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人都來打聽張建中徵用那鹹圍田幹什麼?張建中還是笑而不答,永強說,我都有點扛不住了,一個個追問總公司是不是又有什麼新計劃?想應付他們幾句也不行,硬是b著要我說。【官場】我只好把事情往你身上推了,說我只是跑腿的,具體要干也不知道,如果,他們想知道,就問你。
張建中笑著說:「怪不得那麼多人問我。」
外甥女也說:「也有好多人問我呢!我是搖著頭什麼也不說。」
永強問:「你想說也不知道?」
「對了,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張建中說:「你可以問高記,他一定會告訴你。」
外甥女扁了扁嘴說:「他要告訴我,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了。」
永強便大笑起來。
外甥女似乎明白了,說:「你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姨夫不告訴我,就叫我去問他。」她說,「你們也要瞞我是不是?你們也把我當外人是不是?」
永強說:「不是要把你當外人,是擔心你知道了,全鎮的人馬上就知道了。」
「張副鎮長,是這樣嗎?」外甥女叫了起來。因為被他們排擠在外,沒把她當總公司的一員。
「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別打聽。這是紀律!」
鎮長問張建中,他卻不能不說實話了。
「這是大事。你又擅作主張!」
「我請示過高記。」
「請示他怎麼沒請示我?」這次他不再馬虎了,你張建中小打小鬧,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搞到向信用社貸款,你不說打招呼,就太過分了。
「你是副鎮長,組織原則不懂嗎?先要向誰請示匯報不知道嗎?現在,不僅僅是邊陲鎮的人在向我打聽,縣裡也有人向我打聽這事。我這個當鎮長的,能說我不知道嗎?」
「這也是高記的指示。」張建中避開副鎮長應該向鎮長請示匯報的話題,說,「就是因為這是大事,所以,才要謹慎,才要盡力控制知情人的範圍。」
他是想讓鎮長意識到,這事還不能反外張揚,不管是誰。
鎮長才不管你這些,問:「我也被劃出知情人的範圍外嗎?」
張建中只好「嘿嘿」傻笑,其實,他一點不怕鎮長,鎮長能把他怎麼樣?你拿我張建中的紅包少嗎?你再生我的氣,也不會跟紅包鬥氣?何況,你只是二把手,還沒有撤銷我總公司經理的權力。
他只能跟高記玩陰的,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有權力左右張建中,可以一個會議,讓張建中當不了那個總公司經理。
一、二把手的區別就在這裡,因此,對待一把手和二把手的態度也不一樣。
也有人跑去問倒把明,特別是海前村那個剃頭佬。
剃頭佬在海前村人眼裡也算是一個有本事的人,除了可以做田活,還能給理剃頭賺現錢,平時,在家門前放把椅子,村裡人要理剃頭就往那椅子上坐。農閒的時候,背著個小包包,走村穿巷,四鄉八鄰沒有不認識他的人。遇著有人吃喝,也不客氣,坐下就拿筷子。
人家說:「吃飽了給我理可不准收錢。「他說:「不收就不收。」
但真到收錢時,他巴掌一攤,你別想少他一個子兒。
他背著小包包竄到水浸村,見著倒把明就嚷嚷著:「你這頭理理了。」
倒把明掃著自己還不長的頭說:「用嗎?還用理嗎?」
「你這上面不長,但腳已經長了,不整理整理,你怎麼跟張副鎮長跑江湖啊!」
四鄉八鄰的人都知道,這陣,倒把明跟張建中跑得勤。
他把倒把明按在椅子上,一邊剪,一邊聊天,先問他那天怎麼沒跟張副鎮長去海前村開會?說他一見張副鎮長就知道他是好人,為他們著想,把那些返鹹地都收回去,減輕了他們的負擔。
倒把明說,我這身份的人,怎麼敢去開會啊!真要開會,那也是批鬥他的會。又說,張副鎮長的確是好人,如果,不是張副鎮長看得起他,村裡的也不會轉變對他的看法,你剃頭佬今天也不會主動跟我理。
「我對你沒有歧視?我對你一直都很好?」
倒把明反問他一句:「我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
「你是誤會了,我成天走村穿巷的,不管什麼人都一視同仁。」
閒扯了一陣,剃頭佬便問,張副鎮長怎麼對他們海前村那麼好?被海水浸的田有那麼多村,怎麼就偏偏選中要照顧他們海前村?倒把明說,你別忘了,我也有一份功勞,當時,張副鎮長選點的時候,我也參與了,張副鎮長問我,到底選那個村?我說,就選海前村!結果就定你們村了。
「我是不是還要動村民們來感謝你?」
「這個就不用了。」
「張副鎮長肯定是有大動作,肯定是想拿我們那些田來賺大錢。」
倒把明笑著說:「張副鎮長是精明人,虧本生意當然不會幹。」
「這爛返鹹地能幹什麼?」
倒把明話到嘴邊,才意識到不能亂說話,便「嘿嘿」一笑說:「原來,你是來打探消息的,想從我嘴裡打聽那些田是用來幹什麼的?知道你!就是政府要搞治理,要除鹹。」
他雖然收得快,剃頭佬還是聽到了有價值的信息。
「應該不是政府要收回那些地?是你們那個總公司要用那些田做生意?」
「如果,是總公司的事,那天,在你們村開會,我會不參加?你也不想想,你們那些返鹹地,除了政府收回,誰還會要?你問問我們水浸村的人,有沒人稀罕?送都沒人要。」
倒把明越解釋,剃頭佬就越覺得其中肯定有奧妙。他很清楚,目前,靠他的能力還不能動村民阻止這事,只有知道了內情,知道張建中要這塊地幹什麼?才能用更大的利益迷惑村民反對。
他試探過村長,村長一問三不知。他也問過娟姐,她卻很嚴肅地說,政府要幹什麼用告訴你嗎?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都必須支持政府。她便批評他那天在會上的表現,你這是丟海前村的臉,丟我們水浸村委會的臉!她說:「以後,再不要站在政府的對立面,否則,你將沒有好下場!」
她一板起面孔,剃頭佬就來氣。
兩年前,娟姐曾帶著人抓他老婆去上環,揮舞著菜刀,攔住門,聲稱誰進去就劈了誰!娟姐卻挺著胸往裡闖,還一邊說:「你劈啊!夠膽劈給我看!」當時自己竟然手軟了。
從那以後,這個女人就沒把他放眼裡,見了他總要教訓一番。現如今,她又罵他沒有好下場,他就更受不了了,大聲吼:「你才沒有好下場!」
娟姐一雙大大的眼睛很氣憤地瞪著他。
他又膽怯了,只能在心裡罵,你再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娟姐很清楚他在心裡罵自己,很不屑地說:「有話你說出來!別在心裡罵!」
「我就是在心裡罵你怎麼樣?」
「你還是不是男人?」
剃頭佬罵出口了:「你還是不是女人?嫁人這麼些年了,屁也沒放一個,養隻雞還會下蛋呢!」
他罵得狠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家罵她屁也不放一個。婆家人經常就拿這事說事,說得她像欠了婆家人一輩子似的。他見娟姐漲紅著臉很有些狼狽,就「哈哈」大笑,擺出一副凱旋歸來的架式。
娟姐受得了你這氣?
照著他屁股就踢了一腳,踢得他撲了個狗啃屎!
「打人了,村幹部打人了!」剃頭佬趴在地上不動,卻大聲喊叫。
「叫,我叫你叫!」她撲上去,照著他的屁股連踩了幾腳。
剃頭佬好漢不吃眼前虧,「呼」一聲,竄得比狗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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