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忽的站起身來,而後冷笑看著面前的胡玉,
他沒想到這齊雲鎮的鎮主居然是這樣一個人物……進門時的下馬威也便罷了,沈言本就懶得與他計較,也便沒有在意,
但到了現在,胡玉居然直接扔出了所謂的,這個客卿長老你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的話來,沈言如何還坐得住,
他冷笑兩聲之後,甚至連一秒鐘都不想多呆……更沒有去詢問如果我不當會怎麼怎麼樣這類的白癡問題,
對方既然今天請他上門,而且還如此威逼利誘,擺明了便是鴻門宴,
他若是真的不想當這個胡家的外姓長老,只怕最後的結局都擺明了是一個死字罷了,
「好膽,」胡玉見沈言竟真敢說走便走,也不知他哪裡來的這份自信,旋即便是憤怒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而後大喝道,
「諸位長老,給我拿下,」
胡玉打的算盤很好,他是煉髓境五重天的修為,加上胡家諸多煉髓境一二層修為的長老相助,就算沈言是煉髓境九重天,只怕也是穩操勝券的,
他之所以能做出這個決定,自然是知曉,面前的青面男子獨身一人,不出自於某個世家,既然是獨行俠,擁有入品戰技的可能性便很小,否則他也不會草率做出決定,
胡玉之所以和雲睿的想法不同,其實還是基於一個實力的對比罷了,
雲睿是煉髓境初段,自然比不得他五重天的修為,而且雲家長老們的實力,也大多處於鍛骨境巔峰,煉髓境修者不過寥寥幾人而已,
如此一來,雲家想要以數量取勝自是沒有希望的,況且雲睿和胡玉兩者的地位不一樣,面對事情的處理方式必定也不一樣,
前者是一家之主,自然事事要為家族考慮,他做任何事都要求穩,而胡玉卻是一鎮之主,這裡的統治者,他行事的手段,激烈和直接一些,也就不足為怪了,
沈言猛然退後一步,雙眼微微瞇起,身周竟是瞬間從四處躍出了二十餘人,
單是煉髓境的氣息,就有著十餘道,也就是圍著他的修者,竟然有著十餘人都是煉髓境的強者,剩下的修者,方才是鍛骨境修為,
沈言站在原地,居然沒有露出絲毫的驚慌之色,反而一臉平靜的看著前方一臉玩味的胡玉,後者的神情似乎也有些僵硬,
他沒想到這個青面男子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能露出這麼平靜的神色……他依仗的東西是什麼,他哪裡來這麼大的勇氣,
但胡玉根本不擔心這些,沈言面懼色,他同樣也有這個底氣,
縱然好言相勸,沈言答應他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但胡玉卻不想和他平輩相處,他想讓這青面男子臣服,這才是他的目的,
所以他起先是吩咐僕人絕不敢怠慢,但之後聽聞侍衛回報沈言在雲睿家門口唯唯諾諾的神態之後,便下定了決心,上門便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沒想到,這青面郎君居然連生氣和斥責都沒有……也真難為了他,竟然能將僕人的低聲咒罵,不小心潑向他的污水,硬生生的當做沒有聽到,沒有生,
「胡玉……你我冤仇,受你之邀來這府上,我也並未有任何他念,權當瞻仰一番你這齊雲鎮主的威嚴,」
周圍二十餘人的真氣翻騰起來,整個大廳之中,都慢慢的捲起氣浪來,
沈言目光如炬,看著胡玉沉聲道,彷彿沒有察覺到身周這些劇烈的真氣波動一般,
「不若我就此離去……你依舊走你的陽關道,我還是過我的獨木橋,行否,」
胡玉似乎先開始還有些略微的謹慎,但聽到沈言到了此刻,居然說出了半服軟的話來,心頭那一絲忌憚,終究是徹底煙消雲散開來,
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妄圖著和解和相安事的修者,只怕根本就是一個懦夫……原本胡玉還怕沈言拚死一搏,讓自己損失巨大,但現在看來,似乎根本沒有那個擔心的必要,
也許自己應該想想,到底這個傢伙可以在這麼多人凌厲的攻勢之下撐上多久,胡玉森然而笑,旋即沉聲喝了出來,
「就此離去,我胡玉的顏面何存,」
「如此說來……」沈言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來,胡玉便哈哈大笑著打斷了他,
「不錯,來得去不得,進得出不得,想要離開,我看你是……癡心妄想,,,」
沈言雙眸瞬間冷徹了下來,體內真氣瞬間沸騰了起來,他緩緩抽搐身後從萬劍宗帶出來,配備給弟子的青鋒劍,
劍尖在一聲錚鳴中出竅,一道寒光乍現,將圍著他的一眾修者眼神晃得一陣炫目,
「我本意陷入千般世事萬種局,但他逼我,那些人逼我,現在……你又逼我,」沈言眸中的冷光竄動,似在呢喃,
身周眾多修者的劍,幾乎已經從四面八方徹底的鎖定了他身軀的每一寸角落,處可逃,幾乎已是必死之舉,
