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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寶玉知道平兒姐姐要跟著小廝往蘇州去,一宿沒睡,在屋裡翻箱倒櫃找了好久,折騰的襲人、晴雯、麝月等都不能消停。【.baoliny.】
平兒輕笑道:「你召喚我做什麼?我這就要走了,難道是要帶什麼東西或者話兒給林姑娘?」
賈寶玉憨笑道:「還是平兒姐姐最懂我。姐姐跟我來。」賈寶玉伸手拉住平兒就往他自己的房間去,平兒盯著寶玉的手有片刻的遲疑,但看著賈寶玉興沖沖的勁兒,又笑自己的小題大做,只跟著他進了房門。
頭年的時候,王夫人稱林姑娘大了,不好再窩在老太太后面的碧紗櫥裡,實在該收拾間郎闊點的屋子住。賈母知道,二兒媳婦這是嫌寶玉睡在碧紗櫥外面的床上,兩個孩子太過親密。
賈母有心駁了回去,但二太太的話義正言辭,賈母沒法子,只能叫人收拾了自己後院的兩間廂房,左穿堂上的那間大些,名喚絳芸軒,給了寶玉,右穿堂的那間小些,給了黛玉。
如今賈寶玉扯著平兒進了他自己的屋子,開口就叫襲人的名字:「襲人,襲人,快把東西拿來。」
喊了半晌沒人應話。這若是在王熙鳳的屋子裡,平兒早惱了,當差的丫頭都胡鑽那兒去了!可這畢竟是賈寶玉的房裡,平兒只能含笑站著。
賈寶玉不見絲毫惱怒,反撓著頭不解道:「剛我還囑咐她在家呆著,我速速就回來呢!」
正說著,晴雯不大樂意的從外面掀簾子走了進來,賈寶玉忙笑道:「襲人姐姐呢?」
晴雯朝裡間炕上努嘴,飛了個白眼:「你走後就好大的怨氣,躺床上不知想什麼呢!」
襲人在裡面早就聽到了動靜,使氣故意不出來,也不吭聲,現在聽晴雯給自己穿小鞋,使絆子,忙要起身。就聽寶玉開了口,襲人才要起的意思就漸漸歇了,仍舊和衣躺在那兒,眼睛微閉,耳朵仔細聽外面的動靜。
賈寶玉笑著對晴雯道:「昨晚上驚動了你們,想必襲人姐姐沒好生睡著,現在困頓躺著解解乏也是常理之中的事兒。哎,既有了你,我何必再找襲人?你快將東西拿了來。」
晴雯猛聽寶玉說有了她自不必在尋襲人,心下得意,嬌滴滴的應了一聲就去裡間屋。
一個小木箱子就擺在襲人的床頭,晴雯心中哼笑一聲,搬起箱子就走。襲人心痛如刀絞,卻因為裝睡而不敢出聲,只能聽著晴雯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眼角不覺淌下一行清淚。
平兒見晴雯吃力的捧著那箱子,好奇道:「這是什麼?」
賈寶玉嘿嘿一笑,將箱子蓋使勁兒翻開,裡面珠光寶玉頓時一片刺痛了平兒的眼睛。就見裡面大小金銀錁子不知多少,更有碎銀子,或是玉珮、項圈兒等等,價值不可知。
平兒一把合上蓋子,語氣急促:「寶玉,你這是要幹什麼?」
賈寶玉便道:「我總聽寶姐姐說,窮家富路,林妹妹在外面也不知道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把這些都給她帶上,總能解一時之渴。」
平兒感慨寶玉對林姑娘之情,不過,「還是收回去吧,老太太已經給我許多銀兩,再說,林姑娘是回家,林家的好東西多著呢,這個也用不上,她見了想起你,反而平添幾分煩惱。」
賈寶玉知道林妹妹心思重,別真像平兒姐姐說的,反倒招來林妹妹心中的愁火。
晴雯見寶玉有些動搖,她想起這些東西素來都是被襲人大奶奶管著的,昨晚上寶二爺伸手朝她要,就像割了襲人的肉似的,晴雯就暗暗偷笑。反正這些東西也不能歸自己,只要能叫襲人難受,她何不送這個人情?
