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夜雲山脈,西北乃是雪林竹海……」
「居然……是中東之域麼?」
徐簾話音落罷,目光卻是有些凝滯。
「作者……是站在那一方未知這一面的?如果說拆散我與沈言已經極其沒來由了,那麼『他、她或者它』將我送到中東之域,又是因為什麼?」
而另一方面……
「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
獵刃嗜血者雖突兀之間從地面出現在了足有十數丈的高空中,但這荒獸卻是絲毫不驚,利爪一探之下,便牢牢的抓在了地面之上。
跨坐在它背上的沈言,卻是只感到了一絲細微的顫動。
「先前離開之時的最後一個瞬間,好像什麼東西劇烈的抖動了一下來著?」沈言拍了拍額頭,卻是有些難以確定。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像也和我無關……畢竟九州大陸離天元本陸,也不知道隔著多遠的距離,敞若不出意外的話,只怕這輩子我也不會再到那裡去了!」
沈言想了想之後卻是搖了搖頭,覺得這個問題實在不是自己該關心的事。
不過轉瞬之間,他整個人卻一下子呆滯在了原地。
「徐……徐簾呢?」
「徐簾!!!」
震耳的聲音響徹四方,卻是並未聽到任何回應。
「徐簾這妖孽的性子雖然冷淡了些,但倒是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和我開玩笑。」
沈言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後,終於是恍然大悟。
「對了!最後我感覺到的那抖動……」
「難道是有修者的攻擊不小心席捲到了那山洞,直接將傳送陣法給影響到了,所以那傳送陣法原本的目標地點完全就被改變了!」
「這樣說來的話,這樣說來的話……」
「徐簾這會兒只怕離我的距離恐怕遠到不可思議了,而且我甚至連他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而以他一介凡人之軀,想要找到我,怕也會是無比困難的一件事!」
沈言念及此處,卻是有些自責不已。
雖然徐簾看似得到了中神策留下的眾多寶物,但實際上以中神策五祖之一的地位來說,稱得上寶物的東西怕也沒有多少。
類似於律令之符,直接引動規則的這種手段,或許徐簾作為一個凡人倒是可以使用出來,但絕大多數寶物沒有真元,是決然無法催動的。
所以徐簾一人獨處,若是傳送陣法不小心將他傳送到了什麼危險的地段,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不過轉念一想,沈言卻又暫且放下了心頭的擔憂。
其一是因為東魔祖給自己留的後路,回歸天元本陸的傳送陣即便是無法將範圍固定在某一處,但畢竟可以大致確定一個大的範圍。
所以東魔祖必然不會將自己的後路的傳送陣落點,定位在某個較危險的地段。
其二則是以徐簾的妖孽程度以及其對局勢精準的判斷,應當不會招惹到什麼大的麻煩。
再者以修士的身份,一般來說都不會對普通的凡人出手,所以沈言先前的擔憂,也純粹是關心則亂了。
「好荒涼的地方!」
沈言暫且按下了對徐簾的擔憂之後,便環顧起四周來,也是他先前憂心過重的緣故,以至於都沒有注意到週遭竟是如此的荒涼。
週遭目力所及之處,竟是連雜草都沒有一根!除了滿地的沙石塵土,便只剩下了一種類似柴禾燒成焦炭後,再碾成了粉碎的漆黑泥沙。
「這裡……似乎完全沒有聽說過是什麼地方。」
不過以沈言的見聞來說,似乎也並沒有多大的可能性知曉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該死!徐簾這妖孽不在身邊,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帶著徐簾就好像是帶了一張地圖般,而且這張地圖還是屬於高精準度的那一種。
不習慣。
和徐簾在一起習慣了他的無所不知,也習慣了遇到任何不懂的問題隨口一問,立刻就會得到解答。
不知所措。
沈言完全有種不知道該幹些什麼的感覺,甚至於他連此刻往什麼方向走都是一無所知。
「看著荒涼的地方應當也不會有修者出現。」
沈言倒也不是太過慌張,畢竟或許徐簾還會出現險情的話,那麼以他上境第二境的修為,似乎也並不需要畏懼太多。
「算了,無論如何總得先走出這裡才是。」
沈言無奈的打量了四周半響,終是發現自己好像除了隨便選擇一個方向往外走以外,便沒有了任何其他的辦法。
畢竟這種地方,看不到修者,甚至連凡人都看不到,他縱有再高的手段,若是連東南西北都不分,自然再高的修為也是無用武之地了。
「隨意選擇一個方向一直走,我便不信無法走出這個古怪的地方。」
沈言喃喃自語了片刻,直接便隨便挑選了一個方向,一拍獵刃嗜血者的身子,後者便飛速的往前縱躍而去。
幾個起落之間,兩者的身形,卻已是竄到了百餘丈外。
獵刃嗜血者畢竟同樣擁有著上境的修為,更何況這荒獸的體魄簡直恐怖的聳人聽聞,如此毫無限制的奔騰起來,速度自是比沈言先前略微試驗了一番時還要驚人。
約莫過了小片刻中,周圍的環境一如既往的蒼涼,若非面前泥土的顏色在變化,那種黑色的泥沙也越來越少的緣故,只怕沈言都能覺得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轉了。
「也不知道這種詭異的土地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形成的,這蔓延的範圍未免也有些太過於寬廣了點!」
沈言一邊注視著兩側飛速變動的環境,一邊忍不住的暗自皺眉道。
最詭異的還是他在沈家的藏書中,也沒有記載說大宋朝附近有這麼一大片荒涼到甚至連妖獸都無法生存的地段。
「那是……山脈?」
隨著獵刃嗜血者再度疾馳了近乎一刻鐘的時間,沈言的眸子終於是微微一凝,他看見極遠處有著一道道起伏的蒼灰色,以及褐色,綠色夾雜的線條!
