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蓮臉一紅,忙找了個借口出門。冰火!中文商媽媽的眼睛戀戀不捨的一直追著美蓮,直到簾子隔斷了那身影。
岫煙淡笑道:「商媽媽今兒來可不光是為請安吧?」
「哎呦,三少奶奶真是明白人!」商媽媽涎著臉笑道:「少奶奶或許也知道,老奴在夫人身邊是個最直白不過的人,有什麼說什麼,見了三少奶奶也不願藏著掖著,自然待夫人的時候一樣。」
商媽媽年輕的時候就是宋夫人的陪嫁,服侍了宋夫人半輩子,卻始終未嫁,心甘情願在宋夫人身邊苦熬著。宋夫人也不是無情之人,她感念商媽媽的忠心耿耿,便將商媽媽留在高家的父母兄弟都贖了出來,發還他們奴籍,甚至許了不少金銀讓他們做小買賣。
商媽媽的幾個侄兒都爭相恐後要奉養姑媽,商媽媽雖然沒出宋府,但是外面已經置辦了宅子,更過繼了個侄子在自己名下繼承香火。
商媽媽今兒就是為這個侄子而來,心裡中意的自然是俏生生的大丫鬟美蓮。
「我也不敢瞞三少奶奶,家裡這個侄兒如今雖然只十五,但已經中了秀才。我雖然是個奴婢,但並不妨礙侄兒上進。家裡也有三四個小丫頭做活兒,出行不是轎子就是車馬,城北街上一連置辦了三間鋪子,一年下來就是六七百兩的利息。只要奶奶肯把美蓮姑娘嫁過去,我和侄兒必把姑娘當菩薩似的供著。再過兩年秋闈,美蓮姑娘就是舉人娘子,就是回府來跟奶奶走動,那也是件體面的事兒。」
商媽媽嘴皮子了得,把她那侄兒誇得跟朵花兒似的。
岫煙笑道:「美蓮可是個嘴皮子厲害的,我怕她委屈了商媽媽那侄兒。」
商媽媽忙道:「如何就是委屈了,巴不得找個爽利的姑娘管管他。奶奶不知道。我那侄兒從小便讀書,對俗務上有些不通。我瞧著美蓮姑娘管賬是個能手,將來家當都交到她手裡也能安心。」
實際上,岫煙也在暗暗留心什麼人般配美蓮、美櫻。只是她眼光高,尋常的人都看不上。再有,岫煙也不願意把兩個女孩子嫁個奴才,可家境富庶的,不想找個奴婢出身的媳婦。願意娶的,又都是些小管事,聰明有。但太過滑頭,將來保不準就要在外面納小。
商媽媽若說的都是實話,倒也不錯。只是年紀上小了些。
岫煙便只說問過美蓮的心思之後再商量。商媽媽倒也不灰心,反在見了三少奶奶看重美蓮之後越發上心。
等晚上宋晨回來,岫煙將此事一說,宋晨一拍大腿:「你怎麼不早提這事,鎮撫司裡別的不缺。單身的光棍卻不少。等我明兒給你留心留心。」
岫煙遞了他熱帕子擦臉,聞言嬌嗔道:「都說你們鎮撫司手黑的緊,街上的百姓聽見是鎮撫司在辦案,恨不得趕緊躲起來。我已經陷進你這坑裡,還不准我的丫頭尋個溫文儒雅的讀書人?」
宋晨笑呵呵道:「那是外面以訛傳訛,把鎮撫司妖魔化了。可說起來。鎮撫司幹的就是得罪人的差事,若是不凶狠些,那些人肯伏法?那些小子們都是從各地軍中選拔出來的好手。不敢說千里挑一,卻也是百里挑一。隨便抽出一個也能叫你滿意。我手下正有個參將,老家是綏城人,前些日子在京城置辦一棟宅院,請我去吃酒。我沒去,倒是不少人回來說。那宅子修的頗為氣派,美蓮、美櫻哪一個嫁過去也不吃虧。」
岫煙也動了心思,便叫宋晨明日細打聽打聽。
宋晨便要討些好處,晚上與岫煙很是溫存了一番,導致岫煙第二天早上差點沒起來床。
宋晨動作也快,中午特趕回來「匯報」。
「許參將今年二十,家裡在綏城有些基業,只是父母不待見他進鎮撫司,便分了家產,只和小兒子在綏城過。許參將也是條漢子,自己拼了四五年到今天的位置,家裡只有個老奶娘打理,並未娶親。」
鎮撫司參將每年明面上的俸祿便有十六石每月,私下裡的遠不止這些。這也是許參將短短幾年便置辦下宅子的原因。
岫煙有些好奇:「既然有了家業,按你說的,錢財上有不缺,難道就沒人張羅為他保媒?」
宋晨笑道:「怎麼沒有?那小伙子好的很,不然你一提這事兒的時候,我也不會頭一個想到他。只是這許參將眼界有些高,一直沒碰到合適的人選。」
岫煙沉吟半晌,輕聲道:「你明兒找個借口,將人請進家來,我叫美蓮、美櫻見見,看她們心中滿意不滿意。」
岫煙也不隱瞞,晚上遣散侍奉的人,只問兩個丫頭心裡可願意,美蓮很是扭捏,想了想,還是希望岫煙能把她留在家裡。
「我打小兒跟著奶奶,離開你身邊就像沒了主心骨,不知該幹些什麼。奶奶出嫁的時候我就想過,今後討了奶奶的恩典,仍舊在您身邊當個管事娘子,一輩子服侍奶奶。」
岫煙低歎一聲:「我雖然想留你,可更不想耽誤你的前程。」
美蓮忙道:「我的前程也是奶奶給的,只要奶奶留我在家,隨便找個小廝嫁了,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岫煙又是好氣,又是感動,氣這丫頭沒上進心,卻又感動她的這份情誼。岫煙見美蓮無心外嫁,又問美櫻。
美櫻素來穩重,今兒猛聽得這話,也有些扭捏:「我,我全聽奶奶的意思。」
岫煙與美蓮相視一笑,心中瞭然。
這日午後,宋晨果然領回來三個屬下來家中吃酒,其中一個生得龍眉鳳目,皓齒朱唇,因留著短鬚,所以看起來年紀大些,也不過二十左右。頭戴一頂皂紗轉角簇花巾,身穿一領紫繡團胸繡花袍,腰繫一條玲瓏嵌寶玉環絛,足穿一雙金線抹綠皂朝靴,很是英俊。
宋晨故意大聲的叫著他許參將,就為給岫煙提示。
岫煙領著美櫻在屏風後看了看,悄悄問美櫻的意思。
美櫻臉緋紅,不肯說話。岫湮沒好氣的推了她一把,「自己的終身大事,可不是害臊的時候。」
美櫻被這麼一說,更是難為情,怎麼也不搭腔。岫煙只好叫她去前面「演戲」,以便和那許參將搭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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