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一失.本該如此.
沈言頓住心頭的念頭.出了山脈他目光一掃之下.週遭有些什麼都能看的清楚.前方有沒有生長起來的樹木.他一眼便能看清.因而總算是可以探出自己的識念了.
微微一探之下.前方沒有絲毫奪魂花的氣息.沈言直接便是使出須臾青天步法.身形化為殘影清風.朝著不遠處的三人追去.
「也不知曉這三人究竟是哪個門派的弟子.但想來也與萬劍宗那種郡地級宗門錯不到哪裡去.畢竟那名為濤的男子口中所謂的陳圖師兄.也是內息階的存在.」
「萬劍宗除過那幾位首席弟子.絕大多數長老的入門弟子.也大抵都在內息階段徘徊.如此看來這個宗門的勢力也並非太過龐大.」
內息階.在低級修者之中就屬於需要仰望的存在了.但放在郡地級宗門中.也不過是入門弟子的水準罷了.
領地級宗門那些長老級人物的入門弟子.除了天賦實在驚人年紀小的.絕大多數都已經是神醒階段的修士了.真傳弟子中.初入周天境的只怕也有不少.
所以沈言很容易就能判斷出這三人背後的宗門到底是個什麼水準.
而這樣的念頭也僅僅是在他心中微微一閃而過罷了.不過沈言卻也大抵心安了.
「僅僅和萬劍宗一個層次的話.哪怕是有些隱世不出的長老.頂了天也不過周天晶障的修為.如此看來.傾其全宗之力.也是拿我毫無辦法.」
沈言倒不是想著和一個宗門對抗這種事情.他只是覺得自己突兀的出現在這個奪魂絕地之中.等最後隨著進入其中的修者出去的時候.被那些宗門的長老等人看見了之後.難免會直接認出他來.
到時對方一看沈言並非自己宗門之人.那必然要起衝突.
人情味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跟你去講.
所以在明白了對方即便傾巢出動都可能威脅到他以後.沈言也算是安心了不少.
雖然暫且還不明白這裡到底是大漢朝的什麼地方.離萬劍宗有多遠.可至少不用頭疼怎麼樣做才能讓自己安全下來.
哪怕出了這奪魂絕地被對方宗門的長老識破.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所謂的危機和險境.都不過是一拳砸落就可以解決的事情罷了.
沈言安心與否暫且不提.不過先前說話的那三人.此刻卻是滿臉的不淡定了.
「我等乃是真明領懸劍宗弟子.敢問閣下是哪門哪派的高徒.」
說話之人正是先前沈言聽聞到的那個沉穩聲音.此人倒也算是器宇軒昂.一襲錦緞藍色綢面長衫.也是將他映襯的更為光鮮.
不過此時這男子卻是一臉的凝重之色.只因為沈言突兀的在了他們三人的面前.而他竟然毫無所覺.
這只能代表對方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亦或者是修為實在超過他們太多.無論是哪一種情況.看起來似乎對他們三人都是不妙的.
沈言見狀.卻是在心頭暗自點了點頭.看來這懸劍宗的長老將這三人糅合在一起也是不無道理的.
為首的這男子沉穩謹慎.那女子卻是喜惡分明.至於名為李玉成的男子.卻是略微有些心機.
這樣三個人走在一起.倒也將性子上的不足之處互補了一番.
不過那李玉成的模樣卻是有些令沈言暗自搖頭.因為對方的眼底分明掠過了一絲淡淡的驚懼.雖然隱藏的很好.可他還是看了個真切.
這種驚懼與沈言有沒有流露威壓無關.只是一種本性罷了.
類似於這為首的男子.雖然看見沈言略有些吃驚.但也並沒有便顯出這樣的恐懼來.
心中有謹慎可為.有能屈能伸也可為.但獨獨在危險還沒有臨近時便流露出恐懼者.幾乎凡事不能為也.
或許這李玉成在外界被門中長老或者說外門弟子高高捧起.也沒有經歷過太大的風浪.所以這種軟弱的性子.卻是沒有被那些長老們察覺到.
否則一個連危險都沒有看到.就心有恐懼的弟子.又怎麼能大無畏的與其他修者去爭.與這天地去爭.
但這三個人到底如何.與沈言根本沒有絲毫關係.所以他也只是在大致的觀察了一下三人的表情後.便嘴角微揚.流露出一絲笑意.
「劍修.沈言.」
沈言是什麼宗門的.萬劍宗.問題是這裡是大漢朝.他自然不能報出自己是萬劍宗的人.
而且胡亂說一個門派更是行不通了.這地方既然是懸劍宗和其他宗門一同派遣弟子進來的絕地.那麼顯然面前這三人很可能知曉都有些什麼宗門.隨意說一個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對方所識破.
雖然沈言並不怕對方知曉他不是任何一個宗門的弟子.可他覺得能不暴露.還是盡量不暴露的好.等出了這喪魂絕地.再議論其他方才為是.
劍修.
這只是說明了自己的是一名修習劍道的修者.倒也沒有爆出自己的門派來.而且九州大陸十有**都是劍修.天元本陸的劍道門派自然也不少.
劍修一脈.本就是最吃香的門派之一.
因為劍修傳承面太廣.無論哪一方面的劍道都有前人所涉獵.根本不需要修者自己去思索這自己所走的這一條劍道應該如何去修煉.
