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絲從裡面出來,看孔方讓兩個小子抬著已經來到台階下,正看著屋門口。
「孔先生還是看看吧,勸勸我們娘子,她不舒服,還不讓請大夫,這可如何是好!」紅絲著急的道。
「不著急,抬我過去看看,方因為身有殘疾,看了許多的醫書,也略微精通些岐黃之術,讓我看看吧。」孔方道。
紅絲一聽嘴巴張了幾張,最後道:「那孔先生就先看看吧,如果不成我再去請大夫。」
孔方看了紅絲一眼,沒說什麼,讓人抬著進了屋,看珍珠坐在椅子上,神志清醒,就道:「方不才略通歧黃之術,特來獻醜,把手伸出來,我給把把脈,看看吧。」珍珠伸出手一百七十四章醫術,紅絲放了一方素帕子蓋在珍珠的手上,孔方按在珍珠手腕的脈門處,認真的診起來。
「娘子沒什麼大礙,就是太疲勞了,原來的吐血之症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本來好好服藥,現在就能好的七七八八了,雖然一直吃著藥呢,可失於調養,這病症也就好的慢了許多,這次還有加重的可能,娘子再不可勞累了,落下病根兒可不是鬧著玩的。」孔方鄭重的道,「娘子原來的方子是極好的,我再稍微給調整調整,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好好休息,我看明天陪我去書肆就不必了,休息要緊。如果不行,在湯藥裡再加一味凝神靜氣的藥就行了。」
孔方這麼說了,王老漢就連忙道:「珍珠快去歇著,快去休息。這幾天什麼都不要管了,休息要緊,紅絲,快扶著你娘子趕緊去休息。」
珍珠和眾人告辭。回屋喝藥歇著去了。
「大管事,也不知道孔先生說的對不對,孔先生讀書讀的是極好的。這醫術我們就不知道,我們要不要去同濟堂再請張大夫來看看。」紅絲不放心的道。
王一百七十四章醫術老漢嘟囔道:「這恐怕不好,讓孔先生知道了會不高興的。」可轉念一想,什麼高興不高興的,女兒的病要緊,女兒的命要緊,立刻道:「那就讓孫文家的去同濟堂請那個你說的什麼張大夫。記得來的時候要悄悄的,別讓孔先生看見。」
紅絲得了王老漢的肯,一顆心總算落下了,立刻從屋裡出來,站在台階上左右看了看。見廂房沒什麼動靜,就立刻下了台階,去耳房找到孫文家的,讓她悄悄的去請同濟堂的張大夫過來,說完抓給孫文家的一把銅子兒,孫文家的高高興興的去了。
半個時辰以後,孫文家的頭前帶路,張頌提著藥箱過來了,紅絲連忙迎出來。看了廂房一眼,就連忙讓張頌去了西暖閣。
其實一早孔方就知道紅絲是不會相信自己的,這從開始的表情就看出來了,就知道早晚得從新請大夫來看,不是他們說的那個張大夫,也會是李大夫。王大夫什麼的。孔方坐在窗前看書,讓兩個小子哨探這外面,半個時辰以後,一個小子就過來說又重新請了大夫來,是同濟堂的張大夫。孔方聽了點了點頭,沒說什麼,看來紅絲和王老漢是真的很緊張珍珠,請的就是京城裡鼎鼎大名的張頌張大夫。孔方放下手中的書卷,對那兩個小子道:「給我換件衣服,等會兒要見客!」
兩個小子互相看了看道:「公子,這請大夫都是瞞著公子的,怕您不高興,還怎麼會請您過去。」
「會的,你們就不要問那麼多了,給我更衣就是了。」孔方吩咐道。
珍珠的西暖閣裡,張頌診過脈,看了孔方調整過的藥方,一時撫掌讚道:「好方子,好方子,不知道這個方子是那位聖手開的,還請娘子告知張某,有時間我們在一起相互切磋切磋。」
屋裡的所有人對張頌的這個說法,特別意外,包括珍珠,據她的瞭解,孔方不是隨便說話的人,只要說出口的,就有六七分的把握。以珍珠的想法,孔方可能精通醫術,是個好大夫,但是和聖手國醫還是有一定距離的,沒想到張頌的評價這麼高。
「沒什麼不可說的,請孔先生過來,就說京城的張大夫要見他。」珍珠跟孫文家的道。「娘子,這這不好吧」紅絲立刻著急的給攔住到。
「沒什麼的,你以為你請了張大夫來他不知道嗎?別說我們同住一個屋簷下,就是不在一個院子裡住,他也早就猜到了,圓融兄可不是小氣之人,紅絲你就放心吧,要怪也怪不到你的頭上,快去請吧。」珍珠道。
一盞茶的功夫,孔方來了,大家一翻見禮寒暄之後,張頌在得知孔方是自學成才之後,更是大為驚訝。
