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蕭寅三人面前的,是一隻,應該說是一尊體型十分巨大的吞天鼠。吞天鼠即名為鼠,其體型就有所限制,一般是不會長大的,最多也只是狸貓一般大而已。蕭寅三人眼前的這只吞天鼠就不同了,其體型十分巨大,可以說已經趕上一隻大象了。
此時,那隻小型吞天鼠十分乖巧的依偎這這隻大鼠的旁邊,不斷的用自己的身體,來摩擦對方。
此時,蕭寅也從最初的震驚之中緩過神來,憑借多年來的修真經驗,他察覺到,這尊大鼠身上生機十分稀薄,可以說已經是油盡燈枯,走到了天命的最後一步了。天命將終,終歸是奈何奈何啊!端坐在蕭寅肩頭的琉璃佛嬰,也在仔細的大量眼前的巨大靈鼠。這靈鼠所散發的氣息,讓他心中充滿了疑問。
這尊吞天鼠身上的氣息,已經完全超越了仙尊,到達了鬼神莫測的玄機階層,以琉璃佛嬰的認知,竟然看不出來,對方究竟是什麼階層的修為。在其看來,只能斷定一點,那就是這尊靈鼠,並非真正的混沌靈物,畢竟,其身上氣息還是要比當年的祖佛要弱上許多。
琉璃佛嬰尷尬一笑,宣了一聲佛號道:「這尊吞天鼠,並不是混沌靈物,但是其實力之強,只怕是吹口氣也足夠滅了我們!」
其實蕭寅也察覺到了,從他第一眼看見這尊靈鼠的時候,他就知道,此鼠修為十分恐怖,就是仙鬼雙盟的兩尊仙尊聯手,恐怕也不是對手。經琉璃佛嬰一證實,他心中就知道,今天怕是真的要仔細處理,一個不小心,那真的是有身死道消的危險啊。
至於琉璃佛嬰跟蕭紫兒兩個,也迫於那靈鼠身上的強大壓力,默默端坐在蕭寅肩頭,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倏然,那巨大的靈鼠緊閉的雙眼顫動了一下,只是一下,就讓蕭寅三人嚇得心砰砰砰的直響啊。只有那隻小靈鼠,還在十分親暱的摩擦著大靈鼠,似乎是在努力的想要喚醒這隻大靈鼠。
摩擦了許久之後,這隻大靈鼠還沒有情形過來的跡象。那小靈鼠似乎也察覺到了,低低地哀叫了幾聲之後,那小靈鼠突然雙眼放光的看向了蕭寅肩頭的蕭紫兒。
說是遲那是快,那隻小靈鼠十分快速的奔到了蕭寅的身前,對著蕭紫兒,又是作揖,又是稽首,那樣子,確實是蠻滑稽的。
蕭紫兒倒是被這靈鼠給弄懵了,它這個樣子已經是表現的很明顯了,那絕對是有求於自己的。
自己沒辦法了,蕭紫兒只好求助於蕭寅跟琉璃佛嬰。蕭寅見識有限,自然難以猜測到這小靈鼠的心思了。
說來也是奇怪,這靈鼠心智極高,可以說靈智已經是完全開發,足以媲美一些修真天才了,但是它卻不懂得如何跟修真者交流,也許是常年生活在這處洞天福地之中,沒有接觸到外界的原因吧。
此時,當然就只有依靠琉璃佛嬰了,它畢竟是蕭寅身邊,見識最為廣大的人。
看蕭寅跟蕭紫兒兩個都看向自己,琉璃佛嬰嬰兒般的嫩臉之上也是微微蹙眉,許久之後,才雙眼閃過一絲光亮的道:「興許,這尊靈鼠需要的,是混沌之氣!」
一語點醒夢中人,這靈鼠既然是混沌之靈的後代,那混沌之氣,絕對是它們希望得到的東西。
蕭紫兒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剛才我攻擊它的大蟒裡面,就蘊含了一點混沌之氣,這小東西肯定是知道我們身懷混沌之氣,才會帶我們來這裡。」
蕭寅也點了點頭道:「沒錯,這隻大靈鼠已經是油盡燈枯,也許混沌之氣可以助它恢復生機也不一定。」
既然知道了對方的意思,蕭紫兒就沒有遲疑,只見她十指虛撥,頓時,一股股的混沌之氣從她指尖溢出,凝聚成一股股的氣流。
隨著蕭紫兒靈氣的牽引,那些混沌之氣全部集中到了那隻大靈鼠的鼻頭。好像是本能的呼吸一般,那大靈鼠竟然緩慢的恢復著一呼一吸。
