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在鎮上溜躂這賣肉的時候,知道曹家已經殺了幾十頭牛了,開始還能一天賣上兩三頭牛,現在連一頭牛也賣不了了,還有就是過幾天都不能再街上賣了。
現在災民越來越多,前幾天就出現過,肉攤讓災民搶的事兒,曹家是從家主到下人全都一籌莫展,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大家現珍珠從外面回來吩咐芳娘煮肉以後就回屋了,幾個丫頭守著珍珠忙活著手頭上的事兒,忙著收拾衣服,忙著縫縫補補,得趕在出前把衣服洗涮一遍,還得都晾曬乾淨,該縫補的都的縫補一下,所以紅絲給珍珠端了一杯茶以後,就去忙活手頭的事情去了。
可過了一一百五十一章買牛(一)個時辰以後,紅絲忽的想起來,過了這麼長時間了,珍珠的茶早就該喝完了,趕緊讓松花去看看,看看珍珠有什麼需要的嗎,別光顧著幹活兒,連主子都不管了。
松花急匆匆的從外屋進來,看珍珠還是一個姿勢的坐著,旁邊的茶一點沒動,已經涼透了,屋裡的炭盆也快燒盡了,屋裡都有些冷了,天都快黑了,珍珠也不喊人掌燈,這是什麼情況,娘子這是怎麼了,這很不正常,絕對的不正常。
松花在屋裡站了站,摸了摸珍珠的手,冰涼冰涼的,左右看了看,立刻出去,端了一小簸箕碳進來,加到炭盆上,給珍珠換過茶,把一旁的油燈點燃,也沒有驚動她,悄悄的退出去。
「紅絲,紅絲,我跟你說,娘子也不知道怎麼了。從外面回來就一句話都沒說,坐了一個時辰了,一定是有什麼事兒!」松花仔細的盯著紅絲臉上的變化,可惜除了看到錯愕,沒看到別的。
「你說娘子回來以後一直坐著。一動也沒動?」紅絲放下手中的東西道。
「是呀。不光坐著一動一百五十一章買牛(一)不動,連茶都沒喝一口。屋裡的炭盆兒都快滅了,也不喊我們加碳,一定是有什麼事。紅絲要不你去看看吧。這樣多讓人不放心。」松花看著紅絲道。
「是呀,紅絲要不你去看看吧,我們裡頭,也就你最會說話。娘子的心思也知道些,我們笨嘴拙舌的」澄妮也跟著道。
「那那我就去看看。有這麼嚴重麼?」紅絲將信將疑的去了裡面,果然看到珍珠還呆呆的坐在床上,松花換的茶在一旁冒著熱氣,娘子依然沒有動,對屋裡進進出出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
紅絲手裡拿著抹布擦了擦桌子,用手挪了挪茶杯茶碗,茶杯茶碟出清脆的響聲,珍珠下意識的回頭向著聲源看過去,看到紅絲正在收拾桌子,桌子上點著油燈,四周黑漆漆的。
「嗯?怎麼天都黑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珍珠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喘了口氣,疲憊的道,搓了搓凍得有些麻的手,活動了活動腿兒。
「都快未末了,娘子你好像有心事兒,我進來這麼長時間,你都沒覺察!」紅絲輕聲的道,把一旁的手爐給加上碳,遞到珍珠手上。
「不是什麼心事,我在想一些別的事,不知道這麼做是對還是不對,一時猶豫,拿不定主意。」珍珠長長的出了口氣,靠在床上,閉著眼睛小憩。
「娘子也不要太難為自己了,照顧著這麼好幾百人的吃喝拉撒,又走出這麼遠來,誰不佩服娘子,就是個爺們兒,也不見得有娘子這分本事,娘子可不要累壞了,雖然咳血的症狀沒了,可是大夫不是說讓娘子多休息,注意保暖,如果能少思慮些就更好了,娘子就是心思太重,拖累的身子都好的慢!」紅絲嗔怪道。
「你這丫頭,就是你一天事多,你家娘子我有分寸」珍珠沒說完,外面就說牛肉煮好了,「紅絲你去請蘇先生他們三個過來一起吃肉!」
紅絲看了珍珠一眼,沒說什麼,轉身從裡面出來,去請蘇越他們。
蘇越他們來了以後,去了王老漢的屋子,不一會兒珍珠也來了,大家相互見禮,分賓主坐下。「這一路受王家娘子的照顧,我等已經很是不好意思,今天又請吃肉,實在是不好意思。」蘇越樂呵呵的道,表情裡絲毫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成分。
要說這珍珠小娘子就是剛開始求她相救的時候,有些拿大了,那也是他們不識時務的緣故,這幾個月的相處,一路上對他們噓寒問暖的,還派了幾個小子跟著他們,有什麼需要只管跟那幾個小子說,這就是變相的給他們安排了幾個小廝。
