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反正聽藥房裡的人是這麼說的。」松花低頭道。恆王的眼睛在松花的臉上轉了轉,然後看向珍珠,笑著道:「珍兒你也知道,我在軍營也有許多的年頭了,從小習武,舞刀弄槍的,經常會有跌打損傷之類的,學武的人大多粗通一些藥理,我也不例外。」
珍珠正低頭漱口,嘴裡含著水,吐到紅絲捧著的缽盂中,沒聽清恆王在說什麼。「什麼?齊譽你剛才說什麼了,我沒聽清。」珍珠擦了擦嘴,看向恆王,用手捂著胸口,微皺著眉道。
「哦,沒什麼。」恆王看著珍珠的樣子,就伸手握著珍珠的手,「怎麼,不舒服?」「沒什麼,她們天天逼著我吃這個吃那個,每次吃的喝的東西味道都怪怪的,我都習慣了,沒什麼,一會兒就好了。」珍珠擺擺手,表示確實沒什麼。
「宮主,晚膳準備好了,請宮主和恆王殿下入席。」這時候石青長老過來道。「用晚膳?是不是有點早呀,平時這好像是剛吃過午飯不久吧?」珍珠看著石青長老道,「今天石長老好像很有時間,一整天都在天風閣。」
「宮主,這是過年期間,山下來上香的很多,弟子們都去前面招呼去了,天鳳宮只有值守的狼兵和這些小丫頭們怎麼能行,所以正月里長老堂每天都會有四名長老過來幫忙,並不是石青有時間,實在是職責所在。」石青垂手低頭畢恭畢敬的回道。
「原來如此!」珍珠點點頭,帶著恆王出了天風閣,就要去偏殿用膳。這次又被石青攔住了,「宮主,這次的晚膳準備在了天高雲淡,請宮主和恆王去西邊用膳。」
「這也是真奇怪。平時用膳都是在偏殿,怎麼今天改在西邊的天高雲淡了,那裡不是我臨時休息的地方嗎?也不知道是因為過年,還是因為石長老來了的緣故,這原來的規矩,說不定都得一一改過來。」珍珠挑著眉對恆王道。
「就是你事兒多,在那裡吃飯不是吃了,偏偏你挑三揀四的,人家石長老以長老之尊過來伺候,你不說表揚。獎賞,還語帶譏諷,真真的不知好歹。」恆王刮了珍珠的鼻子一下。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不是我不知道表揚獎賞,是她們總有事沒事兒的就給我下套兒,讓我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走進她們為我精心搭建的陷阱而無法退步抽身,我這是都被她們整怕了。開個小玩笑倒無所謂,就怕出了大事兒。出了人命,你也知道我這麼說不是危言聳聽,就拿給你治病的幾位內堂長老來說,她們是我堅持請下山的,我以為最後的結果最多就是對你的病束手無策,讓我陪你魂歸故里。沒想到最後的結果是她們把你的病治好了。但卻是用她們的命換來的,當初要是有人告訴我一聲兒,我或許會多想想。想一個完全之策。」珍珠說道這裡又落下淚來。
「珍兒,這都是意外,都是我們想不到的,你就不要傷心了,幾位長老也安葬九山。這次我來了,你就陪我去祭奠祭奠她們。」恆王牽著珍珠的手。安慰道。
「你說這次是意外,這次是我的錯,我都承認,可之前的事兒呢,我一次次被她們設計,被她們陷害,直到套牢,你說說我能不對她們多有提防嗎?」珍珠說起這些事兒來就義憤填膺。恆王看著珍珠撅著的小嘴,鼓著的小臉兒,覺得此時的珍珠可愛極了——要不說有的人的幸福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呢。「就是你愛鑽牛角尖兒,長老們設計你也是敬重你,愛護你,你怎麼能遷怒與她們呢,要是我,感激她們還來不及呢,你就不要多想了。」恆王牽著珍珠的手邊走邊幫她分析。
「你倒是會做好人,好話都讓你說了,壞人都讓我做了,你說她們不喜歡你喜歡誰呀,看她們看到你那眼神兒,哼!」珍珠道。
「哦,我說嘰裡咕嚕的說了這麼半天是因為什麼,原來是嫉妒本王了,你早說不就得了,饒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幹什麼。」恆王調侃著珍珠道。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還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你太過分了。」珍珠就要掙脫開恆王的手,可惜沒能得逞。「好好好,你看看都該吃飯了,你還如此心情不暢,這不明擺著要消化不良嗎,小心一會兒吃了東西克化不動,大過年的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你看看,如此豐盛的晚宴,莫辜負了長老們和神廟上下的弟子們的一片赤誠之心。」恆王柔聲道。
石青跟在珍珠後面一路走來,聽著恆王輕柔恰如其分的寬慰珍珠的話,讓她聽著都感動,心裡暖暖的,柔柔的彷彿浸泡在海水裡一樣,她抬頭注視著在前面走的一對玉人,雙手合十默默祈禱,希望上天賜福九山,賜福神廟,賜福她們的宮主,讓這對飽經磨難的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恆王跟著珍珠走進天高雲淡的門兒,他倆被眼前的一幕弄糊塗了,屋子正中央擺了大大的一桌子飯菜,滿滿的一桌子,恆王粗略的掃了一眼,大概有一百多道菜,這是用兩個長桌拼成的。恆王想大概神廟也不經常這麼吃飯,要說過年吃團圓飯要豐盛些,可以理解,可這年都過了,今天都初六了吧,初六在九山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恆王看了珍珠一眼,看她也一臉的困惑,好像困惑的地方還不止這一處。
屋裡四個角兒上放著四盞落地燈,上面都罩上了蓮花鳳紋大紅燈罩兒,裡面全都是大紅的灑金幔帳,這怎麼弄的跟洞房一樣呀。過年是要喜慶一點兒,可也不用什麼都用紅色呀,萬里江山一片紅,有這必要嗎?這樣安排只能用一個字兒形容,俗!俗氣,俗不可耐!