相反若是選擇一個傳承面極小的修煉之道.譬如傳說中有人飲酒十二萬九千六百壇.最後一口酒入喉.忽而頓悟成仙.
這種道誰不羨慕.那些好酒者更是羨慕的要死.可問題是.任何修者誰會去選擇這樣一條莫名其妙的修煉之道.
你知道如何飲酒成道麼.哪怕是傳說中那位飲盡十二萬九千六百罈好酒的人.怕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雖然他已經成仙了……但問題是.只怕這仙他自己成的都莫名其妙不知其所以.又怎麼能流傳下自己修煉的道來.
所以沈言說自己是其他方面的修者倒是有可能正好這許多門派中沒有那一脈.不過他說劍修一脈.那幾乎九成九的可能性都有著數個門派是屬於劍修一脈的.
「濤哥……這人是劍修.也不知道是那幾個門派中哪一個門派的弟子.」那名為琳兒的女子挑了挑英氣之極的眉頭.而後悄聲道.
不過以沈言的耳力.即便不動用真力.也將她的言語聲聽了個一清二楚.
「我也不清楚.不過這一次進入這奪魂絕地的幾大劍修門派.沒有一個好惹的.我們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沉穩男子也沒有回頭.卻是用一種秘法傳音道.但沈言現在連天地靈氣的波動都能察覺的清晰無比.這種傳音之術對他來說簡直就跟在和他說話一般.
「不過這人說他是劍修.也沒有爆出自己的門派.不知道是不是我懸劍宗的對頭那一脈.」
沉穩男子稍微頓了頓.繼續傳音道.
沈言眉頭微微一動.面上笑意卻是分毫不減.裝出一副毫無所覺的模樣.
「我看此人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麼.先前能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恐怕也是因為我們都沒有仔細注意周圍的緣故.你看我三人在這交談.他都無法察覺.可想而知即便比我們強上那麼一點.也應當強不到哪裡去.」
李玉成眸子裡的恐懼不過是一閃而逝罷了.而沉穩男子的傳音之法顯然與他同出一脈.所以兩人之間都彼此能聽到對方說了些什麼.
他這個時候也算是從沈言突兀出現的震驚中回過了神來.也表現出了一副不屑的模樣道.好似沈言在他眼中真的不名一文般.
「依我看濤哥就是太實誠了點.都還沒說什麼呢.直接就報出自己的門派來.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因為自己是劍林谷的弟子才故意隱瞞宗門不報的……」
名為琳兒的女子這一次倒是沒有心思去反駁李玉成的話.反而是有些想不過的道.
沈言心頭也是好笑的搖了搖頭.此人倒果真是一個直性子的女子.
「倒不是我太實誠.而是在這喪魂絕地之中雖然各方有過約定.但畢竟還有著一些人包藏禍心想要殺人越貨.這一次進入喪魂絕地的那些門派.不到兩成是與我懸劍宗有仇怨的.還有三成左右是關係不錯的.剩下的五成則是無仇無怨.關係一般的門派.」
「我報出懸劍宗的門派後.若對方是那關係不錯的三成門派中的弟子.自然就不會對我等再起禍心.至於另外的五成門派.一般無仇怨的情況下.他們各門派的長老只怕也叮囑了不能胡亂出手樹敵.」
沉穩男子卻是搖了搖頭道.不過他這搖頭的動作卻是顯得有些突兀了.可見也是不怎麼經常用這傳音之術交談.
「我報出門派.就直接化解了對方八成的敵意.若是真的遇到了劍林谷那些門派的弟子.卻也唯有和他鬥上一鬥了.」
這沉穩男子一番話說完.李玉成卻是不輕不重的冷哼了一聲.一副開口報個門派這種簡單的事情我也會做的傲慢模樣.不過卻是無人理會於他.
「濤哥你先前的模樣可真是像極了陳圖師兄……」名為琳兒的英氣女子聽完後雖然似懂非懂.但也忍不住的讚歎道.
「陳圖師兄.一直都是我的目標.」沉穩男子眼中泛起一絲淡淡的熾熱.然後沉聲道.
「內息階.你覺得你要花費三年.五年.還是十年二十年才能追上陳圖師兄的腳步.」李玉成陰陽怪氣的出聲嘲諷道.
「李玉成.你除了諷刺別人還有點其他的本事沒有.」那名為琳兒的女子一個沒忍住.便沒用傳音之法直接喊出了聲來.
沈言恰如其分表現出一絲疑惑.然後不解的望著沉穩男子.
「抱歉.」那沉穩男子見沈言半響未曾有動作.卻是心頭忍不住微微鬆了口氣.「卻是我等怠慢了……但不知你攔住我等.是為了什麼.」
沈言聽他言語.卻是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無妨.」
「不過我先前不慎走入了那山脈之中.在徘徊了許久之後終於是走了出來.不過我這人一直對方向都不太敏感.所以現在卻是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了……」
嘎.
沈言話音落罷.卻見周圍安靜的詭異.他微微看了三人一眼.卻見對方盡皆是一副驚駭莫名的樣子望著他.
「你的意思是.你進過那山脈了.」沉穩男子再怎麼謹慎.神色也終於是忍不住的一變.而後顫聲道.
「嗯.怎麼了.有問題麼.」沈言心頭暗自好笑.知曉對方是因為他走進山脈中而吃驚.不過面上卻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