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什麼意思?」雷光弈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
雷庭筠臉色嚴肅的道:「就是來自魔界的邪道中人,父親自小教導我們的,和我們勢不兩立的魔族!」
這下,雷光弈終於明白她的意思了,臉色不由得也變了,當機立斷的搖頭道:「不,不可能的,姐姐你別和我開這種玩笑了。」
「不是開玩笑的,雖然魔氣很淡,但還是逃不過我的眼睛,你可能接受不了,但事實就是如此。那個紅髮青瞳的少年,的確是魔。」
「阿焱麼……」雷光弈閉上眼睛,仔細向著鬼塚焱和常人不同的地方,那紅色的頭髮,青色的瞳孔,的確也不像是人類,可是……
他睜開了眼睛,看著雷庭筠,很認真地道:「姐姐,你讓我停下並且問我這個問題,是在考慮要不要折回去殺了阿焱嗎?」
「……是的。」雷庭筠無法否認。
雷光弈沉下了臉,道:「姐姐,雖然你說的可能是真的,阿焱是魔族,父親又自小教導我們要斬妖除魔,可就因為如此,你就要殺他?他和我們無冤無仇,還是你弟弟的好朋友鐵兄弟,僅僅因為他天生的身份,你就要殺他?」
雷庭筠愣住了,雷光弈可以從來都沒有用過這麼重的語氣跟她說過話,長這麼大以來,由於自己對他的寵溺,他們姐弟倆感情極好,自己的話更是很少違抗。這是這一次,他顯然是對自己發怒了。
看著他憤怒的目光,雷庭筠慢慢冷靜下來,耐心的道:「阿弈,姐姐知道你很生氣,可是自古正邪不兩立,我們不能因為一些私情,就……」
「正邪不兩立?阿焱是我的朋友?他哪裡邪了?他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麼?沒有!他不僅沒有,還和我們一起參加萬妖之役,和我們一起斬妖除魔,他哪裡是邪道?」
「可他是魔,魔族中又有哪一個會是好人?」雷庭筠的解釋很蒼白。
「誰說魔族就一定是邪道?是正是邪,不是種族身份決定的,而是由他所做的事決定的。姐姐,如果你真的因為這一點而要殺他,那為何之前你願意放過那幾個妖王?他們才是真正的邪道妖魔,你放過他們,卻不願放過我的朋友,究竟為何?」雷光弈越說越激動,頭髮上都開始冒電火花了。
「阿弈你先冷靜一下……」
「我不能冷靜!」雷光弈猛地一揮手,然後捏緊了拳頭道:「他們不僅是我來人界後交的第一批朋友,也是我到目前為止,唯一的朋友。」
雷庭筠:「……」
他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像是一下子換了一個人一般,道:「姐姐,你知道麼?雷雲城的人,一個個都對我那麼恭敬,因為他們知道我是那個人的兒子,也正因如此,他們都向來巴結我,投靠我,從來都沒有一個人願意真心跟我做朋友,那種孤獨的滋味,姐姐你不是也很清楚麼?」
「我……」雷庭筠張口,無言以對,此時的雷光弈,竟是讓他這麼的陌生,來人界走了一趟,他的弟弟,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
這些,都是因為他的那些所謂朋友嗎?
