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機會?」徐簾嘴角似是噙起一抹冷笑。「當然是一個接觸天元本陸訊息的機會。」
「這三塊大陸裂開之時,天元本陸即是其中最大的一塊。」
「而南大陸,九州大陸,天元本陸三塊大陸原本便是一起的,那麼它們的質量必定一樣。據此可以得出一個結論,質量一定的情形之下,體積越大,所蘊含天地靈氣,天材地寶的概率,自然也就越大。」
徐簾這一次的解釋,卻是放慢了自己的語速,以便能讓沈言盡力的理解。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沈言思索了片刻,然後方才點了點頭道。
「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徐簾聳了聳肩,竟是就此打住。
沈言頃刻間露出了一臉的呆滯之色,片刻之後他方才訕訕的出聲。
「你先前說的那些就跟一塊石頭摔成了兩半,大的那部分肯定要比小的那部分要重是一樣的道理。不過這個你說的機會又有什麼關係,你總得把話說明白吧?」
徐簾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看他這幅模樣,分明已是無奈到了極點。不過片刻之後,徐簾仍是出聲解釋了起來。
「那麼天元本陸的力量體系必然超過了九州大陸極多,而且兩塊大陸之間橫隔那麼遠,根本不是等閒之人可以度過的。」
「別跟我說東魔祖設立的傳送陣……」徐簾看了一眼想要說些什麼的沈言,立刻便出聲道。「你首先要想一想東魔祖佈置這些花費了多久的時間?這謊言甚至披上了蒼梧尊者道統的外衣,可想而知東魔祖的謀劃和算計不知耗費了多少心力。」
見沈言一怔之後閉上了嘴,徐簾方才滿意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來。
「另外便是你要明白天元五祖,東魔祖,西佛陀,中神策,南酒仙,北劍仙等人的修為,比之只殺蘇朝之主,不知要強出了多少。」
「天元本陸,上境六境界的丹境強者據我所知,當唯有北劍仙一人。東魔祖就算弱於北劍仙,哪怕不是五境鍛魂,也至少得是四境凝魄吧?」
「如斯之強的東魔祖謀劃盤算了那麼久,方才堪堪佈置下能跨越九州天元兩塊大陸的傳送陣,你覺得蘇朝何人有如此實力?」
這與陣道是否昌盛無關,跨越那麼遠距離的傳送陣,已經不是單純的布下陣法就能解決的事情,那已經到了實實在在需要力配合的程度了。
蘇朝或許能佈置出傳送陣的人有很多,但能讓這傳送陣跨越天元,九州兩塊大陸的人,只怕還沒有出生。
「既如此,你身為九州大陸的頂尖強者……是不是會想要得知天元一系列的情況?無論是與九州大陸不一樣的修煉心得,亦或是天元大陸特有的秘法靈技?」
「尤其是兩塊大陸之間的來往,幾乎處於一種斷層的情形下,蘇朝的皇室除非是一群豬,否則必然會想辦法從我們的口中得到這些訊息。」
徐簾言及此處,看了一眼沈言,卻發現後者隨著他的言語開始沉思了起來,方才繼續講了下去。
「否則你為什麼認為……」
「雲拾霜能以一個支脈弟子的身份,跑來衍州雲家想要回歸本宗?」徐簾言及此處,卻是微微一頓,似乎再等著沈言詢問自己什麼。
「徐簾……不對啊!」沈言前後琢磨了一下徐簾的這句話,方才一臉的疑惑。
「你先前說的那些應該是正常的,但如果天元大陸和九州大陸之間的來往絕非一件易事的話,那雲拾霜是怎麼從天元跑到九州的?」
徐簾看了他一眼,神色卻是毫無變化,似乎早知曉他會如此詢問一般。
「雲家在三萬年前與不滅劍神交情不淺,所以勢必有著一種可以跨越天元和九州大陸的秘寶。」
「秘寶?你怎麼知道是秘寶?更遑論就算不滅劍神給了雲家先祖什麼秘寶,但也不可能專門替他們修一座傳送陣吧?」沈言眉頭微微一皺,然後道。
「……如果是你是不滅劍神,我代表雲家,你會替我留下些些什麼?」徐簾撫了撫額頭,方才反問道。
沈言眉頭皺的更緊了些,片刻之後他才開口。
「具體留下些什麼,我應該也不能保證。不過肯定要留下能進攻的底牌,能防守的底牌,以及能逃命的底牌三種吧!」
「畢竟遇見敵人可以打,也可以防……若真的對方太強,也能逃走。」
徐簾讚賞的看了他一眼。
「大致如是,一般來說,進攻,防守,以及逃跑的底牌,不滅劍神定然會留給雲家。」