而隨著這一呼一吸的加長,這大靈鼠身上的生機竟然緩慢的增長了起來。
眼見有效,琉璃佛嬰也引動體內本源之力,從蕭寅的丹田氣海深處,牽引出一股股的混沌之氣,導入那大靈鼠的體內。
面對如此偉岸的存在,多給對方一點好處,還是有利於之後的境況的。
對於琉璃佛嬰也能引導混沌之氣,那小靈鼠似乎是十分吃驚,一雙大大的眼珠子,一直盯著琉璃佛嬰跟蕭紫兒看了又看。
許久之後,它似乎是才真正意識到真主究竟是哪個。倏然,它盯向蕭寅的雙眼也變得十分有趣,其中充滿了好奇與試探。
而蕭寅心知圓滿,自然也猜到了這小小靈物心中的心思了。他也沒有什麼意外的,只是淡淡一笑,似乎是在暗示小靈鼠,你猜對了,我才是真正的真主呢。
大概一刻鐘之後,接受了足夠的混沌之氣後,那大靈鼠才正式情形過來,緩緩的睜開了它的雙眼。
鼠眼睜開,銳光迸射,四周天地竟然為之一亮。巍巍之威,竟然彰顯一股王者之氣。靈中之王,世間之巔,沛然之威,驚天動地。
那小靈鼠見大靈鼠清醒過來,再也顧不得打量蕭寅了,而是吱吱叫了數聲,化作一道流光,飛到了那大靈鼠的面前。
面對這隻小靈鼠,那大靈鼠雙眼之總流露出一股濃到化不開的愛憐之意。這種愛,乃是世間最普通,也是最可敬的一種愛,那就是母愛。如此看來,這隻小靈鼠應該是大靈鼠所孕育而出的。
轟隆一聲,那大靈鼠一動身體,竟然跟人一樣,端坐了起來。同時,它鼻子用力一吸,將鼻端周圍的混沌之氣全部吸收完畢了。
「已經足夠了,再多也是無用!」
這大靈鼠,竟然口吐人言,而且是一種十分古老的語言。蕭寅學識淵博,倒是懂的這種語言。相傳,這種語言乃是仙界流傳下來的,是古老的修真者之間溝通交流的語言。
琉璃佛嬰太古成靈,蕭紫兒秉承太古大妖的基因傳承,自然都識得這門語言,便都紛紛收功,停止了混沌之氣的輸送。
這些混沌之氣雖然龐大,但是對於蕭寅丹田之處的那一處混沌世界來說,還是微塵都不如。
近些時候,蕭寅對於他體內的這處混沌世界,也有了一動的認知,這混沌世界,並非是有限的,而是可以再生的,只要蕭寅神識仍然存在,它就永遠不會有枯竭的時候。
蕭寅直到,在他面前的這尊靈鼠,十分不簡單,當下也別無他法,只能是硬著頭皮上前,行了一個大禮道:「晚輩蕭寅,人間界一介散修,今日隨緣到此,有幸一睹前輩仙容,倒是榮幸,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琉璃佛嬰跟蕭紫兒也不敢大意,紛紛向這靈鼠行了一禮。那隻小靈鼠見蕭寅三個這般神情,竟然露出了一個好像是自豪的神情,轉而它在哪大靈鼠面前,吱吱叫了數聲,聽它叫聲之中蘊含的情緒波動,竟然是在給蕭寅三人講好話。
蕭寅心中一笑,心說這混沌之靈的後代,果真都是不凡之輩,竟然天生就秉持了一份混沌初分的善念在心頭。
那大靈鼠聽完小靈鼠的述說之後,雙眼一亮,仔細的盯著蕭寅觀察了許久之後,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似乎是放下了心中許久以來的包袱一般。
「沒想到,在我天年將盡的時候,終於有緣人還是出現了。」
對於其莫名其妙的這句話,蕭寅三人自然是一頭霧水了。三人也沒有出言打擾這大靈鼠,他們知道,這大靈鼠一定會給他們說下去的。
「本尊名為銀天,乃是道祖座前的靈寵之王,當年道祖降臨下來道旨,降下這一處三清之傳的道門聖地,本尊便被叮囑守護在此,等候道門有緣之人的到來。」
「在太古時候,也有許多修真之人進入這處海底迷宮,其中也有擁有大氣運,大機緣的人,這些人足可稱之為修真的天才之王。」
「只是,這些人都沒有得到三清之傳的親睞,只是得到一些外圍的傳承之後,便無緣再進一層了。」
