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我也認為這個理由的可能性極大!」
而柳家家主的猜測,卻是讓另外三家家主,都點頭附和了一聲。
雲遷卻是緊鎖著眉頭,似乎對這個解釋並不怎麼認同。
「我覺得,會不會是因為這兩人在天元陸的背景出乎了陛下的預料,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雲遷遲疑了片刻之後,方才緩緩道。
另外四人頓時看了他一眼,眼底都掠過一絲驚駭。
「雲世兄,你的意思是……這兩人在天元陸的背景,足以使得陛下也心生忌憚?」柳家家主斟酌了一下言語,方才小聲說道。
在這裡站著的五個人,都知曉天元陸的修煉體系,比九州大陸更為高端是必然的,但蘇衫冷的恐怖,他們也是知根知底的。
哪怕是他們五個人聯手,也絕對不是蘇衫冷的對手。
因而天元陸那邊的人即使恐怖,應該也沒有多少人能達到甚至超越蘇衫冷的地步。
難不成隨意碰見兩個天元陸的來客,其身後的勢力,都有著讓蘇衫冷不得不擺正姿態的地步?
要知道,蘇衫冷的修為如此之高,比沈言和徐簾兩人厲害是必然的。
所以他大可不必用這種態度對待兩人,完全可以如同對待五大家族的家主一般。而現在蘇衫冷卻偏偏這樣做了,那只有一個可能!
那從天元陸來的兩個人背後的勢力,絕對有著比蘇衫冷要強大的修者!
因為就算是和蘇衫冷實力相同,那也只需要對他們背後勢力之人持之以平等的態度就可以了,根沒有必要如此對待沈言和徐簾二人!
所以雲遷這一句話說出來,直接就讓另外四人心中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看蘇衫冷先前在前面領路的姿態,根就是徹底的認同了徐簾和沈言的存在,這自然不可能是因為後兩人的實力……
那便只有是能抗衡蘇衫冷加上五大家族,再加上上三天之人的背景才能做到!
雲遷等人心中念及此處,卻是一個個的都忍不住胡思亂想了起來。
蘇朝先祖和他們五大家族的先祖都有關係,所以蘇衫冷根不可能放開手腳爭對他們的家族!
可如果蘇衫冷因為沈言和徐簾兩人而得到了天元陸那邊一個強大勢力的幫助!說不得便會野心勃勃的想要將蘇朝的勢力範圍,開始朝著天元陸那邊擴張了!
到時候他們五大家族的家主以及達到了劍尊境界的長老,只怕就是身先士卒的那一群人。
有了天元陸一個強悍的勢力支撐……然後讓各家族少數幾個人通過各自掌握的底牌,跑去天元陸發展自己的勢力,這簡直是一個再合適不過的理由了。
毫無疑問,這樣一來對於蘇衫冷是有著極大裨益的,因為他可以更加徹底的控制住衍州。
而且還能讓五大家族等人在天元陸慢慢的扎根……到時便能一步步的發展壯大,融入天元陸的修煉體系,壯大九州大陸的根基!
這樣的一個機會,蘇朝皇室等了三萬年……唯一缺的便是一個可以支撐他們在天元陸扎根發展的強悍勢力!
而這個機會,似乎因為沈言和徐簾兩人的到來,出現在了蘇衫冷的面前!
雲遷等人,毫不懷疑蘇衫冷遇到了這樣的機會,還會讓它溜走!
不知道自己越想越遠的雲遷等人,越是思索就越是憂心忡忡。一旦家族裡一兩個頂尖強者被支走,他們的行動範圍和方式,也就會越發的受到限制!
不過這個時候卻也沒有人敢跑去詢問蘇衫冷……雖然五大家族和皇室的關係的確是只要前者不叛國,那就相安無事的程度,但面對一個能隨手滅殺他們的蘇衫冷,雲遷等人也是絲毫的沒有脾氣。
「雲世兄,依你之見我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柳家家主在想到了那些驚人的可能性和後果之後,終於是忍不住的詢問出聲。
雖然他也明白,雲遷還站在這裡,自然也是不可能想出什麼錦囊妙計來的。
「我們現在……唯有靜觀其變!」雲遷肯定沒有辦法,他同樣沒有膽量敢再跑去攔住蘇衫冷,所以只能是不鹹不淡說了一句廢話。
「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柳家家主先前一問,只是為了聽到和自己心頭想法一樣的回答而已。
隨著雲遷的話音落罷,他也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只希望陛下能念著幕遮太祖和先祖們的交情,不要徹底的讓我們幾大家族陷進天元陸這個至少在百年之內,都屬於泥潭的地方!」
對於九州大陸的人來說,天元陸就是泥潭,陷進去那就是泥足深陷。就算是有著一個實力強悍的勢力支撐他們發展,其過程也是艱辛到讓人絕望的。
一百年能初具規模,已經算是極大的奢望了。
且不說雲遷等人莫須有的擔心沈言兩人知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只怕徐簾也會不屑在意這種旁枝末節的東西。
對於他來說,五大家族都只是次要的。
因為五大家族的人……攔不住沈言。
所以就算是徹底的鬧翻,那麼他們兩人也可以逃得遠遠的。
但上三天的人,或者書紫禁天的人卻不一樣,為了要取到寒月冰魄,他們不得不去和那些附靈師打交道,甚至還必須要找到足夠份量的附靈師才可以。
而皇室,徐簾也只能持之以用真真假假的言語震懾這種方式令蘇衫冷妥協了。
否則真的讓蘇衫冷動怒,以對方聚靈境三重的修為……是可以在一瞬間擒拿住沈言的,他自然不能像是對待五大家族那些人一般不放在心上!
