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讓他進來吧。」珍珠想自己站了人家的身體,或許就是閻王憐憫的緣故,自己又怎麼能還對不起他的家人呢,如果父母尚在人世,那就好好替她盡孝吧。再說了該來的總會來的,連魏帝和恆王這樣的**oss都出現了,再多一個表哥表姐的有什麼關係,自己找上門來,總比被人給自己按上什麼亂七八糟的親戚好多了。
不多時,那個自稱珍珠表哥的杜仲被請到屋裡,珍珠站起來看進來的這個人一身道袍,中等身材,三十來歲的樣子,一臉的消瘦,看到珍珠就一臉的激動,眼裡的淚水洶湧,嘴唇發抖,渾身打顫,弄的珍珠以為他犯了什麼病,站著桌子前面不知道要用個什麼表情比較好。
「珍珠,珍珠,表哥總算找到你了,你沒有死,我也算對得起舅舅和舅母了。」這位杜仲說完,就坐在一旁哇哇大哭起來。
「那個表哥你先不要哭了因為死了一次,前塵往事都不記得了,我根本就記不得你珠吶吶的道。
那個痛哭的居士聽了珍珠的話,好半天才止住悲傷,道:「我也聽說了,你的面兒我也沒見過,只是道聽途說,所以直到今日才下定決心來找你,看看到底是不是舅舅家的珍珠,今日一見果然是。」
「可是這天下長的像的大有人在,居士怎麼就知道我是你的表妹呢?」珍珠看著那個杜仲居士道。
「你是不是我表妹我還不知道嗎?你可以讓人去看看,你的後背上有一個蝴蝶型的胎記,這是我親眼所見,還有就是你的左臂上可能有一道不是很清晰的疤痕,那是我們出去玩兒,我不小心用樹枝子劃得你。當時劃破了衣服。我回去還被母親好好揍了一頓,還好舅母說劃得不是臉,胳膊敷了藥,養養就好了。現在想起來深恨當時為什麼劃得不是你的臉,要是破了像,那裡還有這後面的許多坎坷!」杜仲擦著眼淚道。
珍珠是知道左臂上的劃痕的,可能是日久年深,已經很淺很淺了,但是再淺也不代表沒有,那個疤確實有。至於後背上的蝴蝶胎記自己是一點兒都不知道,這個自己看不見,珍珠就看向一旁伺候的朵拉。朵拉此時正一臉驚訝的看著杜仲。珍珠看她的表情也知道杜仲說的沒錯,可是她直想做她的王珍珠華珍珠就行了,她不想成為別人嘴裡的沈珍珠,她不想知道那麼多前塵往事,讓她可如何面對呀?
杜仲看著珍珠。知道自己說的這個都對了,他知道找對了人,眼前這個氣質高雅,穿著異族服裝的女子就是他的表妹沈珍珠,看她一臉的糾結,眼神中的迷茫。心裡不由的又悲從中來,哭道;「這都是什麼事兒呀,這個皇宮真的是把人都變成了鬼。讓你有親不記得,有家識不得,你就算是再記不得,再想不起來,也要去舅舅舅母的墳前燒柱香。祭拜一下,她們都是念叨著你的名字去世的。再三囑咐我。一定要把你接回家,讓我好好照顧你!」
珍珠現在腦袋是一團亂麻,呆呆在座位上做了一會兒,聽著這位杜仲表兄嗚嗚咽咽的哭,珍珠連勸他的心情都沒有了。可這一個坐下去,一個哭下去也不是個事兒,漢人的習俗幾位大巫師也不懂,只好叫了晨生進來,讓他看看怎麼辦。晨生進來看了看,就跟珍珠說:「宮主,這許多的事情一時半會兒時弄不清楚的,不如先讓表少爺住下,以後您想起什麼來再問他什麼就是了。表少爺也不要過於傷心,不管我們宮主記得什麼不記得什麼,都請不要再傷心了。已經給表少爺安排了住處,表少爺還是隨我來吧。」
杜仲看向珍珠,珍珠點了點頭,杜仲跟著晨生下去了。珍珠摸了摸自己麻木而濕漉漉的臉,濕漉漉?珍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哭了,不知道是單純的感動於別人的故事,還是真的心有靈犀,心心相印讓那個她不能釋懷,以至於哭了。
現在珍珠的這處宅子可真可謂擁擠,原來是一個人住好幾個院子都沒問題,現在因為那五百狼兵的原因就每一寸空間都要利用上,周圍的幾個院子肯定是不能租了,全都安排他們住下,後街的屋子全都住的滿滿噹噹的,也就內宅空著幾個院子,別的地方是不可能了重生之安洛。
