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咬了咬牙,上前拍門,好半天才有澄妮來開門,「各位有什麼事兒?有事兒明天再說吧,娘子都歇下了,幾位請回吧!」說著就要關上門。
「哎!哎!澄妮姑娘,我們有重要的事兒和珍珠娘子說,還是麻煩你給通稟一聲,就說晨生的娘過來了!」說著晨生娘給了澄妮幾個銅板。
澄妮捏了捏手中的銅板,看著晨生娘身後的幾個人道:「你們也是有重要的事兒要見我家娘子的嗎?」說著隨手掂了掂手中的幾個銅板。
那幾個人見狀,也都紛紛遞上了自己的銅板,澄妮才不情不願的放幾個人進去。澄妮在前面帶著大家走在院子裡,所有的房間都黑著一百三十章求情(二)燈靜悄悄的,顯然屋裡的人早都休息了,只有每個屋角掛著的客棧風燈靜靜的看著院中行走的人們,著淡黃色的光。
進了院子,晨生娘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腳下打了個踉蹌,她看到晨生和芳娘並排跪在珍珠門前的台階下,快要入冬了,晚上的冷風讓所有人都縮著脖子,而晨生和芳娘卻跪在冰冷的地上,而且都不知道跪了多久了。
晨生娘幾步走到晨生和芳娘跟前,帶著顫音兒道:「好孩子,都是爹和娘連累了你們倆。」說完和晨生他們並排跪下,對著屋裡道:「珍珠,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跟孩子沒關係,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只是希望明天跟大家一起走。這兵荒馬亂的。如果我們落下了,是沒辦法活的,我本來都是沒臉來了,可是為了活命。為了家裡的大人孩子,我也就不要臉了……晨生娘說的悲悲切切,其他幾個人也不都一言不的跪在後面。屋裡依然靜悄悄的,沒有動靜,這幾個人也跪在台階下不起來。
晨生的爹一百三十章求情(二)在外面悄悄的聽著,裡面沒有動靜,只有夜風嗚嗚的吹過,他實在是拉不下這張臉來,上次因為踹的珍珠吐血。讓大家逼著給珍珠賠禮,都羞憤欲死了,這次自己又輸了,又輸了晨生爹悄悄的推了一下門,吱呀一聲。門開了,居然是虛掩著的,晨生爹看著洞開的院門呆,怎麼眼前好像有人,好像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兒?晨生的爹定睛一看是澄妮,正鼓著眼睛看著他。
晨生爹道:「啊,是是環兒呀,哦,哦。現在叫澄妮了是吧,澄妮,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呀,明天就要啟程了,你可要早點睡」來糧語無倫次,結結巴巴說著。
「您老是想進來還是要回去。不然我關門了!」澄妮冷淡的道。
「這,這我是來看看晨生的,他們睡了沒有,我想看看他們準備的怎麼樣了」晨生爹還要語無倫次的說下去,抬頭一看,澄妮已經不見了。
晨生爹砸吧了砸吧嘴,站在門口邁不動步兒,一腳門裡,一腳門外,想走不敢走,不走又很尷尬。
一刻鐘過去了,院子還是沒有動靜,兩刻鐘以後院子的人看到珍珠屋裡的燈亮了,接著房門被打開了,珍珠衣著整齊的從裡面出來,紅絲和澄妮一左一右的給打著燈籠。
「今天你們在台階前跪了一個時辰,珍珠也不是不知道禮數的人,非讓幾位長輩來跪,我不求別的,只求以後我們王家莊的人能夠齊心協力的辦好每一件事兒。我們逃難出來,現在在路上就千難萬難原來只難我一人,自己人裡面不幫忙,卻總想著自己的那點兒蠅頭小利,自己那些面子裡子。以後到了金陵,異地他鄉難處只會比這個更多,我是不願意帶著大家走的,我願意現在立刻就出來一個人,接替了我的差事,我也好好的養養病。大夫說我不能操勞,可是我一想這上上下下幾百口子人,又於心不忍,那能不操勞。今天讓長輩們跪了,我也給給位叔爺賠不是了,以後還請各位多幫幫我。」珍珠說完,也在台階上跪了下來,口中不停的咳嗽,面色悲憤的看著在場的每一個。
「珍珠,我們心裡都是極明白的,可夫為妻綱,父為子綱,我們雖沒讀過什麼書,可這些規矩還是知道的。我這輩子上孝敬老人呢,下相夫教子,從沒多說過一句話,多行過一步路。今天不為別的,只為了家裡的這些懂事孝敬的孩子,你不看著別人,也要看著死了的」晨生娘在下面跪著,說的泣不成聲。
