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看今天皇上胃口大開,知道魏帝此時心情很好,也跟著臉上有了笑模樣,周圍的小太監宮女知道今天的日子大概不難過。
珍珠能感覺到因為魏帝的高興,周圍全都洋溢著歡快的氣氛,心裡也很是感歎,這些人都因為主子的一顰一笑而心緒起伏,活在皇上周圍也是一項技術活兒。
珍珠在魏帝的監督下,總算勉強把面前的一碗飯給吃了。用過膳,漱口淨手已畢,魏帝又拉著珍珠去了南書房,六福連忙把折子全給搬到南書房去。魏帝就坐下接著看折子,珍珠坐在一旁玩手指。「珠兒也別沒意思了,還是給朕把折子分分類,看看內閣的草擬有什麼不妥,一會兒和朕說說。」魏帝看了珍珠一眼道,他主要是怕珍珠坐著無聊,一會兒又生出離開的想法,就給她找點事兒做。
珍珠也沒有什麼折子非內閣皇上不得翻閱的禁忌,主要是不知道,反正皇上都說讓看了,那就看看吧,但她也知道折子不是能隨便看的,就撿了那些無關痛癢的請安折子看。一般的請安折子都是說讓皇上注意身體,他治下百姓安居樂業,官員盡忠職守什麼的,可有那麼一兩道請安折子除了問候皇上龍體,說了些歌功頌德的話之外,還說起了自己的女兒,給皇上請安,給皇后請安之類的話。這是什麼意思,請安折子讓自己的女兒給皇上皇后請安,看來是看上皇上小老婆的位置了,珍珠嘴角兒帶了一絲笑意。
魏帝批了一份折子,抬頭看珍珠面帶微笑的看著一個折子,這折子上除了煩心事兒就是鬧心事兒,那有什麼讓人高興的事兒,珍珠笑什麼呢?
「誰的折子。上奏的什麼?」魏帝看著珍珠道。
「沒什麼,好像是江西巡撫一個請安折子。」珍珠說完,抬頭看魏帝的意思是要看看,就把折子遞過去。魏帝翻開看了看,沒什麼呀,就是和平常一樣,老生常談,有什麼好笑的。合上折子,魏帝看了珍珠一眼,把折子放到了一旁。拿起另一份折子,道:「這是江西巡撫第五傑的請安折子,他是先帝爺二十六年時的狀元。真正的天子門生,為官清廉,辦事勤懇,是大魏的國之重臣,中流砥柱。他也是中年得女。很是寵愛,這位第五小姐年方二八,生的貌美如花,幼時和譽弟有過數面之緣,為恆王威儀所折服,不知怎麼的就情根深種。一心想嫁給譽弟,不管是正妃還是側妃,不計較名分。只求入主恆王府,只是譽弟一直遠在南疆,沒有機會談婚論嫁。第五小姐年齡見大,這讓第五巡撫很是著急呀,不算這請安折子。已經跟朕明著暗著說了好幾次了,不過論家世。倒也門當戶對,這恆王正妃皇后已經選了劉卿卿,這好委屈這第五小姐做側妃了。」魏帝說了這麼多,有些為難的咋了咂嘴兒,然後把頭往後一仰,瞇著眼睛看著珍珠。
珍珠聽了確實一愣,臉色連變,道:「他給皇上和皇后請安,難道不是要」然後看了皇上一眼,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珍珠雖然只說了一半兒,可魏帝怎會聽不出其中的弦外之音呢?慢慢坐直,瞪著珍珠道:「難道不是要進朕的後宮是嗎?哼,進朕的後宮就好笑,去了恆王府就不自在了是不是?這次你可打錯了如意算盤,恆王府的正妃注定是劉卿卿,側妃也大有人在,總之不會是你沈珍珠!你就安安心心做的你神女,等著朕的臨幸吧!」
「我呸!齊諾你把你的心放到肚子裡去,我就是嫁給街上的販夫走卒,也不會嫁給這心狠意狠,狼心狗肺之人,沈珍珠已經香消玉殞,魂歸天國,站在你面前的是王珍珠,是另一個人,你別以為你給齊譽安了個什麼張三李四王二麻子我就退卻了,我告訴你,你就是把全大魏的大姑娘小媳婦都給我放到恆王府的後院去,她們也都是聾子的耳朵擺設!齊譽心裡只有我王珍珠,我王珍珠也非齊譽不嫁!」珍珠被魏帝**裸的宣誓,弄的又心頭火氣,火冒三丈,跳著腳的跟魏帝對著幹。
魏帝張口結舌的看著珍珠,這是剛才才和自己共進午餐,被自己拉著小手眾目睽睽之下行走的,帶著幾分羞射倔強的小女子嗎?怎麼轉眼又跟母老虎似的了,這怎麼變臉跟翻書似的,自己就夠喜怒無常,情緒隨心的了,這跟珍珠比起來,簡直就不是一個級別。