「而我,則一直在這處海底迷宮裡面,默默的在等待著有緣之人的到來。」
「後來,隨著人間界修真界的沒落,能夠進入這海底迷宮裡面的修真者已經越來越少了,這其中,再也沒有出現過什麼有緣之人,紛紛都被迷宮排斥,自行離開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天命即將終結,卻是沒想到,此時竟然出現了身懷化極神火而來的有緣之人,難道天意冥冥,早就注定了今日嗎?」
說到最後,可以聽出來,銀天的語氣之中充滿了對於命運的無奈。原來,強悍如銀天這樣的存在,也逃脫不了那冥冥之中命運的掌控。天道終結之時,終歸還是敵不過天運終結,身死道消。
興許是察覺到蕭寅幾人眼中也顯現出了,對於天命的無奈敬畏神色,銀天竟然憨憨笑了起來。
「你是與三清之傳有緣之人,相信你日後的成就一定會在我之上,興許,你可以跟隨道祖的步伐,成為擺脫天地禁錮,超脫命運,身與道合的存在。」
此言響起的同時,蕭寅也是心神一震,天命本就難違,天道本就難尋,不然,自己修真為何,求長生何yu。
這樣的迷茫,豈非是自掘墳墓,作繭自縛嗎!
「多謝前輩出言提醒,晚輩銘感五內!」
銀天臉露笑容道:「你也不必謝我,我還有事要托付於你呢。我的身份,其實就是三清之傳的最後守護者,當初我是心甘情願接受這分職責的,此時也並不後悔,能夠在天命終結之前,看見真正的有緣之人到來,倒是圓了我長久以來的夢想,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雖然知道不該多問,但是蕭寅還是忍不住心中好奇,問了一句:「難道以前輩的修為,還掙脫不了這天命之數,不能逍遙物外嗎?」
「天命之數,天為何物,數又為何物,有天一說,便難以超脫,我修為境界不夠,自然是難以掙脫了,只能是將這個掙脫天道束縛的任務留給下一代了。」
說到這裡,銀天深處一直手掌,將小靈鼠托在了手心。
「我給它起名為銀虛,希望它可以在有生之年,掙脫天道,成就破去虛妄,真是之存在。」
說道這裡,銀天的語氣之中,已經是充滿了戀戀不捨的情。銀虛心智高絕,自然也聽出了自己母親言語之中,慢慢的生離死別之意。只聽它悠悠吱吱叫了數聲,似乎是在挽留即將消散的母親。不過,身負混沌之靈的血脈,銀虛對於這種生離死別似乎也有自己的認知,表現的倒不是十分的激動。
銀天對於銀虛的呼喚,心裡面十分的不捨,一滴晶瑩的眼內從它的眼睛裡面孕育化出,低落在了地上,化作點點靈光,消散在天地之間。
「有緣之人啊,我想讓銀虛認你為主,從今以後,作為一隻靈寵跟隨在你身邊,希望有朝一ri,能夠突破天命,成就化極。」
銀天此言一出,蕭寅立馬是被嚇得不輕,雖然收服一頭混沌之靈的直系後代作為靈寵,是一件十分有利於自己日後修真的事情,但是如此重任,他豈能輕易接下。要知道,一旦點頭,那就是接下了一樁因果,修真之人,對於這個,那是十分注重在意的。
銀天似乎是看出了蕭寅心中的猶疑,開口道:「能有一隻混沌之靈的後代跟隨在身邊,自然是天大的好處,當然,銀虛最重要的並非這一點,而是,現在這個世間,只有銀虛才有能力幫助你真正的得到三清之傳。」
牽扯到三清之傳,蕭寅也不得不慎重了,「收下銀虛倒不是不可以,甚至,現在銀虛的實力跟修為都遠遠在我之上,完全可以作為一道報名的手段。前輩說銀虛是現在唯一一尊可以幫助我得到三清之傳的存在,卻不知其中有何牽連。」
「在此之前的長久歲月裡面,我都是呆在三清之傳的身邊的,當年道祖在三清之傳最裡層裡面遺留了一道禁制,只有我們吞天鼠一脈的心頭靈血才能破解,如今我天年將盡,即將消散在天地之間,銀虛是唯一一個可以幫助你破除禁制的存在。」
「原來還有這一重禁制!」
