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坐在魏帝剛才坐的地方,看著床上躺著的大皇子,床上的大皇子就跟一隻溫順的小狗一樣,睜著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也看著珍珠。「王師傅——魏帝讓大皇子給珍珠行了拜師禮,具體教什麼沒說,王師傅我不想起床,也不想吃飯,我沒有生病,可母后嚇壞了,總是哭。王師傅我沒有病是吧,你去勸勸母后讓母后不要哭了,就說香官明天就想起床了,你也別讓父皇黑著臉了,都是香官不好,要不,要不我這就起床好不好。」香官看著珍珠道。
「好,只要大皇子乖乖的,王師傅什麼都聽大皇子的好不好。」珍珠輕聲跟大皇子說了幾句話,轉頭看向地上跪著的幾位御醫道:「大皇子的身體怎麼樣,你們幾個人也該有個說法了?」
「回王將軍,大皇子只是只是著了涼,沒有發熱,也沒有打噴嚏流鼻涕,目前只是身上犯懶,吃幾劑藥養幾日就好了」
「王師傅,王師傅我不吃藥,我不吃苦藥湯,我好了,我好了,我要起床,我要起床」大皇子在床上躺著聽到御醫說讓他吃藥,立刻嚷嚷起來,坐起來就要下床。
「我的兒,你快躺下,快躺下,吃不吃藥要聽御醫的,你快躺下!」皇后看大皇子鬧騰起來,就著急的走到床邊道。
「皇后,你不要著急,看珠兒王少保怎麼說,看御醫們怎麼說。」魏帝攔在皇后跟前。把她拉到了一旁。皇后被魏帝拉到一旁。眼淚又流出來。但只是站在魏帝一旁,再也沒說什麼。
「大皇子你可要聽話,不然以後大金和小金就不跟你玩兒了。」珍珠看大皇子起來了,也就沒再讓他躺下,接過一旁的小太監遞過來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給他穿上,給他穿上小虎頭鞋,把他從床上抱下來。「我聽話。我聽話,可王師傅,我真的不喜歡喝那苦藥湯。」大皇子摟著珍珠撒嬌道。
「聖人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有病當然要吃藥了,何況大皇子的病並不嚴重,吃幾劑藥就好了,如果總拖延著,以後可就要吃多多藥藥了。」珍珠低頭對大皇子道。
「真的嗎?真的嗎?」大皇子看著珍珠半信半疑的道,然後又看向周圍的人。然後他走到皇后跟前,拉著皇后的手道:「母后是真的嗎?」
周圍的人全都點點頭。皇后的眼淚順著下巴流了下來,把前胸的衣服打濕了一片,「是的,香官可要聽御醫的話,不然就嚴重了,要吃更多的藥,也不能出去玩。」
「母后你不要哭了,我聽話,我喝藥。」大皇子用手給劉皇后擦去臉上的淚。劉皇后突然蹲下,摟著大皇子哇哇大哭起來。坤寧宮外面的人聽到暖閣那邊皇后哭聲,全都支著耳朵聽,「這是怎麼了,莫非大皇子不好了?」一個小宮女道。她的話音兒還沒落,臉上就挨了一巴掌,「作死,你主子怎麼教你的,在這胡說八道,拉出去打死!」
「我說左姐姐,你也別太拿大了,這可是在坤寧宮呢,要怎麼樣,妹妹看,還得皇后娘娘發話!」顯然那個被打的是這個說話的嬪妃的人。
「呵呵,你真是作死,就剛才那個奴才的話,要是讓皇后娘娘聽到,我看連你都得打,我只責罰你的下人,已經是夠給你面子的了,你還不知好歹」兩人正在台階上唇槍舌劍的互不相讓,元福從西暖閣過來道:「皇后娘娘懿旨,大皇子身體微恙,需要靜養,請各位娘娘散了吧。」
坤寧宮台階上的嬪妃全都眨眨眼睛,互相看了看,但誰都沒走,最後權貴妃道:「皇后娘娘不是讓大家都回去嗎,那就走吧,我進去看看,你們先走吧。」
「左姐姐,大家雖然不是一起來的,妹妹看還是一起走的好,您進去看看我就在外面等著,等姐姐出來,我們再一起走。」一個嬪妃嬌聲道。其實權貴妃是想當著大家賣弄一個體面,坤寧宮裡面那幾尊大神兒都在,皇上又有話任何人不得進去,都讓在外面候著,她說進去看看再走不過是說說罷了,沒想到被人給將了軍。這話已經說出去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那是收不回來了,要麼認栽,要麼就冒著被訓斥責罰的危險冒險進去一試。
