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聽了也非常感動,親情是人心中最柔軟的牽絆,它就是牽引著風箏的那條線,把遠方的遊子牽引回家,讓他們在遙遠的地方不至於迷失了方向,總能找到回家的路。
「爹,這次你不能跟我回去,不是我想帶你去,是那邊還沒有穩定下來,如果穩定下來,我第一時間就接你過去好不好?」珍珠簡明扼要的把到了金牛山的情況說了說。
王老漢也沉默了,珍珠那裡的形勢還很不明朗,隨時有讓人掃地出門的風險,那他還是老老實實在金陵城呆著吧,不要再去給珍珠添亂,讓她分心來照顧自己。
珍珠好好的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巳時末,威武鏢局的馬車就一百七十章接風來了,過來接珍珠去赴宴,珍珠換了一件月白色八寶團花的箭袖男裝,頭上戴著斗笠面紗,從裡面出來。珍珠穿男裝純粹是為了方便,外人還是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個女子,她這次出來不光戴著孫文和黃三,還帶著孔方。
頭一天珍珠邀請的時候,蘇越說明天書院有事,耕田說和幾個同窗約好了,只有孔方說沒事兒,可以跟著珍珠去赴宴。其實是蘇越和耕田不想和鏢局的鏢師吃飯,這樣有辱他們的身份,這個珍珠心知肚明,她本來也沒打算他們會去。
珍帶著紅絲坐進馬車的同時,孔方也被抬進了後面的馬車裡,兩人一同去了獅子樓。
馬車來到金陵城最繁華的御街,因為這條街的中央就是金陵的行宮,所以叫了御街,真正的御街左右各一里的地方是沒有民宅的,都是大魏的六部衙門所在地,再往外延伸。才是各種民用和配套設施呢。這獅子樓就坐落在御街,緊靠六部衙門的地方,能在這兒開酒樓的,當然也不是簡單人家,可具體是誰家的酒樓。沒有幾個說的清楚。
這一百七十章接風獅子樓是面闊五間。高三層,古樸典雅。雕漆大門敞開著,青灰瓦簷兒,琉璃瓦樓角。樓角挑著高高的酒旗。紅底兒的酒旗上面繡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字『獅子樓』,在風中飄揚舒展,看著好不氣派。前出的飛簷下,掛著一排大紅燈籠。大門口掛著黑漆金子對聯:財酒盡飲飲出萬家富庶,吉樓喜聚聚齊八方祥和。外面站著迎客的夥計。穿著綢緞外褂,笑容可掬的站在門口跟出來進去的客人們問著好兒,對立面唱著喏。看到錢進帶著人過來,立刻往裡招呼,唱道:「客來——您裡邊兒請——」屋裡一水兒的黑漆方桌高背靠椅,夥計們訓練有素,來往穿梭。
「幾位客官,想吃點什麼?」大堂掌櫃的,立刻過來問。
「威武鏢局昨天定的!」孫文立刻道。
「哦,威武鏢局的客人,二樓水月清雅請,二樓請——」掌櫃的唱道。立刻就有個精明幹練的小夥計帶著眾人上樓去了。
到了獅子樓,錢進還沒有點菜,在二樓雅間門口恭候珍珠。「錢當家的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你就不要總這麼客氣了,弄的我渾身不自在。」珍珠笑著說。
「應當的,應當的,我錢進是個粗人,平時和大家說的是江湖義氣,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和娘子這斯文人說話,是我錢某人的榮幸。這位是——」錢進這時候才看到後面讓兩個威武鏢局家屬抬著的孔方。
「哦,這是我的朋友,孔方空圓融,他是京城大學士蘇越的得意弟子,我今天出來,唯恐錢當家不能盡興,特地請圓融兄來陪坐的。」珍珠介紹道。
「哦,原來是讀書人,幸會幸會,這真是我錢進的榮幸,快請,裡面請。」錢進客氣道。孔方也暗自歎了口氣,和錢進拱拱手,進到雅間裡,他孔方滿腹經綸,學富五車,雖然因為腿疾不能入仕,可平時也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今天卻淪落到要和這些粗鄙之人同飲同食,真真是可悲可歎。
進到屋裡,大家各自坐下,自有夥計倒茶,錢進不管這些,先把桌子上放的賬本兒拿給珍珠看。當下珍珠也不客氣,就翻看了翻看今年的,有各分局的入息,也有總鏢局的花紅,大略看了看,這威武鏢局一年的收入也就三四千兩銀子,每位鏢師的年奉是二十到十幾兩銀子不等,趟子手一般是一年二到五兩銀子不等,夥計們都是二兩銀子一下,這些費用除去也就還剩一千多兩銀子,除去一年人吃馬喂的,一年也就幾百兩銀子的純利,這幾百兩銀子裡還有自己的定金在裡面呢。