車隊裡天天都能吃到肉,今天珍珠特意的請他們幾個吃肉,一定不是吃肉那麼簡單,蘇越不動聲色的坐著,想看看珍珠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王家娘子,你一定是有什麼事兒吧,今天晚上大家不是也吃牛肉嗎,就是大家吃的牛肉是我們自己死的牛,你這裡的肉是從集市上買的的肉,這既然都是肉,而且都是牛肉,你請我們過來吃,是有事情要說吧。」耕田看著珍珠道。
屋裡的人都沒有說話,都看著珍珠,意思很明顯,都是比較同意耕田的話的,珍珠看看大家,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用手撫了撫簫的孔方,大家都一副聽珍珠解釋的樣子。
「既然你們都看出來了,我也就不拐彎抹角,我們今天來到鎮上,看到這滿街的牛肉,還有聽二蛋打聽來的消息,知道鎮上的大戶曹家,想把家裡的牛都處理掉,好全家遷到金陵或者金陵以南的地方躲避韃子。我就想,曹家的肉都賣的和米一樣的價錢了,也就是說他現在是給錢就賣。可現在米價都漲了好幾倍了,十幾文錢一斤,如果按照原來的米價算,這牛肉也就二三文錢一斤。這麼便宜的價錢就把牛給殺了,還沒人買,我是想要不要把這些牛都買下來」珍珠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屋裡的人聽。
「哎呀,珍珠你可不要買那麼多牛肉,我們路上死得那些牛都還沒吃完,才停下來的時候,我聽老七說,又有兩頭牛快不行了,這些就夠我們吃的了,你可不要再胡亂花錢,買東西了。」王老漢著急的道。
屋裡的人互相看了看,蘇越一個沒繃住,一口茶噴了出來,然後嗆的直咳嗽,孔方也哈哈大笑,連這個耕田整天板著臉挑錯訓人的,也呵呵的笑了。珍珠無奈的坐下,幽怨的看著王老漢。王老漢看屋子裡眾人的表現,就知道自己理解錯了,說錯了話,可是前思後想後想前思,也不知道自己那兒理解錯了,只好傻笑了兩聲,坐下不說話了,靜等著吃肉,以後珍珠他們說話,自己堅決不插嘴了。
王老漢的表現,又讓蘇越幾個笑個不停,珍珠坐著不說話。蘇越他們立刻意識到,他們有些過了,這王老漢說的再逗,再無知,他也是珍珠的爹,珍珠可對他們有恩
咳!咳!蘇越咳了幾聲讓大家不要笑了,「王家娘子,你想買牛我可以理解,可是我們車隊就已經很龐大了,現在又是冬季,萬物蕭條,除了購買草料,根本就沒有別的飼料來源。如果把這一百多頭牛買了,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而且牲畜多了也不好照料。不過車隊裡那個叫老七的,這些日子我看著倒是養牲口的一把好手。」蘇越說出了自己的意見,今天珍珠請他們幾個來吃飯,一定是因為這件事拿不定主意,想聽聽他們的意見,可他這麼來回一說,等於沒說。
「牛是耕田助力之根本,春耕將近,有了耕牛百姓田間之事可事半功倍矣,這是好事兒,田希望王娘子能買下來。娘子一行有幾百人,就是一家一頭牛照顧,也是可以的。」耕田想了又想的道。
珍珠抬頭看了看耕田,看的出,耕田不是在誇誇其談,而是提出了應對之法,比較可行的應對之法,這個耕田是個務實派的,或許這和他來自下層社會有關係,比較瞭解民眾的疾苦,只有這樣,才能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說句很文藝的詞兒——他是有生活的人。
「伯牛兄說的很對,也解決了一部分問題,只是我們現在是在逃難途中,有了這些耕牛就是一大拖累。」不過孔方說完這個,立刻就又道:「我這麼說不是要反對娘子買牛,相反,我和伯牛兄一樣,是支持娘子買這些牛的,只是這麼一來,我們的負擔就更大了,行進度,牲畜草料,還有安全問題,我們要想一個萬全的法子!」
現在屋裡大家的態度基本定下來了,就是買!可怎麼買,如何買,這就有點棘手了,大家都開始苦思冥想,想像出一個萬全的法子來。
煮好的牛肉66續續的端上來,可大家現在那有心思吃東西,全都眉頭緊鎖,左思右想,想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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