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層!
沈言的眸子微微瞇了起來……沒想到登上第十層的人數,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居然整整有十三人至多……
十一位男子,兩名女子。十三人的年齡皆在雙十上下,至多不過二十有五。都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登上了十層,有十二人皆是支撐了不過數秒便口吐鮮血摔落在地!唯有一人,面色雖然慘白如紙,身體也在不斷的顫抖,但卻是穩穩的立在了十層台階上!
此人劍眉星目,身形消瘦……一襲墨色的長衫著身,不過二十上下的年紀,卻是有著一副滄桑到極點的面孔。
白廖仔仔細細的端詳了片刻……而後對身邊的幾名內門弟子低聲說了幾句話。
那幾名弟子便朝著墜落下第十層台階的修者走去……
而此刻還站在第十層台階的那男子,朝上方看了一眼……仍舊是那在濃濃霧氣籠罩下的台階,依舊是如玉般的晶瑩。
躊躇片刻,他終究是輕輕搖了搖頭,而後縱身從台階上躍了下來。雙腳及地,出了並不巨大的聲響……
白廖身形一瞬,倏然便是出現在了男子面前。
他看著對面這一襲黑衣的男子,目光澄澈如水。
對面那一襲黑衣的男子也看著他,目光冷如堅冰。
「你可願入我萬劍宗……成為內門弟子?」白廖挑人的眼光,非常的毒!在他看來,這黑衣男子的潛力,比其他十二人都要重!
收下這一個弟子,足以抵擋另外十二人。
而千草門的真傳弟子……見白廖先行一步,已經搶走了最佳人選。卻也沒有湊上前去,畢竟萬劍宗,才是真正的戰鬥宗門!
那冷冽如冰的男子,分明就是一身亙古不化的寒意,煞氣。這種人,練殺伐劍道,絕對要好過煉丹,或者成為法修!
男子沉吟片刻,方才冷然點了點頭。
讓白廖驚奇的是,黑衣男子的眸子裡,分明沒有半分的喜悅!甚至連一丁點的興奮和自豪都沒有出現……
彷彿這本身便是平常之極,正常到極點的極點的事情一般。
「既如此……待得試煉結束,收拾妥當之後,便隨我入宗,行那拜師之禮!」白廖倒也沒有生氣,畢竟這男子的冷,和沈宏圖給人的感覺並不同。
沈宏圖是一種目空一切,絕不容許失敗的傲氣。
而這黑衣男子……卻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冷漠,與生俱來的淡然!彷彿天地間的一切,都法讓他的心境有半分漣漪一樣!
劍者,自當如斯。
心中半點煙塵,唯劍而已!殺伐之劍,更是如此!唯有心中然物外,淡然波,方才能將這殺伐劍,練到上乘!
「我浪跡天涯已慣……四海為家,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
黑衣男子頓了頓,聲音有些嘶啞的道。彷彿開口說話對他來說,是一件異常困難的事情一般,不過沒有改變的,卻是與眸子中的冷意同出一轍的森然!
這男子的話音,都帶著幾分徹骨的寒意。縱然聲音已經嘶啞到了一種滄桑蕭瑟到極點的地步,也掩蓋不了這份冷厲!
聽聞這聲音,白廖沒由來的一呆。
單是聽這聲音,便可以知道這男子的經歷到底是何等的複雜……他眸子中的孤獨和蕭瑟,卻是怎樣也掩藏不住。
片刻之後,白廖方才有些悵然的點了點頭。同這男子對視久了,連他都忍不住被那一抹悲慼和蒼涼所撼動!
到底是怎樣的奈的滄桑,才造就了這樣一個冷如冰,寒如雪的男子?
沒有人能告訴白廖答案,沒有經歷過的他,也永遠不會明白……那種滄桑和蕭瑟,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心境!
……
沈言目光沒有離開過那登上台階的十三人……看到黑衣男子的瞬間,他便感覺到了一種熟悉感。
同樣的滄桑和落寞,同樣的奈和淒涼。那一種孤獨和寂寞,是只有自己才懂得東西……不過幸好,他在這個世界還有著沈如煙,還有著沈正天兩名親人!
而這黑衣男子,只怕早已是獨自一人漂泊浪跡天涯許久……現在的冷漠和淡然,卻也是長久的孤獨所釀就而成的。
現在加入了這男子加入了萬劍宗,卻也是一種另外的開始。
在這個宗門裡,他也會有自己的師父,會有自己的師兄弟……有些東西,也許錯過和失去之後,才會越懂得珍惜!
另外的十二人,十名男子分別有六位進入了千草門,四位進入了萬劍宗!兩名女性,皆是進入了百花谷。
之所以千草門招收的弟子比較多的緣故,其實還是因為煉丹師的然地位!
畢竟煉丹師不像法修,需要極其強大的靈魂之力,還有天生的精神契合力!而且煉丹師的地位,也是極高的!