至於沈言……完全就是跟在徐簾身邊,後者把一切都計劃好了然後等著他出手就是了。
不過看起來現在的局面還是極其良好的,至少除了在雲家因為聽到雲拾霜的死訊而含怒出手的一次突發事件外,還沒有發生讓他不得不動手的事情。
蘇衫冷帶著兩人從皇城的後門走了出去,然後便是一個巨大的,用白色大理石鋪就的廣場,廣場之中卻是有著數個傳送陣法。
蘇衫冷也沒有和他們解釋這些傳送陣法的用途,只是徑直的朝最中間的那一扇閃爍著黯淡光芒的傳送陣走去……他自然不會去浪費口舌解釋這些東西,而且似乎也根不需要和沈言兩人解釋。
沈言看了徐簾一眼,不出意外仍是沒有察覺到任何他所能理解的神色波動……於是乎他便也只能繼續跟在蘇衫冷身後,直到站在那傳送陣法跟前。
蘇衫冷隨手捏出幾個印訣,那傳送陣法根基上的幾個點便閃爍過一道光芒,而後這光芒迅速的給黯淡的傳送陣法渲染上了一層燦爛的乳白色光暈!
「隨我來。」蘇衫冷對著兩人示意了一下,當先便踏了進去,陣法光芒一閃後,他的人影已然消失不見。
沈言微微的感應了一下,卻是並沒有發現什麼危險的氣息。但還不待他提醒徐簾,後者早就站進了傳送陣法中,待得他身影消散的時候,卻是有著一句話落在了沈言耳中。
「他沒有必要欺騙我們,因為他不知曉我們的真實目的……而且以我們的修為,也的確在上三天的人眼中翻不出什麼大的風浪來,所以你先前的舉動,不過是多餘的罷了!」
這平靜無比的聲音除了徐簾外,自然不會是其他人發出的。
微微一滯之後,沈言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雖然他也反應過來徐簾所說的的確沒有錯,不過後者說話也委實有些太損了點。
苦笑過之後,沈言也是站在了傳送陣法之上。腦海中細微的閃過一絲眩暈感,再度看清周圍的環境時,他便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處滿是鮮花綠草的土地之上,空氣中似乎還能隱隱嗅到泥土的清香。
只要往四周望一望,便能發現這碩大的草原在十餘丈開外,全部籠罩著厚厚的濃霧,根看不清其內的景象。
三個人在原地站了半響,蘇衫冷似乎根沒有解釋的意思,而徐簾也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模樣。再等了小片刻,沈言終於是有些忍不住的想要詢問出聲,但卻突然聽到遠處的白霧中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來。
「師尊得知陛下來訪,特派我前來相迎!」
還不待話音落罷,遠處的白霧一陣翻湧,一個身穿純白色長衫的,斑白的長髮上插著一根老舊木釵的老者,便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蘇衫冷卻也是露出了一絲笑容:「如此一來,卻是麻煩你了!」
「陛下此言,豈非折煞小老兒……」那老者卻是搖了搖頭,然後古板的道,似乎根聽不出來蘇衫冷那一番話根只是客套話一般。
蘇衫冷也不惱,好像是經常打交道已經熟悉了這老者的脾性,待得他話音落罷,便點了點頭。
「今日來此,的確有事情要煩惱令師尊……」
「小老兒這便當先帶路!兩位貴客可莫要走錯了地兒,否則便有的受了!」後一句話,卻是對沈言和徐簾兩人說的。
他說完這句話,也是不給三人再度開口的機會,直接就邁開步伐,朝著遠處那濃濃的霧氣中走去!
「千萬不要跟丟了……否則觸動陣法中的禁制,雖然不至於丟了性命,但也絕不怎麼好過!」蘇衫冷似乎是怕沈言和徐簾不以為然,再往前踏出一步的同時說道。
徐簾根沒有理會他的提醒便徑直跟在了那老者身後,倒是沈言咧嘴一笑,然後善意的朝他點了點頭而後方才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