看其起伏交錯,顏色各異的模樣,豈不正是一座綿延至少上百里範圍的山脈麼。
「沒有看見過和這山脈相關記載……」隨著時間的推移,沈言倒是離這綿延不斷的山脈越來越近了,不過他仍是一臉的謹慎。
這山脈他也沒有任何與之相關的印象,似乎大宋誌異那一類的書籍,都沒有這方面的記載一樣。
不過沈言卻顯然忘記了一件事。
大宋誌異,自然是記載大宋朝境內的東西……敞若他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大宋朝的領地了,那這些有關於大宋的書籍,自然也便不會有所記載了。
「既然有山脈,應當便能看見人煙!」
「無論是修者凡人,總而言之還得先弄清楚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才好。以徐簾那妖孽的思維能力來說,只怕在我這麼長時間都沒出現之後,就會察覺到這其中的問題!」
「而我們事先有沒有約定若是走散之後見面的地點,只怕到時候徐簾返回萬劍宗等我回去的可能性極大!」
沈言雖然不至於像是徐簾那樣,其思維慣性只能讓人高山景仰,但這種常識性的問題,他自然也不會想不明白。
一般情況下,兩個人走散了之後若是沒有約定見面的地點,也沒有聯繫方式的話,那回到兩個人都熟悉的地方去等,也是正常人最應該有的舉動。
「道玄宗也不知道在哪裡!不先找到徐簾,單憑我一人想要從這個恐怖的宗門裡盜取到三百萬斤鐵精,只怕也唯有白日做夢才有那麼丁點兒可能了!」
這一次去紫禁天沈言都是報之以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可沒想到竟是在林知之和九州那些人的手中吃了暗虧,若非兩儀陰陽氣引動兩儀震天雷的緣故,只怕也無法拖延到林沉趕到了。
所以沈言自然是對徐簾口中那個道玄宗報之以慎重再慎重的態度了,畢竟從徐簾口中都說出了那樣的評價,這個宗門的力量,只怕也決然不會比整個紫禁天差,甚至要強的更多。
因為紫禁天拿不出三百萬斤鐵精,但道玄宗卻可以。
「現在寒月冰魄已經收集了兩塊,而徐簾也說了,據他所知便只有九州大陸的紫禁天有一枚,以及那赤幽玄收藏了一枚!」
「這東西只怕也是屬於可遇不可求的天材地寶……第三塊寒月冰魄,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弄到手!」
沈言一邊朝著山脈行去,一邊在心頭暗自籌思道。
「所以現在唯有讓徐簾想個辦法從道玄宗裡弄出三百萬斤鐵精,將其鑄成斷天刀的刀身才可以!至於寒月冰魄凝斷天刀魂之事,便需要擱在之後再細細計較了!」
「快到了麼?」
沈言抬眼一看,卻見先前只有幾道線條交錯的山脈,已經隱約有了一個輪廓浮現在眼前了。
待得獵刃嗜血者再往前奔跑了少頃,離前方的山脈也僅僅只有不足五百丈的距離後,沈言想了想後,卻是從獵刃嗜血者的身上翻了下來。
「這山脈之內到底有些什麼還尚未可知……若是有某些上境妖獸的存在,讓這孽障大大咧咧的載著我跑進對方的領地,只怕還要引起一場大戰!」
沈言沉吟了一下,方才拍了拍獵刃嗜血者的腦袋。
「這山脈之中不知道隱藏著些什麼……你便再變小一些吧。」
獵刃嗜血者本來正想用一聲低吼來拒絕,血瞳一轉卻看到沈言手中一枚上品靈晶,它舌頭一卷直接將靈晶吞進了口中,如同獵豹般大小的身軀,也是快速的縮小了起來。
「如此一來,只要你收斂好自己的氣息,怕是也不會引起任何妖獸的注意了!」
沈言抱起已經縮小成剛出生貓咪般大小的獵刃嗜血者,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獵刃嗜血者本體是荒獸,依靠的是體魄的力量,只要自身不顯露某些挑釁的氣息……即便是路過了上境妖獸的領地,也不會因此而引起對方的憤怒從而導致一場大戰了!
「希望能從這個鬼地方出去……」
「這山脈最好只是一個普通修者的歷練之地,也好讓我知曉這到底身在何處!」
沈言輕聲喃喃了兩句後,方才吸了口氣,而後順著略有些崎嶇的道路,走進了這蔓延方圓數百里的不知名山脈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