丹藥,始終是修煉一途上不可缺少的存在。
不管你服用不服用,總之誰都不能動搖丹藥的地位!論是療傷的,亦或者是害人的毒丹,甚至是增加修為的聖藥!
總而言之,若是能成為一個有名氣的煉丹師,所獲得的收益絕對是匪淺的。
百花谷……實在沒什麼可挑的。畢竟女性修者在基數上就小於男性修者,更何況還要得是能登上十層的天賦絕佳之人!
所幸這兩名女子容貌形體雖然稱不上國色天香,但也是一流之姿了。也符合進入百花谷,成為內門弟子的條件!
也就等於說……
如果不算沈宏圖的話,這第一輪的試煉……萬劍宗一共收下了五位內門弟子,千草門是六位,百花谷則是只有兩位。
而天賦最好的,也便是那黑衣男子……卻是入了萬劍宗。
「……雖然如此……但怎麼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呢……」沈言眸子裡光芒不斷閃爍著,卻是沒有絲毫頭緒。
「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的話……」
「凌霜,趙松塵……這等強者離開此處,必然是有什麼事情,比時刻注意登天台的靈氣暴動要重要的多……」
「看來情況並非很樂觀……不過……這試煉,還是非參加不可啊!」
沈言所掌握的信息並不是很多,所以也僅僅只能推測出大概的情況罷了……但說來說去,這登天台的試煉,他也是必須要參與的。
畢竟沈宏圖此刻已經進入了萬劍宗……他若是不能進入某個宗門,說不定還真得去浪跡天涯,在磨練中成長了!
「第一輪測試已經過去了……結果倒也不錯,但是剩下的修者,反而謹慎了不少!」
沈言輕輕擠開人群,朝著前方行去。
這一次並沒有出現擁擠的情況,有些修者……卻是不再往前擠去,反而是在原地觀察了起來,準備做一下對比。
沈言卻知道,這根本就是徒然。
對比……那也是針對已知的事情和未知的事情某一點,處於一個均衡狀態下才能出現的情況。
若是兩者本來就不均衡,那對比的結果必然是一頭霧水。
試煉的修者成千上萬,那麼多的修者良莠不齊……心性有好有懷,有善良正直,也有軟弱虛偽……
想要在如此龐大的數量中,找出一個可以用來讓你做出參考的均衡點……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數據越多,反而越亂。
「既然遲早都要試煉,我便隨著這第二輪一起吧!」
沈言大致觀察了一下人數,心中暗自估計了一下,大概也就是十輪不到的樣子,此刻在場的修者差不多都能試煉完畢!
「若是到了後面,許多宗門的名額滿了或者不多了,那才糟糕!」
沈言深深知道這一點。
因為他第一瞄準的並非是十層……他不會如同沈宏圖般妄自尊大,修為是硬傷,能否登上十層,那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沈言想的,便是進入某個尚可的二流宗門。
最好是在萬劍宗等三大宗門管轄的這一片區域內……若是出了這一片區域,也就法兼顧他照顧沈如煙的初衷了。
……
白廖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這個現讓他有點細微的妒忌……不過也只是一閃即逝,畢竟他的心境,還是極高的。
他所現的現象,就是那黑衣男子站到慕芝涵身側的時候……女子居然時不時的偏過頭去看男子一眼!
偏偏那黑衣男子的側臉,卻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偏移……他的眸子一直看著前方的登天台,彷彿沒有任何事,能讓他轉過自己的眸子來。
冷,寒,滲然。
這就是黑衣男子整個人,給人的唯一感覺。
那是一種直入靈魂深處的寒冷……若是你仔細盯著他的眸子,幾乎都能沉淪進那比深邃的眼神中去。
猶若亙古流傳般的滄桑,歲月流淌中散不開的蕭瑟。
沈宏圖也是一臉複雜的看著面前比他略微高了一線的黑衣男子……僅僅只是差了一層,或者說只是錯在站穩與沒有站穩這一點上。
可偏偏,他自己就感覺,好像輸給了這黑衣男子許多許多……
站在這黑衣男子的身旁,感受著那股化不開的淒涼和索然,那麼一瞬間,沈宏圖感覺自己已經渺小了一種法形容的地步。
天既生此人,卻又何必再生我沈宏圖!
沈宏圖是嫉妒,還是咒罵?亦或者都有?亦或者都沒有?但是……後者的可能性卻更大,畢竟他的傲氣,不容許他妄作小人。
當他的目光轉向登天台的時候,在登天台那晶瑩的光芒流轉下,一個少年消瘦的背影出現在了他的眸子中!
沈宏圖的眼神裡,卻是罕見的出現了一抹慶幸。
畢竟……我還是比他強的!沈宏圖看著在自己眸子中顯得消瘦,孱弱比的沈言背影,心中暗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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