五福在一旁站著心裡就哀歎,這兩位主子要是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別的不說,他們都跟著減壽,這兩人互掐,不知道一會兒誰倒霉呢。
這時候柔兒端著兩盞茶進來,她立刻就感覺出屋裡的氣氛不對,想要一會兒再進來,可一隻腳已經跨進門檻了,進來不是,出去更不行。柔兒只好輕手輕腳的進來,希望在沒引起二人注意的情況下,趕緊放下茶走人。你想這可能嗎?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在兩人面前來無影去無蹤呢,柔兒放下茶,剛要走,就被魏帝一把拉住,柔兒嚇的魂都飛了,全身顫抖著跪下道:「皇上!」
魏帝並沒有看柔兒,準確的來說,都不知道手裡拉的是誰,而是看著珍珠道:「你都殘花敗柳了,有人要就不錯了,朕臨幸你,是你家祖墳修來的福氣,你別不知道好歹。想要女人,我唾手可得,不是非你不可!」
珍珠都被魏帝的舉動氣暈了,罵道:「是,你可以隨便寵幸任何一個女子,不光是女子,只要是母的你都可以隨便寵幸,我看你是精蟲上腦,希望你早點精盡人亡,沙豬!種馬!」
魏帝那聽過這麼新鮮的罵人話,也被珍珠的破口大罵驚呆了,放眼整個大魏,除了村裡的潑婦,那個還能罵出這麼詞調新鮮詞來,他連什麼時候鬆開的柔兒都不知道。柔兒連滾帶爬的從南書房出去,簡直都嚇的半條命都沒了,她目睹了皇上被罵,希望皇上忘記當時還有個自己在場。五福也早就躲到門兒外面去了,這時候越少人在跟前越好。
珍珠罵完了,看魏帝還在呆滯中,就哼了一聲,轉身往外走,你是皇上怎麼樣,我還不伺候呢。等珍珠將要走到暖閣兒門口的時候,就聽到後面茶盞落地的聲音,還有魏帝的腳步聲,「珠兒,我今天就讓你看看,天下只要是母的我都要臨幸,你也不能倖免,我看你走到那裡去!」
珍珠悠然轉身,挑釁的看著魏帝。魏帝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他好像就被一記鞭子抽了出去,人往後踉蹌了好幾步,摔了個四仰八叉,「你——」魏帝迅速的爬起來,指著珍珠就要喊什麼,然後他猛地看到兩條金光閃閃的胳膊粗細三角腦袋的金蛇,正渾身炸著鱗,嘴裡發出嘶嘶的警告之聲,警惕異常的看著他,看樣子只要珍珠一聲令下,他就小命嗚呼了。魏帝要說的所有話,都戛然而止,悉數吞進肚子裡,看著珍珠除了驚懼就是驚懼,這兩條蛇他看到過,在珍珠第一次和他示威的時候,當時他雖然看到這兩條蛇,但沒有什麼具體的概念,和大皇子玩耍的時候他也見過,那只不過是兩個可愛的寵物罷了,今天他總算知道這兩條蛇的作用了,珍珠的貼身保鏢,怪不得剛才珍珠用那樣的眼神兒看自己呢,真真的肆無忌憚,有恃無恐,反了,真的反了!
珍珠冷冷的看著從地上爬起來,一臉青灰之色,雙眼恐懼,渾身顫抖,都快嚇尿的魏帝,一個高高在上,人人仰視的人瞬間消去了所有的光環,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怕蛇的膽小如鼠的男人。「珠兒,你就算是再不願意不用弒君,你可知道弒君可是要滅九族的還不快讓那兩條金蛇離開,這是南書房」魏帝的話還沒說完,就聽五福在外面道:「皇上,內閣次輔梁大人和順天府尹唐大人來了。」
珍珠擺了擺手,兩條金蛇瞬間不見了。魏帝趕緊整理了整理衣裳,才要坐到榻上去,就看珍珠跑到一旁,把他掉落的帽子拿起來,趕緊給他戴上,扶正他的頭,仔細的看了看,沒什麼不妥,又趕緊跑到一旁去了。「跑到一旁去做什麼,趕緊坐到炕上來。」魏帝趕緊小聲的對珍珠說。
可惜珍珠背對著他沒聽到,才站好,梁大人和唐澈就進來了,看珍珠在一旁站著微微有些喘,魏帝伸著的脖子還沒完全縮回去,二人的眼睛就閃了閃。「陛下,揚州已經奪回數日,揚州的軍政一直都由恆王監管,恆王軍務繁忙,又兼管地方政務,有些忙不過來,這揚州知府的人選,我們幾個議了議,備了幾個人選,請皇上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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