珍珠看了看屋裡的神廟女弟子一眼,又看了看石青,這是鬧騰的什麼,平白的弄的跟暴發戶一樣,神廟是有錢,可有錢也不是這麼顯擺的,讓人家大魏第二大地主看著笑話。為了維護神廟的顏面,此時珍珠也不好說她們,只好盡量顯得自然點兒,對著恆王笑笑,道:「齊譽,餓了吧,吃飯!」
恆王看珍珠特沒面子的樣子,極力忍著笑,道:「嗯,是早就餓了,這兩天急著趕路,都沒好好吃飯,今天總算安頓下來,一定好好的大吃一頓,看著這滿桌子的山珍海味,比皇兄的御膳都不遜色,我饞蟲大動了。」
看著恆王的笑臉兒,珍珠翻了翻眼睛,心裡道,想笑就笑吧,犯不著這麼忍著。等用起餐來,恆王漠然發現,這裡用餐的規矩,和皇宮裡的規矩真的是差不多,更確切的說,更嚴格。四位大巫師分別為珍珠和他嘗膳,所有的東西都是用銀器盛著的,這是為了試毒用,但銀器的保溫性能很差,所以每個銀器下面都有一個夾層,裡面放著炭火進行加熱,以保持菜餚在用餐的過程中不會變冷。
珍珠看了一眼一旁的一盤兒爆炒蘑菇,看恆王吃的不是肉就是肉,這樣可不好,肉雖然是保持體力的上佳蛋白質,但總是吃肉會缺乏維生素的,就伸手把這盤兒菜,放到了恆王的跟前。恆王看了看珍珠放在他面前的蘑菇,就笑了笑,很給面子的吃了大半盤兒。這頓飯吃的很是悠閒自得,兩人不緊不慢的的吃完飯,然後到一旁去喝茶,看著神廟的女弟子進進出出的收拾東西,兩人很享受這種感覺,這感覺太難得了。一個是為了山裡幾十萬山民吃喝拉撒奔波勞碌的,為著各種各樣的煩心事兒傷透了腦筋,一個是統領千軍萬馬常年征戰廝殺,一言決定多少萬人的生死,兩人雖然都是呼風喚雨的人,可也為這些風雨奉獻了自己的身心,每天面對金盅玉粟也食不知味,綾羅綢緞在身,也沒什麼感覺,古玩玉器滿眼,也沒心情欣賞。哪像今天,好像所有的時間都是她們倆的了,可以過一下慢生活,就像現代的貴族一樣,有錢的不叫貴族,有時間又有錢的才叫貴族,貴族展示給別人的都是他有時間,有休閒的時間,到了她們這個級別,有時間比有錢更難得,更享受。
恆王喝了口茶,看了看四周道:「珍兒,你說這是你臨時休息的地方,這天鳳宮本來就是你的寢宮,你寢宮裡再安排臨時休息的地方,這有必要嗎?為什麼這麼安排,你說這是你勤政的地方,作為勤政殿還可以理解,為什麼是臨時休息的偏殿呢?」恆王說著就站起來往裡走,想參觀參觀這個地方。
「這我也不知道,這是她們告訴我的,我不是和你說過麼,她們經常騙我的,這個臨時休息的地方,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珍珠放下手中的茶,看恆王正往裡走,立刻道:「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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