珍珠看了錢進一眼,這安排鏢局家屬的銀子這麼一想肯定是錢進的私房錢,不然這賬上早就沒銀子了。
要不這錢進死乞白賴的拉自己入伙,分一半威武鏢局給自己,原來就是個空殼子,他平白的得了那麼一處大宅子住。
珍珠啪的一聲合上賬本,笑著放到桌子上,道:「賬本我看完了,生意還是不錯的,以後大家都好好幹,跟著我和錢當家的不會讓大家吃虧的,今年的一定讓大家過個肥年!」
錢進的臉紅了,「娘子竟會開玩笑,這賬上都沒有銀子了,還有這麼多人要養,那天不得幾兩銀子,那那還有銀子讓大家過肥年。總之是我錢進對不住娘子,還望娘子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和我這粗人一般見識。」
錢進以為珍珠是想藉著這個機會狠狠的讓自己大出血,來報復自己騙她入伙的事,趕緊攔了珍珠的話頭兒,把比臉還乾淨的家底兒亮出來,讓在場的人絕了過個肥年的想法,不然這事傳出去,真就把他錢進架到火上烤了。
為了鏢局的運作,也為了鏢局上上下下千數來口子人,跟著自己幹的,都是自己的徒子徒孫,他不忍心丟下他們不管,只好拿出自己多年的積蓄,把大家遷來,遷來那裡就完了,買吃的,找住的,所有這一切都是銀子,他出私房他心甘情願,還空手套白狼的把珍珠給算計進來,他錢進心裡有愧!
「呵呵,錢當家這就見外了,又不是只有你一個東家,不是還有我嗎,今年的肥年就算我送給大家的見面禮!」珍珠自信滿滿的道。
「這,這個娘子可是開不得玩笑!」錢進和屋裡所有人都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珍珠,一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
「這有什麼,咱們不是和山東陳家套上關係了嗎,他們家可是有大把的銀子,做不完的生意,用鏢局的地方多了,只要你們踏踏實實做生意,本本分分經營鏢局,我管飽你們今年過個肥年。」珍珠信心十足的道。
「娘子,這只不過是陳家在酒桌上隨口說的,幾分真,幾分假還不知道呢,現在就說有銀子賺是不是早了些。」錢進將信將疑的道。
「行了,不說這個了,過年的時候再看吧。」珍珠打斷了大家的議論紛紛,這就過去小半個時辰了。
「娘子,我們知道你不能與我們同席,特意跟夥計要了一個套間,請娘子去屋裡吃,我們和這位孔孔孔書生在外面吧。」錢進道。
珍珠感激的對錢進點了點頭,感謝他想的周到,轉身去了屋裡,飯菜66續續的上桌了,葷素搭配,做工精巧,看來這桌飯菜,錢進是花了大價錢的,紅絲在一旁小心的服侍著。
「紅絲這裡又沒外人,這麼一大桌子菜,我又吃不完,坐下一起吃吧。」珍珠對站在一旁的紅絲道。
「娘子又渾說,在家裡都要講究個規矩,出來了反倒沒有規矩了不成,我們做下人的可不能忘本,娘子也不要忘了自己是主子!」珍珠聽了紅絲的話,搖了搖頭,舉箸吃飯,細細品嚐起這桌精心準備的大餐來。
這桌飯菜裡肉食都很精緻,海產品也很多,都是蝦仁兒,干貝比較多,珍珠尤其鍾愛裡面的兩個菌類菜餚,直吃的是唇齒留香,這菌類看著好像是猴頭菇和另外一種蘑菇。
「紅絲,去問問這是兩道什麼菜,味道當真好吃。」珍珠道,紅絲立刻答應一聲出來問。
「我們娘子問,兩道什麼蘑菇做菜當真好吃,請教是什麼蘑菇做的?」紅絲出來一說,在座的人都有同感,紛紛看向屋裡的夥計。
那夥計得意的道:「這是東北的猴頭菇和京城一代出產的羊肚菇做的,這兩道菜做工極其複雜,用羊骨傲幾個時辰的湯,再用這些湯煮了各色果干新筍並各種豆乾兒,其中放了幾味滋補調味兒的藥材,這是我們店的不傳之秘,就不跟客人說了,這湯汁再熬上幾個時辰,等這些湯粘稠了,就把裡頭這些東西取出來,把湯汁用白瓷壇裝了,放到陰涼的地方,可存放七日之久,七日一過,這些老湯就會回鍋和新湯一起再熬,如此循環往復,這些猴頭菇都是曬乾以後從北邊運過來的,有客人點了,就水兩個時辰,然後換四五次清水,把老梗柴梗去了,把這些猴頭菇片成片兒,下油鍋爆炒,然後出鍋澆上這些加熱的老湯,這道菜就成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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