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一點也不忙,從張建中辦公室出來後,丟了一個臉色給阿歡,阿歡等他離開一會兒就溜到他辦公室去了。一進門,見鎮長的心腹也在,便有些興奮地說:「如果,今晚能捉姦在床就太好了,讓縣委記明天來看看那對狗男女的醜態。」
心腹卻說:「你只想著爽,一點不考慮影響。」
「我就是考慮到影響才希望今晚能成事!」
「今晚不能行動,真現有狀況也不能行動。」
阿歡嘴角露出一絲不屑,說:你知道什麼叫時機嗎?今晚就是時機,明天就是時機,有時候,一件小事,時機對了,就會變成大事,甚至轟動全縣。像記這種醜事就更不用說了。」
心腹不服氣地反問他:「我們的目的是什麼?僅僅是做掉那傢伙嗎?」
阿歡當然明白他的意思,說:「先是做掉那傢伙,否則,什麼都是空話。」
「做掉那傢伙,達不到目的,也是一句空話。」
阿歡愣了一下,看著鎮長。
鎮長先是責怪心腹說:「有事不能心平氣和地說嗎?阿歡不明白,可以說清楚嘛!這麼吵吵能解決什麼問題?」
自己人怎麼罵都可以,阿歡卻不另一種性質,得哄著他。
「他的意思沒說到位,表面看,縣委記來視察是一個大好機會,但往深一層想,如果今晚捉姦在床,就有蓄意破壞視察之嫌,讓縣委記這種懷疑,對我們誰都不好。」他拍了拍阿歡的肩說,「我們有得是機會,不差這一兩天,不差這一兩個星期,反正他攥在我們手心裡跑不了。我叫你來,就是告訴你,取消今晚的行動。不管什麼時候捉姦在床都是一件轟動的事,不要提起上面領導的疑心地得最重要的。」
阿歡未必能想明白這其中的奧妙,見是鎮長的意見,也就不再理論了。他也不想引起鎮長的反感,如果,他認為,你不聽他的話,你還能指望他對你「好「嗎?
他並不想與鎮長只是這麼一次交易,更希望通過這第一步邁出第二步,與鎮長結成真正的同盟,甚至越他的心腹,且取而代之。
他認為是完全有可能的。
鎮長的心腹只是那種拍馬屁不學術的人,鎮長再上一個台階,更需要像他阿歡這種能力真正能幫他做事的人。
「這事一定要靠你!」心腹離開後,鎮長更加確定了阿歡的重要性,「其實,我只放心你幹這事。第一,你的能力擺在那。」
這是阿歡最想聽到的。
「第二,誰都知道,他是我的心腹,他參與這件事,我就是怎麼躲,人家也清楚,我知道這個行動。事先,他不可能不告訴我。只有你來幹這事,別人才認為,這是一種自行動。明白嗎?你是我的秘密武器。」
鎮長進一步給他指示:「你最好物色一兩個人,事先不要跟他們透底,不要讓他們事先就知道是捉記的奸。」
阿歡想了想,說:「就算不告訴他們,行動起來,他們總是知道的,臨陣脫逃問題更大。」
鎮長便問:「你有什麼想法?」
「我找幾個挨過記批的,對記有怨恨的人。」
「這主意倒不錯,但事先還是不能透露半點消息。」
「當然。」
「今晚,千萬不要行動。」
阿歡表忠心似的說:「我聽你指揮,先做了一切準備,只等你一聲令下。」
這晚,記呆在辦公室裡整理張建中送來的那個匯報材料,不能不說,這材料還是很不錯的,但他覺得缺少了一種衝勁。當初,縣委記叫你到邊陲鎮來,就是要你沖一衝的,不體現出這股衝勁不行。然而,自己沖了那麼兩沖,都沒衝出成績,更倒霉的是,還被省城的騙子鑽了空子。
好不容易把責任往那個替死鬼上身推了,但自己也清楚,這領導責任還是要負的,只是大家不提而已,一旦到關鍵時刻,總還是有人會提,特別是在高層會議上。
因此,他必須想辦法彌補。與縣委記拉近關係非常迫切,只要他不責怪自己,誰說都沒用。
沖,一定要體現沖,沖總會出現某種疏漏。
四平八穩雖然不會出大問題,但也不利於改革開放。改革開放就是需要衝,打破舊格局,打破四平八穩。
怎麼才能在匯報中體現「沖」呢?
他以為,必須要有新構思。圩東村提高群眾生活水平是基礎,彌補煉油基地造成的損失,是沖的道路上遇到的麻煩,然而,他並沒有退步,並沒有裹足不前,盡量低地減少農民損失後,他還要衝!
辦企業辦公司,這是當前最時髦的作法,就邊陲鎮目前的能力,辦企業是不實際的,但辦公司分分鐘都可以掛起牌子。
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隨便安排幾個人,弄得辦公室就可以運作了。現在的皮包公司多如牛毛,當然,邊陲鎮也公司不能不是皮包公司,它是山尾村農產品推銷活動後的一個延續,邊陲鎮要通過這個公司,把農產品推出去。
他很為自己能有這靈光一現而驕傲,興奮地坐不住了,亢奮地像一條狗在辦公室裡竄來竄去。
有時候,人不b不急才,縣委記來視察,邊陲幾乎一是所,就把他的急才b了。
他又想,這人沒有智慧b也沒用,b出來的也只是尿只是屎!
拿起電話,往圩東村撥打,叫副記和張建中馬上趕回來。
副記說:「這邊的事還沒處理完呢!」
記說:「交給其他人處理?」
這一刻,他已經決定放棄圩東村那個點了。他要新設一個點,連夜搞一個邊陲鎮經濟展總公司的揭幕儀式,讓縣委記來揭幕。
縣委記來邊陲鎮的時間是有限的,聽匯報,揭完幕,再去看煉油基地,這時間也差不多了,再要他去圩東村座談,別說時間不允許,領導也會感到累,感到你不懂得體諒領導。
而且,多了圩東村這個點,反而把那股衝勁沖淡了。你想想,延續山尾村的活動,再搞這麼個經濟展總公司,是一個完整的思路,是一個系統的思路,當然,在前進中,也有過失誤,比如煉油基地,但並沒有挫傷他的衝勁,在彌補過失中,他找到了更適合邊陲鎮的展路向,繼續再向前衝!
他想,這就是他向縣委記匯報的內容。
副記和張建中被記這突然改變嚇了一跳,這一夜之間能把搞出一個展總公司嗎?
「不難不難。」
在他們趕來的路上,記已經想清楚了,鎮府食堂不是有一個領導用餐的房間嗎?正好一面牆朝外,對著圩市的大街,把那面牆拆了,把現在的門堵上,那就是臨街的一個房間,弄幾張辦公桌,再在門口掛上牌子,明天就可以開張大吉。縣委記上午到後,先聽匯報,吃午飯,再午休一會兒,才參加揭幕,我們現在幾乎有大半天的時間改造那個房間。
「就是堵上一個門,拆出一個門,從時間上計算,完成可以搞定。」
副記說:「恐怕那個牌子趕不來。」
「先趕做一個,可以簡單一點,找毛筆字好的人,用黑漆寫上去。」記不容改變地說,「現場還是由副記負責,張黨委負責起草,一個儀式的主題詞,為縣委記趕寫一個賀詞。我的說話就不用勞煩你了。」為了不打擊他們的積極性,他又說,「圩東村那個點也不是不要,做個補充!如果有時間就去看,沒有時間就算了。」
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只有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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