蕭寅也是心中暗自納罕,心想當年道祖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思,既然是要找傳人,那有緣之人出現之後,為什麼還要設置如此之多的禁制呢。被說是這吞天鼠的心頭靈血了,就是利用化極神火開啟禁制,也非一般之人能夠得到的。
蕭寅這次,大手筆,大籌劃,布了這麼大一個局,引來了如此之多的仙尊人物,甚至,不計後果的擊殺了立威老祖,徹底惹怒碧海翻濤立信仙尊,最後能否成功開啟三清之傳,也是屬於未知之數。
「道祖遺留下來三清之傳,自有他的用意,禁不起這些考驗的話,即便是身懷機緣,日後在修真之途上,也會抵擋不住一波一波的劫數。」
銀天說的也在理,如果沒有真本事的話,得到三清之傳,那只可能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人間界這一道坎,就絕對過不去。人間界雖然修真沒落,但是那些隱藏在各門各派之中的仙尊級人物,可絕對不是好惹的。有時候拼的急了,這些人物很有可能爆發自己的全部實力,發出驚天威力之後,得到自己想要的,直接飛身靈界。
就比如說,蕭寅拿到了三清之傳,但是在沒有足夠實力的情況下,一尊仙尊冒著被接引之光接引走的危險,爆發絕世一擊,擊殺他之後,直接攜帶三清之傳,進入靈界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天命已近,即將消散,已經沒有能力幫助你開啟三清之傳了,銀虛雖然修為還不夠,無法幫助你動用體內的化極神火,但是這最後一重的禁制,卻是非它不可。」
「以我之見,你既然來到了這處海底迷宮,對於催動化極神火已經有了自己的籌劃,即便沒有我的幫助,你也有可能會打開三清之傳的那道禁制,如何,收下銀虛,承諾日後強大之後,最為它的庇護之人。」
「前輩如此抬愛,晚輩倒是受寵若驚,即使如此的話,那我就答應。」
說著蕭寅指心立誓,「我蕭寅他日若是有幸,能夠突破禁錮,一定庇護銀虛安全,立此誓言,不毀不棄!」
得了蕭寅這個承諾,銀天再無牽掛,低低在銀虛耳邊說了數句之後,那銀虛便化作一道流光,竄到了蕭寅的身前。
對於這個白絨絨銀虛,蕭寅倒是沒有什麼拒絕的心意,伸出兩隻手,便將銀虛環在了懷裡面。
那銀天見此情形,淡淡一笑,但見它點指成訣,將自己天靈之中的一縷晶絲點出,化作一道流光,進入了蕭寅的腦海之中。
見蕭寅三人不解的神情,銀天淡淡笑道:「這是我的一縷神思結晶,也算是一手保命之招,希望日後能夠幫到你。」
說完之後,銀天再起手訣,頓時,蕭寅便覺得自己的一縷神魂被抽離了自己本體,與銀虛緊緊的結合在了一起。霎時,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從蕭寅內心深處生出。不用想也知道,銀虛已經成為了蕭寅的靈寵了。
「我這手祭練的靈寵之訣,就算是碰到了金仙中人,也休想破去,日後,銀虛就拜託於你了。這座洞天福地,其實乃是一件空間法寶,這裡是御使的法訣,便教你了,也算是我送你的小禮物。」
伸手接了眼前的一枚玉簡之後,蕭寅便見到銀天的身體竟然慢慢變得虛幻了起來,不由心急道:「前輩!」
「沒事,一生修為,都是吸食天地之間的靈氣,現在,也是該償還的時候了,你們人族不是有句話,天生萬物以利人,人無一物能饋天,其實,終了終了,還是要歸還這一方天地之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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