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巳晚冬,立春翌日,子時寒風未歇,余獨坐良久,飲茶數盞。
夜寥且冷,燈火盡熄。濃郁茶香漸卻,思先如細流款款,而後若海河滔滔。
少頃,執筆三思,思籌詩詞幾闕,復不得,是而,唯作此賦。
草疏葉黃,晚菊縈山下,釋然初秋。念月峰百丈餘,山巔有人孑立,其身高不達六尺。
縱一人高不及丈,更甚百丈山川之傲然。其人素衣白,合山巔風雪茫然。
白與雪,飄然揚於冷風間。怡然遺世獨立之仙,風雪難動其顏。
須臾風止,雪復而停。於是拔劍,獨舞於覆雪山巔。
劍光爍爍,一如雷霆陣陣,怒而轟鳴;復如裊裊青煙,飄忽直上九天;再如雲蒸霞蔚,玄妙處歎為觀止。
其聲獵獵,共清風攜雪,奏於念月之巔。其時劍舞,凝山巔白雪為冰,丈許立於身前。
闔目持劍,既而冰花飛濺。不過少頃,雕冰為人。
其形閉月羞花,婉約間江南煙雨之美,冷冽間瑤宮廣寒之仙。觀之,持劍人愴然,風雪靜默。
斯人眸中淒淒慘慘,苦楚孤寂不絕,清明依稀可見。
青山頭白,不改秋菊之爛漫,其情似秋之寂寥,亦復秋之悲涼。
良久,持劍人淚眼婆娑,望長天而歎。
「思吾昔年一劍凌於千山,見聞者皆而色變。數甲子年間,斬妖魔精怪於潛淵,縱橫州府未嘗一敗!竟嘗此般惡果,固天道有償有失,吾亦遺世之劍仙,又若何也?」
頓言良久,復哀聲再歎。
「唯余泣歎!」
許久,月落遠山,星光灑與白雪之間,念月之巔。
持劍人身披耀耀星辰之輝,戴皎皎明月之光。觀身前冰雕之像,尋而極目天邊。
握紫薇之名劍,撫冰雪以低語。揚劍於天地間,其光可賽星月。歎昔年之豪情,羨比翼於長空。借紫薇縱橫天地,於念月愴然而思。逝者不可再得,誡世惜人愛物。
紫薇終是劍非人,須知數甲子不過一瞬。然情深意重而思之念之,則玉人心間常駐,又何羨鴛鴦戲水,飛鳥比翼?且持紫薇斬魔誅妖,護蒼生以為大德。
苟且於世,身隕道消既而塵土一撮,璧人縱在九霄,卻也幽然而歎。
不若比長空之明月永懸於天,賽滿地之秋菊年年而綻。
以紫薇之利斬妖除魔,護天地之萬物靜好而安,方是存君子之風骨,行劍仙之所為。有生而持劍立於世間,縱千百載後不復今時,亦或埋骨青山,世人卻皆以為念,謂之善也。
未幾,持劍人了卻眸中悲慼,漸收心中情念,頃之負手懸於劍上,踏月而行,倏忽千萬里耳。
唯余冰雕雪砌之璧人,及縈繞念月之仙音。
「若不再尋月華之晶了卻塵念,終以為憾!汝若來此,余或已去多時,唯留一言於汝,謹記而慎行——吾之弟子,不求驚世,亦要動天!」
ps:這是為大長老寫的賦,自娛自樂尚可,難登大雅之堂。諸位權且一觀便是,如果有不當的地方,切莫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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