遠處的胡玉沒想到,這青面男子竟然自負到此等地步,也不知道他是傻還是太過於驕傲,竟然在這麼多修者的劍光封鎖之下,連避都不避,這是什麼心態,他在求死麼,
「是啊……我逼你,我逼你又如何,」
胡玉看見沈言眼中的奈,感覺心頭舒暢之極,面前這個男子那副佯裝出來的平靜,實在有些太過讓他憎惡,
聽聞對方口中的呢喃自語,他竟然是撇了撇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既然如此……」沈言嘴角緩緩扯出一個弧度,旋即手中青鋒劍揚起,而後低下了頭顱,囈語般的念出了最後幾個字,
「那就為此付出代價吧,」
他不惹事,但也不會懼事,即便是來到這胡玉的府邸,剛剛進門便差點被一盆髒水給從頭淋到尾,
而後從府邸門口往大廳的一路之上,卻又聽見胡玉府邸那些最低賤的小廝和僕人,不斷低聲的咒罵著他,
說到底,不過是胡玉一次又一次的在試探他的底線罷了,而今他面前試探出來幾分,那自然要為此付出血的代價,
「那麼這是,凌雲衝霄,,」
沈言心頭沉吟一聲,身形隨風而動,整個人在四周那漫天劍光及體的一瞬間,竟然是留下了一個殘影在原地,
當那二十餘名修者手中的劍光頃刻間絞碎那殘影,正要爆出其內洶湧澎湃的力量之時,所有人手中的靈劍,倏然間失去了光芒,碎裂成兩半後跌落在地,
下一秒,有些躍上半空,有些身形舞動於地面……論做出怎樣動作的修者,喉頭盡皆閃現一抹血痕,而後身軀轟然倒塌在地,
至死,他們的眸子裡,甚至都依然還是自己的劍尖快要觸碰到沈言身軀之時,那志得意滿,運籌帷幄的神色,
凌雲衝霄劍道,而且是大長老傳承,領悟了劍之真意的凌雲沖天道,
縱沈言使劍的次數不多,但對付這些連入品武技都不一定擁有的烏合之眾,也已經足夠,這劍,不動則已,一動便是宛若驚鴻,
這劍,快的有些滲然,
不,比驚鴻更快,已不能用單純的快字來形容這夾雜著凌雲真意的一劍,
胡玉離得遠,沒有在第一時間遭遇這一切……他的眸子幾乎是頃刻間變得震驚和恐懼比,他瞬間將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劍柄之上,
胡玉彷彿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自己的長劍從劍鞘之中抽出來,
錚,,
一聲劍吟響起,胡玉的神色頓然一鬆,長劍已經離鞘三分之一,餘下的劍身只需要瞬息便能完全抽出來,
風拂過,
胡玉感覺自己的脖子上酥酥麻麻的,身體內的力量也在瞬間消失著,目光之中最後的景象,是開始傾斜的大廳,
而後便是重物墜地的聲音,以及青鋒劍歸鞘時出的輕微響動,
沈言神色平淡之極,彷彿眼前的一切都不過尋常而已,
殺與不殺,一念之間,他不是善人,也討厭偽善,將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去做到,既然別人不講道理,那麼他自然也就只能不講道理,
這胡玉既然因為他不願意投誠胡家,便打著將他用武力降服的念頭,難道他還能站在原地,讓別人打一頓之後,再說我還是不願意加入你胡家麼,
沈言兩世為人,只是看到的更多,懂得更多之後,學會了忍讓而已,又不是變傻了,變成一個是非不分道理至上的白癡了,
能忍的,他自然會忍,忍不了的,那就須再忍,
有些人和他說道理,只會換來對方的鄙夷和嘲笑,你所需要做的不是用更多的道理來說服他,只需要一拳過去,一切就都解決了,
沈言奈的搖了搖頭,旋即轉過身軀,步伐輕輕踱在地面上那潔白如玉的地面上,出輕微的聲響,
他的身形穿過走廊,庭院……而後走出了胡家的府門,至始至終,沈言都沒有再回過頭去往一眼那齊雲鎮最強悍的家族,
不……只是曾經最為強悍而已,
對於沈言來說,齊雲鎮也好,紫雲城也罷,都不是能讓他目光為之停頓的地方,
神州太小,天元太大,他的目光卻沒有因為修煉體系變得完善,世界變得更為龐大而變得畏畏縮縮起來,反而比前世更為深遠,
一隻螞蟻若是不小心抬頭看到了天上的明月,它便會知道,地面之上擋住自己道路的石塊是怎樣的渺小,
胡玉不會讓他止步,齊雲鎮不會讓他止步,上雲城是他的一個目標,歐陽嵐是攔在他面前的一座高峰,但沈言的步伐卻不會因此而停滯不前,
看見了明月,又豈會在意高峰,因為不小心知曉了太多,所以沈言的眼界,已經高到了一種讓歐陽嵐,讓凌霜都只能仰視的地步,
逆天而上,打上九十九重凌霄寶殿,問一個是非因果,討一個黑白公道,這才是沈言心底深處,最大的野心,最不可琢磨,最難實現的夢,
ps:可能有人覺得沈言一劍秒殺二十多人,加上胡玉有些變~態,但我打個比方,你修為和別人差不多,他照著秘籍連了幾招家傳劍術,你卻是碰見了獨孤求敗,他親自教導你獨孤九劍,其間的差距自然不能比,
加上登天九步中白雲定身法的飄忽,秒殺只是因為度比這些沒有接觸過高深戰技和步法的修者快上了太多罷了,
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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