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沈言嘴角都有些干，他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目光中儘是不可思議。凌霜此招，簡直已經足以秒殺前世任何一個元嬰期修真者。
那貫徹天與地，四面八方，遮掩住盡天穹的八道劍光……縱然隔著如此遠的距離，沈言心中都震顫不已。
這是一種，面對那如煙似海的浩瀚氣息所不自禁的折服。
劍動八方，天地可斬。
……
凌霜身形不過轉瞬之間，便從那高達數千尺的高空中倏然出現在了萬劍通明陣所形成的天幕之中……
他的衣衫凌亂之極，其上滿是剛剛噴吐而出的鮮血……那原本束紮起來的長，也已經是凌亂的散了開來。
雖然腳步蹣跚，但凌霜卻沒有絲毫的猶豫……他的身形仍然快的朝著登天台所在之處而去，經過之處，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論他們擋沒有擋住道路，皆是如此。
這是一種，聲的尊重。
凌霜的眸子裡，先前那蔑視蒼生，浩瀚如煙的傲然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盡的疲憊的痛楚。
可想而知，連他都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波動，此次所受的傷勢，到底有多麼嚴重……直入靈魂的痛楚，人可以忍受。
白廖目光中帶著一抹敬重，看著凌霜突然有些佝僂的身體，他忍不住的想要上前去攙扶……但慕芝涵卻伸出玉手，輕輕拉住了他的衣襟。
白廖轉過頭去，卻見女子美目流連，輕輕搖了搖頭。
微微一呆之後，白廖也明白……剛剛的舉動卻是有些冒失了，此刻若是去攙扶凌霜，那不是關心，而是最大的侮辱。
……
雖然登天台離天幕的邊界很遠，可凌霜即便受傷，那度卻也絲毫不減……以至於不多時，便強忍體內傷勢，步履蹣跚的跑到了登天台前。
目光流轉，凌霜驀然站定。
在他眼神接觸到登天台的那一刻，凌霜身上所有的頹然氣息，一掃而光。
「天霜劍氣，鎮壓四方靈氣，五行歸位……」
這一次，凌霜並未用劍……只是用右手掐出一個劍指，而後，指尖竟暴起萬丈的光華……那一抹冷冽的霜華，從凌霜的指尖處冒了出來，而後沖天而起！
一時之間，那盡的霜白色光柱，直接刺破了縈繞四周的天幕……一眼望去，竟彷彿了連通了整個天與地。
……
沈言離得很遠，目光陡然接觸到那刺破一切的光柱之時……也是不由得微微用手擋住了自己的眸子……不僅僅是他一人，數修者，幾乎都忍不住的用手遮擋起來。
那光芒，竟是如此耀眼，令人不敢逼視。
「鎮壓靈氣……莫非靈氣波動之後，果然會出什麼大亂子？」沈言心頭疑惑。
「應該沒錯了……否則凌霜不可能用出反噬之力那麼強大的一招……不過現在他身受如此重傷，那楊血煉……」
沈言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中手執喪魂幡，週身縈繞數血雲陰風……靜待八方劍氣的到來！
「如果所料不錯……有如此準備，楊血煉至多也就是輕傷……但到時候兩人拚鬥起來，輸的必然是凌霜……」
沈言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
凌霜的選擇說不上對或者錯……畢竟看著萬千修者死在靈氣暴動之中，他是必然做不到的，這是一種正氣和勇於承擔的精神。
這種選擇……如果……如果放在我身上的話……我會不會去拯救萬千和我毫相干的修者……或許……
沈言目光閃爍，半響之後，卻也是徒然的歎了一口氣。
這種事情，只怕不切實生在自己的身上，根本就是法選擇的吧……
……
楊血煉的眸子，已經變成了深紅色。
那一對血色的眼珠，彷彿擇人欲噬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整整十三顆凝魂珠，凌霜……凌霜！！！」楊血煉忍不住的怒吼了起來，甚至到最後已經是大聲在厲喝了。
「十三萬凡人的魂魄……一招喪盡！凌霜……我非要讓你償還不可！！！」楊血煉的目光森然的掃過下方的凌霜，根本視了後者指尖那盡的光芒。
……這凝魄珠，乃是楊血煉的殺招之一。每一顆珠子，都是殺遍了萬人，收取了魂魄，方才凝聚而成。
喪魂幡平常動，一枚凝魂珠足以支持很久很久。
但現在……為了應對凌霜，竟然讓他一次性的用掉了整整十三枚！也就是需要殺掉十三萬人，方才能凝聚出如此數量的凝魂珠來。
這讓楊血煉，如何不心痛，如何不怒。
「你倒是一副善心腸，不過居然敢動用反噬之力這麼強大的一招……我倒要看看，接下來，你如何同我鬥！」
楊血煉手中喪魂幡一抖，冤魂盡出，方遠數十丈天空內，已經成了鬼域。
那從天際迸射而來的八道散出人間八苦，浮生之夢氣息的劍光……此刻已經在楊血煉上方數十丈處撞擊到了一起。
數冷冽的冰晶從那撞擊處激射而出，而後飄散到了四處……
詭異的是，這八道劍光開始不斷的旋轉了起來……隨著度越來越快，整個天地間頓然凝聚出一股龐大的龍捲風……
通天徹地，完全雪白色的龍捲風暴，完全將楊血煉淹沒在了其中。
不過那漫天的血霧和黑色陰風，卻同這雪白色的，貫徹天地數百丈的龍捲風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隨著龍捲風暴的轉動越來越快，天空中的八道劍光逐漸融合在了一起，而後形成了一道龐大了八倍的巨大劍芒……
劍芒如同真實的天霜劍一般，劍柄朝天，劍尖呈九十度角垂下……而後轟然朝著下方被龍捲風暴所席捲淹沒的楊血煉落去……
天地，似乎都出現了一條深深的白色裂縫……那巨大劍光落下之時的度，竟然快的不可思議，數修者，根本就是只能看見一道從天空垂直落下的白色光芒……
這一道光芒，似乎是將天地撕扯開來一般。那盡的龍捲風暴，在這一道劍芒經過之時，瞬間裂成兩半……
劍芒劃過之後，隨著慣性的旋轉，雪白色的龍捲風暴，卻又再度凝聚在了一起。不過，縱然只是裂開了一瞬間，卻已然能看清楚其中傲然而立，以一己之力面對如斯恐怖劍勢的楊血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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