「而當你擁有了不滅劍神那樣的實力之後,你留給我的逃命底牌,應該會具備些什麼特質?」徐簾先點了點頭,竟又是問出了一個問題來。
沈言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顯然是在不斷的思索著。
「嗯……我想大概具備的第一個特點就是可以逃離的極遠,因為擁有了進攻的底牌和防守的底牌,還能逼得你逃跑的話,對方顯然強的不可思議!」
「逃得越遠,對方找到的可能性也就越低……」
徐簾聽他頓住,卻是沒有開口,好似知曉沈言的話並沒有說完。
「……另外還應該具備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能確定方位,最好是精確到具體的地點,最差也要能確定距離和方向!」
「是了。」徐簾並沒有吝嗇自己的讚歎,只是這讚歎聽起來有些讓人鬱悶,「看來你還不算蠢得無可救藥。」
「你既然能想到這一點,那麼肯定可以想到不滅劍神最後留給雲家的底牌,一定是極其恐怖的。至少逃命的底牌,必然具備了你所說的兩個特點之一。」
「而那逃命的底牌,自然不可能讓雲家的人徹底陷入危機之中……距離近了只怕躲不了多久,若距離不遠不近,掉入了無盡之海又怎麼辦?」
「所以……這底牌最遠的距離,必然能跨越兩個大陸。九州大陸到南大陸,或者到天元大陸……唯有如此,方才是上上之策!」
沈言將徐簾前後的言語聯繫起來,終於是睜大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
「不錯,我的確是這個意思。」徐簾直接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雲家的底牌極其厲害?」沈言納悶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將未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徐簾嘴角劇烈的抽搐了幾下,眼中的平靜再度轉為了那種看白癡的神色。
「我該說你什麼好?看來你算不上蠢得無可救藥,而是根本無藥可救!」
「我想說的便是兩件事,第一便是當我們表明身份之後,蘇朝鐵定會有人同我們聯繫,因為我們能從天元大陸傳送到此處,那麼蘇朝皇室吃不準我們的背景,自不敢輕舉妄動!」
「第二件事,則是雲拾霜回歸雲家本族的事情,從一開始便注定是不可能的。」徐簾又是冷笑了起來。
「雲家倒是打得好算盤,將不滅劍神留給他們的底牌交給一個支脈的子弟,冒著如此之大的風險來博取天元大陸隻言片語的信息!」
「我敢肯定,雲拾霜自己不知道她能從九州大陸來到天元大陸是多麼的聳人聽聞!而且也被警告過不准透露出自己的來歷……包括雲藍靈在內,只知道她是雲家支脈的子弟,但絕不知曉她乃是從天元本陸來的。」
沈言奇怪的看了藍靈一眼,因為即便徐簾言語之間提到了她的名字,但她卻仍然默默的往前走著。
如果說女子的心機和城府深到了此等地步,那委實也有些太不可思議了點。
「這件事雲家的高層知道的也極少,而且因為雲拾霜的身份太不起眼,所以雖然將那底牌交給她有些冒險,但絕不失為一個富貴險中求的方法!」
沈言看了半響,終究沒有察覺出任何端倪來,卻在徐簾這裡找到了插話的機會。
「富貴險中求?」
「我的意思是,用底牌來賭天元大陸那邊的信息,即便他們只能從雲拾霜的口中知道一點點。」徐簾解釋道。
「而且那能用來跨域兩塊大陸的逃命底牌如果是一次性的……雲拾霜這一次便回不去天元本陸了。」
「但這種可能性並不大,因為不滅劍神絕不可能讓雲家陷入這種有來無回的尷尬局面之中,所以這底牌定然最少都能使用兩次。」
「不過如此一來,我倒覺得雲拾霜不單單無法再度返回天元大陸,甚至很可能被雲家之人秘密抹殺。」
沈言的神色猛的一沉,然後有些不解的望著徐簾。
「天元大陸的局面是一種定勢,以雲拾霜的身份地位所知道的東西太有限了……只要雲家這一次從她的口中詢問出了天元大陸的概況,她被殺掉的幾率超過了八成。」
「因為這些概況只需要數十年,甚至數百年知曉一次便足以。而且即便再度讓雲拾霜返回天元大陸,她也不可能得到什麼天元大陸專有的天材地寶和修煉感悟,與其將那底牌再度放在她手裡,倒不如殺掉她,反倒能保護這些事情不會輕易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