珍珠生的,可珍珠復活之後,死活都不肯跟魏帝重修舊好,再續前緣,就是以後位相許,珍珠都沒有動過心,而是一心一意的跟了恆王,這小女子和皇家兩位頂級**oss的三角戀沒有讓群臣還有民間生出絲毫對珍珠的非議來,恰恰相反,還有那麼一絲絲憐憫和同情。大家也能從魏帝的言談話語中感覺出這位君主對自己女人的愧疚,也能感覺出對珍珠和恆王感情的認可,就算是魏帝心裡眼裡如何的不捨,大家都能看出他在努力的壓抑自己,努力的克制著,作為帝王,同樣難能可貴了——其實是珍珠和恆王強大到,不得不讓魏帝三思而後行的地步了,可無論如何,魏帝都還算拎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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