台階下的人都把頭垂的低低的,其中一個道:「珍珠都是我們越活越回去了,不知道好歹,你放心,以後我回去一定替你好好管束下面的人,讓你少分心,我們做不來大事兒,就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吧。」
珍珠定睛一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三爺爺,也就是王老漢的三叔,「說這些就沒意思了,我吃苦受累都認了,只是盼著各位叔爺能心疼則個,也算我不白忙一場!」眼淚在珍珠的眼圈裡轉了幾轉,硬生生的給逼回去了。
正房的門也打開了,王老漢臉上掛著淚珠,哽咽的對院子裡的幾個人道:「我王來財行得正坐的端,今天我閨女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經對得起王家門兒了,以後誰要是再說長道短的,小心我大嘴巴抽他。各位兄弟叔叔請回吧,明天還要上路呢。晨生送你娘回去,你們也歇著吧,真是不知道你爹那樣的熊包,是怎麼生出你這樣的兒子的。想管東管西的就拿出本事來,沒本事就一邊兒瞇著去!」
人們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出了院門,遠遠的看見一個人影一閃不見了,大家現在也沒這個心情追究是誰,只想趕緊回去休息,明天總算能和大家一起上路了,至於那個人影,愛誰誰。
第二天出的時候,人們都知道了昨晚的事,沒跟著鬧事兒的心裡慶幸,鬧了事兒的,賠了禮的,覺的面上無光,見誰都躲躲閃閃的。人們還現,空的牛馬上,車上都掛了大筐,有的筐裡是滄州的金絲小棗,有的是滄州蜜棗,有的是滄州的冬棗兒,還有的就是一筐一筐的鍋盔,也就是麵餅,這次歇的足夠長,烙的餅也足夠多,多的各家各戶的車上都沒地方放了,珍珠就一文錢兩個筐子,買了許多的筐子來盛裝,反正天氣越來越冷,也不用擔心會壞掉。
這次行走在路上,天氣已經冷了,珍珠的豪華馬車足夠寬敞,大夫又格外的囑咐不能受涼,所以珍珠的家的車上就多拉了幾筐的碳,這次出來等到沒了太陽,珍珠的馬車裡就點著炭盆兒了,所以珍珠的馬車上是溫暖如春的。
對於珍珠的這些特權,王家莊的人都格外的理解,伴隨的還有同情,這樣也不是人家願意的,這是受傷以後,大夫格外吩咐的。
這次出來,再也沒有了噪音,沒有人嫌路上艱苦,嫌死了人,只有嫌車隊走的慢的,這都拜那些逃難的民眾所賜,車隊經常有疾馳而過的快馬,飛奔的馬車,帶來最新的消息,說韃子已經打到那裡,如何如何的燒殺搶掠,如何的慘無人道,吃生肉,和生血,女人許多都姦淫致死,男人統統殺掉,所過之地雞犬不留。
人們深深的籠罩在無限的恐懼之中,每天都催著趕路,日行二十多里,變成了三四十里,在當時的條件下,這就是很高的度了。車馬高的運轉帶來的後果就是車壞在半路上,牛馬不堪重負疲勞的過勞死了,車壞了還可以上另一輛車拉著,可是牛馬生病了死了,只有殺掉,讓大家分食了。
大家的生活可以說過的有滋有味的,衣食無憂,時不時的還能吃到肉,這簡直就不能說是逃難的生活,這就是居家旅行的日子。
車隊現在在路上擔心的已經不是土匪強盜了,威武鏢局現在著重防範的是災民,那些災民身無長物跑的是快,用半個多月的時間,走了珍珠他們將近兩個月的路程。他們沒有給養的拖累,走的很快,可是後繼無力,等趕上珍珠他們的車隊的時候,或者過她們車隊的時候,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已經開始以乞討度日了。
現在這麼多災民,路上的人們那有這麼多吃的施捨給別人,自己都還饑一頓飽一頓的呢,這些災民就變成了比土匪強盜更兇猛的土匪強盜,只要看到有些綠意的東西就往上撲,看到什麼都想咬一口。
面對這樣的情況,孫文和黃三讓大家都加強了警備,嚴防這些饑民圍攻他們車隊,每次休息的時候,鏢局都佈置的是實打實的戰備狀態,經常是他們圍一個小圈兒,災民在他們外圍圍一個大圈兒,對他們呈現合圍之勢。王家莊的人除了加強戒備以外,什麼都做不了,你也不能趕人家走呀,都是大魏子民,你呆的,災民當然也能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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