「這沒什麼,我五歲的時候,被驚了的馬車壓斷雙腿,自小殘疾,飽受病痛折磨,其實我最早的認字,就從藥書開始的,別人的啟蒙是三字經百家姓,我的啟蒙是《千金方》和《本草綱目》,因為下肢沒有知覺,我可以在自己身上隨意的練針。在我沒有進書院讀書的時候,那時候我還不到十歲吧,就開始給周圍的左鄰右舍看病了。常言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稍微大一點了,我打算出來遊歷,當年身無分文的我,就是靠著給別人看病抓藥走到京城的。在京城我求進京城最大的書院,青蓮書院,別人都說我這是癡人說夢,就是四肢健全,學識不錯的學子,如果沒人引薦都是不能進書院的,何況是我。我聽了並不氣餒,就接連數天去了老師的府上,毛遂自薦。老師感動於我的身殘志堅,在考校了我的學問之後,讓去書院聽課,如此我就成了泰斗的掛名弟子,成了書院裡的唯一一名殘疾學生。」孔方淡淡的說著自己的經歷,屋裡的人都聽的心酸不已,這些經歷說的時候好說,可經歷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都不知道這個面目清秀,一臉倦容的年輕人是怎麼挺過來的。
張頌看著這個和自己年齡不相上下的年輕人,自己成功了,那是有名師指點,手把手的教,自己也就是醫術了得罷了,這位同樣有著精湛醫術,而且滿腹經綸的年輕人可是自學成才的,他一定付出了別人數倍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張頌在京城的時候,就聽說過孔公子的大名,說他琴棋書畫樣樣了得,在一次宴會上,一曲鳳求凰引的京城名妓玉琉璃傾慕不已,成為了她的入幕之賓,以後兩人常有來往,孔方也為玉琉璃寫了幾曲子,讓玉琉璃名震京師。沒想到就是眼前這位,不過怎麼看也不像是有著負心薄倖名的孔公子,怎麼看也不像是有風流韻事的樣子,就是就是這孔公子願意,他到底行不行還有待考證呢。
「在京師的時候,我就久仰孔公子大名了,聽說您可是京師名妓玉琉璃的入幕之賓,這玉琉璃孤芳自賞是有名的,有銀子未必見的道玉琉璃,孔公子有幸成了玉琉璃的藍顏知己,可羨煞頌了。」張頌促狹的道。
一說這個,孔方臉上飛起紅雲,不好意思的道:「看張兄說的,這都是市井謠傳罷了,玉琉璃當真是風塵奇女子,她本是前朝名臣後裔,因為先祖在太祖開國之初言辭激烈,抵死不肯歸順,被太祖一怒男丁八歲以上皆處死,八歲以下者為奴,並有話說他們家男子以後都是奴才相,女孩子都是**材兒。唉,她五歲就被教坊接過去調教,十二歲就是名震京師的花魁清官兒,拖到十八歲才被一個豪客一擲千金求得初夜,成了教坊黃金不二價的搖錢樹。當真是時運不濟,流落風塵,她才情不俗,身世坎坷,只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樣的女子,又怎麼不讓人可憐可敬呢。」
屋裡的人聽了都若有所思,珍珠更是連連歎息,感喟傷懷不已,自古紅顏多薄命,看來此言不虛。
「張兄,珍珠要休息,如果張兄有時間,不妨去我屋裡坐坐。」孔方看了一眼珍珠,當著女子,說這些風花雪夜的事兒,有些不合時宜。張頌也意識到他當著珍珠,說了不該說的話,一時也有些不好意思,提起藥箱,跟孔方去了他屋裡。
張頌進屋就看到窗台下的木桌上放著打開的書卷,硯池裡未干的墨,床上掛著青布幔帳,上面一床粗布棉被,屋裡很整潔,除了書香就是墨香。「圓融兄,你過的也太清苦了,空有一身本事,為什麼不學以致用呢,反正你這輩子是上不得廟堂,當不得官兒了,弄的自己和苦行僧似的,有這必要嗎?」
廂房裡,張頌和孔方有著說不完的話兒,西暖閣裡,紅絲嗔道:「真是不知道張大夫和孔公子對京城名妓還這麼熟悉,說起來那話頭兒打都打不斷,平時一個看著溫文爾雅,一個彬彬有禮,怎麼會怎麼會跟妓女扯上關係。」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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