她的臉色慢慢平靜下來,呼出一口氣,輕輕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阿弈,你能說出這番道理,說明你真的長大了。」
「姐姐很高興,但也請你理解姐姐之前的想法,正因為他是你的兄弟,姐姐才會更加擔心,我們都是那個人的孩子,孤獨,並不算什麼,總有一天,你會成為天底下最強大的人。作為你的朋友,他們也必定會得到天下人的尊重。姐姐答應你,如果那個少年真的不是壞人,姐姐永遠不會對他出手,也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父親。可若有朝一日他做出對危害天下蒼生的事,姐姐絕不會放過他。」
「嗯,阿焱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的。」雷光弈堅定地道。
雷庭筠微微一笑,道;「那,我們接著趕路吧,不要讓父親久等了。」
雷光弈已經冷靜了下來,但又像是有什麼話要說,欲言又止:「姐姐,我……」
「阿弈還有什麼話要對姐姐說嗎?」
雷光弈的臉上有著愧疚,低頭道:「姐姐,剛才是我衝動了,對你用那麼重的語氣,對不起。我一時衝動,忘記了姐姐如果真的決定要殺阿焱的話,就不會故意停下來問我這些事了,是我錯怪了姐姐。」
雷庭筠輕輕撫摸著他的頭,溫柔地道:「要是姐姐那樣做了,只怕阿弈永遠都不會原諒姐姐的吧,姐姐可不想失去你這位好弟弟。好了,別說了,我們繼續趕路吧。」
「嗯,姐姐你真好。」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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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妖古域外,鬼塚焱和蘇京已經分別,雖然在妖虛四界中聯手對付蛇四,讓他們之間有了一種生死與共的牽絆和默契,但歷練,不是依賴同伴,讓自己一個人在無數的生死磨難中成長,唯有如此,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鬼塚焱走在路上,夕陽即將沉下,帶來漫長的黑夜,他也將在黑暗中前行,不知能走多遠。
突然,鬼塚焱的心底,出現了一個聲音。
「徒弟,為師有話要問你。」
「師父請說。」
「方纔你為何要對你那些朋友說出你是純陽之體的事?」
「因為他們是我的朋友啊,朋友有難,我有能力相助,又豈能旁觀?」鬼塚焱毫不在意地道。
「哼,你有能力?你是純陽之體沒錯,可你也別忘了你魔族的身份,魔族血脈加上純陽之體,本身就有弊端,而且正因為你修煉的是帝焰焚天訣至陽系部分,加上體內還有著兩種陽系的異色火靈,你根本就控制不住你的陽火,更別提為別人去除陰氣了,除非……」
「除非我修煉到帝尊境,對麼?」
「沒錯,只有修煉到帝尊境,你才有能力修習帝焰焚天訣的陰系部分,那時你才能夠將你體內的陰火陽火完美的融合控制,否則以你那無法控制的陽火之力只會將人燒成灰燼。可是,五年時間修煉到帝尊境,你認為你做得到?即便是為師當年,從宗師境到帝尊境也用了十年,你又沒有宗門的支持,即便天資再高,想做到也是難如登天。」
「師父你說的沒錯,的確是很難,甚至是不可能。可是龍兄弟不也是一樣麼,明明知道要做的事難到了極點,他還是一往無前的去做了。我,又有什麼理由退縮?雖然沒有把握,也沒有退路,這是我對朋友做出的承諾,必定要做到。」
「你……唉,好吧,你如此堅持,為師也不說什麼了,雖然你對自己的要求,比當初為師給你的十年達到帝尊境還要高出很多。但為師還是欣慰的,要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必須要不懼艱難,一往無前。你,已經有了這份心了。」
「嗯,師父,我一定會達到您那樣的境界,然後完成您的心願。」
「呵呵,你這麼說,師父就算再等個幾百年都是值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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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妖神宮。
一身綠袍的妖神倚靠在座椅之上,手中把玩著一塊小小的石頭,看那石頭的模樣,竟是和失心石一模一樣。
而妖神的旁邊,站著一個女子,此女身著淡紫長裙,蒙輕紗,看不清楚容顏,但露出的幾分肌膚卻是雪白,此朦朧之美,比之雷庭筠也絲毫不遜。
「沒想到古夢那個廢物一次叛逃計劃,竟引出那麼多有趣的東西,那麼多異色元靈的氣息,還有那個傢伙的子女。呵呵,真是有趣。」
「……」
「蝶兒,你認為那個小姑娘,和你相比,誰更強?」妖神突然間問向身旁的女子。
「現在是她,以後,一定是我。」這個名叫蝶兒的女子開口,聲音迴盪在大殿之中,幽深飄蕩,輕柔悅耳,但卻帶了一絲幽森。
「呵呵,不錯,雖然她是那個人的女兒,但終其量,也是無法超越她父親的。但你不同,我的位置,只有你能接任。蝶兒,你明白麼?」
「是,蝶兒明白父親的意思。」
「現在人界雖然出現了這麼多有趣的東西,但也沒有功夫去理會了,十年後,『它』就會開啟,到那時候,這個人間,才會變成它真正該有的樣子。
妖神兩根手指輕輕一捏,失心石已被捏為粉碎,化作流沙,輕輕的從他的指尖溜走。
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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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黑,天風城一處客棧中。
龍星羽盤膝坐在床上,手指凝光,在房間四處點出,一束束星光化為一道道光網,覆蓋了整個房間。
這是法力結界,可以阻隔別人的神識窺探。天風城人流密集,極有可能存在一些強大的人物,為了安全起見,他布下了這個結界,有著星落那種強度的靈魂之力,在這結界中還是很安全的。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拍了拍儲物袋,頓時一卷藍色的古樸卷軸,出現在了其手掌中。
卷軸整體渾圓,猶如一個圓筒般,找不到開啟的地方,然後上面跳動的些許電弧,以及從內部隱隱滲透而出的雷電氣息,可以令人看出它的不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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