晨生領著杜仲來到王老漢的隔壁住下,他說安排好了地方,只不過是為了說話方便,這裡雖然窗明几淨的,可屋裡的擺設和鋪蓋是一樣都沒有,晨生讓杜仲等著,自己親自去跟王老漢要對牌兒,取東西。
王老漢一聽說是珍珠的親表哥來了,給了晨生對牌兒,親自請杜仲來自己這邊坐,說中午飯要和珍珠一起吃。杜仲對王老漢珍珠這位義父也是心存感激,感謝他收留之恩。王老漢被杜仲謝的不好意思,感歎道:「親家表兄你說錯了,都是珍珠在照顧我們,跟著我沒享過一天福,竟是吃苦受罪的了,說來真是慚愧慚愧呀。」
王老漢陪著杜仲在自己院子裡坐著,杜仲就看到家裡下人來來回回,回事要東西,王老漢都安排的井井有條,下人們也都肅然有序,說話大方得體,到處都是大家風範,杜仲心裡稍微好受了些,在一旁喝茶端坐。
「大管事,我們去請娘子過來陪表少爺吃飯,可娘子說她現在心緒亂的很,不想見表少爺,至於什麼什麼時候見,讓娘子想想。」那個去傳話的人道。王老漢從來沒想到珍珠飄零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至親,怎麼會不想見,不願意見是怎麼了,這可是有悖人倫,讓外人知道了會說她天性涼薄,這可都不是什麼好詞兒。
「你們你們是不是沒說清楚,這麼大人了,連話也回不清楚,算了我也不用你們傳話呢,我去叫珍珠來了。」王老漢就要往外走。
「老人家,老人家慢著,不關這位大嫂的事,這個還是不要難為珍珠了,她只是不記得以前的事兒了,來了也無言以對,反而更讓她煩亂,一個以為自己是無依無靠的人,現在突然發現自己有親人,她可能一時還接受不了,就隨他去吧,什麼時候想明白再說吧。」杜仲制止道。
「表少爺,你真是通情達理,老漢替珍珠謝謝你了。」王老漢對杜仲歉意的道。中午王老漢慇勤的請杜仲在自己院子裡吃飯,晚上親自送杜仲回給他安排的院子,讓院子裡的下人都出來見過表少爺,鄭重的囑咐大家,全都不可懈怠了,否則別怪他不講情面。院子裡的人全都齊齊的答應了,這時候外面進來個管家媳婦兒,要支取什麼東西,杜仲趕緊謝過王老漢,讓他先去忙。
杜仲站在院子裡,看著院子打掃的很乾淨,幾個穿紅著綠的小丫頭站在台階下,看到他進來,全過來跪拜行禮,杜仲擺手讓大家起來。小丫頭們互相看了一眼,打簾子讓杜仲進去。杜仲進了屋,門口放了仙女下凡的大理石屏風,轉過屏風看到屋裡明晃晃光燦燦的幾乎花了眼,屋裡兩排楠木椅子,中間放著八仙桌子,一旁的角落放著一盆兒暖房的鮮花,另一邊放著銅鼎,兩旁的門口掛著撒花的軟簾兒,屋裡一個高大的拔步大床,外面是天藍色蘇繡仙鶴銜桃兒的帳子,裡面是淡粉色的純色裡襯,床上鋪著淺粉色柔軟的天鵝絨褥子,裡面放著莽緞錦被,一旁的小桌子上放著哥窯的壺碗兒,裡面已經沏著滾滾的熱茶了。
杜仲是珍珠的表哥不假,可如此禮遇是不是也有些過了,這那裡是一個男子的居室,比小姐太太的閨房還要奢華,脂粉氣有些太多。杜仲坐在梳妝台前,看著梳妝台上的梳妝盒,就更迷惑了,他是男子,要什麼梳妝盒呀,不由自主的伸手打開了那個盒子,杜仲看到裡面的東西之後,大吃一驚,裡面全是珠寶,杜仲啪的一聲合上梳妝盒,扭頭看向屋裡的丫頭。
「表少爺,娘子說她最近很忙,沒空來見您,但是她說你久居道觀,想必日子清苦,可即來凡世,這些東西還是需要的,讓你不必節儉,該賞了就賞,該花了就花,不要替她省著,咱家不差這個。」小丫頭躬身道。
杜仲聽了從新打開另一個盒子,裡面是幾張銀票和一些散碎的銀子和銀錁子,銀票都是五百一千的,杜仲心裡是大吃一驚,這珍珠有多少銀子呀,就這麼隨隨便便的一送就幾千兩,她不是被皇后害死,扔出來的嗎?那裡會帶許多的銀子出來,然後就是一路逃難,只有花銀子,沒有掙銀子的份兒,她到底從那裡得來的這些銀子,皇上和珍珠相認之後賞的?杜仲一通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