「哼,好,既然姐妹們都如此共進退,就在外面等一會兒吧。」權貴妃轉身,慢悠悠的看著院子裡的春景,往西暖閣走去,後面被一排目光緊緊的盯著。權妃來到西暖閣外面,想了想,回頭看了看台階上那些緊緊盯著她的宮妃們,硬著頭皮對門口的一個小太監道:「你進去就說,權妃過來找天鳳宮宮主,請神廟的弟子出來一下。」說完,權妃給了這小太監幾個金瓜子兒,那小太監笑著道謝,然後轉身進去了,不一會兒神廟的一個女弟子出來了,大家就看權貴妃和那個穿土黃色衣袍的女子說了些什麼,然後兩個就進去了。神廟的女弟子帶著權貴妃走到珍珠身旁,說權貴妃找她有事兒。珍珠此時已經轉移到一旁去了,讓劉皇后正摟著大皇子,魏帝也正笑著跟大皇子說著什麼,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權貴妃看了看裡面的情況,就悄悄的來到珍珠身旁道:「珍珠妹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呀,我們剛才在外面聽到皇后哭,全都嚇死了,這不大家非讓我進來看看,我只好硬著頭皮進來看看,大皇子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呀。」
珍珠沒說什麼,拉著權貴妃從裡面出來,邊走邊道:「沒什麼事兒,只不過是皇上和皇后緊張罷了,稍微感染了點兒風寒,吃幾劑平安藥就沒事兒了,多謝權貴妃娘娘,老你們掛念著。」
當權貴妃和珍珠同時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外面的人臉上全都帶著驚訝,珍珠掃了外面的女人們一眼,知道自己和權貴妃一起出來有些不合時宜,可能給了這些女人錯誤的信息,現在自己的一個眼神兒,一個動作都能被有心人無限解讀,何況現在的樣子,好像是權貴妃故意為之,自己種了她的小圈套,後宮女子爭寵真是無所不用其。珍珠和權貴妃出來之後,她重重的謝了在場的每一個女人,全都和她們寒暄了幾句,然後帶著藥巫和蠱巫走了。
珍珠回到家裡已經是下午了,進門兒之後,就有狼兵過來稟報說她剛走,馬家主就來了,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最後聽說是大皇子病了,才走的,也沒走多久,也就半個時辰的樣子。珍珠聽了沒說什麼,反正馬家主就住在城裡,明天見後天見都是一樣的,不著急。珍珠會書房換了身衣服,歇了歇,蠱巫給她錘了錘腿,揉了揉身上,珍珠稍微瞇了一小會兒,就有紅絲她們擺飯上來。
幾位大巫師也下去吃飯休息去了,屋裡伺候的是紅絲幾個,紅絲一邊給珍珠端飯一邊嘟囔道:「也不知道這馬家主有什麼事兒,等了兩個時辰才走,這大概是知道宮主回來了,這不又來了,弄的武巫大人都很生氣,攔著他不讓進來呢。你說說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呢,怎麼就這麼沒眼色,每個算計呢。」
珍珠聽了就抿了抿嘴,道:「或許他是真的有什麼急事兒。」「哼,能有什麼急事兒,有急事兒也不要理他,當初眼裡沒有宮主,瞞著宮主給王爺送禮,雖說王爺和宮主是一家了,可他是九山的人呀,眼裡沒有您這本主,就該教訓教訓他。」紅絲憤憤道。珍珠看著紅絲撅著小嘴兒,笑了笑,低頭吃飯,也沒再提馬家主的事兒。
第二天一大早,珍珠吃過早飯,去東邊屋裡消息,現在珍珠管著九山的庶務,平時雖然她都是不大管的,可都有什麼事兒,怎麼處理的,她還是要知道的。松花捧著錦匣,武巫從珍珠手中拿過鑰匙,打開錦匣,從裡面拿出這些扎子,輕輕的放在珍珠跟前,讓珍珠批閱。珍珠看了幾個扎子,用眼睛的餘光瞟了武巫一眼,果然看到武巫神思不屬,魂不守舍的站著,「武巫,你哥哥又來了?」
「啊?哦,哦,是,是的,不,不是」
「到底是是還是不是呀?」珍珠低頭抿嘴笑著道。「是來了,就在門房兒坐著呢,屬下的哥哥不懂規矩,還請宮主不要見怪。」武巫搓了搓手道,武巫遇到什麼事兒都是沉著冷靜,處變不驚,唯獨一碰上馬家的事兒,就慌神兒,沒主意,這方面珍珠都不用猜,只要遇到武巫發愣走神兒,六神無主的事兒,那一定是馬家的事兒無疑。
「我倒要看看馬家主到底有什麼事兒這麼急著找我呀,你讓他進來吧。」珍珠對武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