晴雯忙笑道:「那是老太太的心意,這是寶玉的心意,若是林姑娘不見寶玉表示,還疑心寶玉忘了他們的兄妹情誼呢!」
賈寶玉身軀一震,急道:「可了不得,我竟沒想到這一層。好姐姐,你一定都帶了去。就告訴林妹妹,說我沒一日不想她的,叫她趕緊回來。」
襲人在裡間炕上揪著綢被子上的鴛鴦,將個好端端的五彩鴛鴦揪的抽絲剝線,再不能看。
平兒見寶玉執意如此,也只能收下了小箱子。
當日,平兒就和兩個婆子坐了一輛大車,昭兒領著另外兩個僕人騎馬,一行人走完陸路又轉水路,終於在半個月後抵達了蘇州。
京城這邊暗潮洶湧,可賈璉和黛玉的蘇杭之行卻甚是順利。昭兒走後不久,吏部就下了文書,叫邢忠即刻回吳縣接旨,邢忠不敢耽擱,就將小廝阿喜留了下來,又囑托在揚州做生意的三妹夫照顧好盧氏等人,他率先一步往蘇州趕。
等到了十月初的時候,岫煙等才將林府諸事料理妥當,陪著黛玉扶棺回鄉。
林黛玉幼年在揚州的時候,只以為揚州是天底下難得的繁華地,及至跟著先生入了京城,才知道自己不過是管中窺豹,時常暗笑自己的淺薄。天朝上邦,自然一切的精華都彙集在了此地。然而今日又到蘇州城,才驚覺,天地之大,自己不過是滄海一粟。
邢忠做了縣令,盧氏今後可就是縣令夫人了,自然進城要用小轎來抬,這是走官府的用度,並不是邢家自己出。原府衙裡的師爺是個老油條,跟著白友善去了知府去發財,邢忠就將原本的一個不入流,不為白友善所喜的刑名師爺提拔了上來。
這師爺向來陰沉木訥,但在偵探破案上是絕頂的好手,更身兼仵作一職,正因為這個,白友善一直沒捨得辭了他。如今白友善躍身為蘇州知府,大事小情一大籮筐,就把這個刑名師爺給忘了。
邢忠過去雖然只是管著書吏方面的事兒,但和這位刑名師爺關係不錯,刑名師爺的娘子暗暗囑咐他,今後既然給東翁當差,少不得要巴結巴結邢太太。這師爺倒是沒曾理會,不過她娘子暗中叫人去府衙,偷偷賄賂了管車馬的差官,邢家回城這日,衙門裡出了好大一輛馬車,在碼頭撞上了邢家自己的馬車。
邢岫煙領著正德,黛玉攜著紫鵑,四人上了邢家自己的車駕,只叫王嬤嬤領著丫鬟婆子們坐第二輛。
邢家的馬車比不得林家,但也是熏香繚繞,滿室馨香。林黛玉見邢姐姐的丫頭篆兒和婆子迎風坐在車轅上,心中不安,忙道:「叫篆兒姐姐進來坐吧,咱們擠一擠還先暖和。」
篆兒正轉身給姑娘們放車簾,聽得林黛玉這樣說,笑道:「林姑娘不用擔心我,我打小在莊子上長大,再冷的天也見過,這點子值當什麼!你只陪我們姑娘說會兒話,篆兒我就謝謝林姑娘了。」
邢岫煙嗔道:「你倒是會給林姑娘編排事兒做。」
篆兒嘿嘿一笑:「因林姑娘不是外人,我才敢這麼說,若換了別人家的小姐,我擔保自己像圓妙觀裡的太上老君,嘴巴嚴嚴實實輕易不開口。」
林黛玉覺得這對主僕關係很不尋常,反正不像她和紫鵑似的。黛玉長長一歎息:「我瞧篆兒將來跟著姐姐是個有福的。」
岫煙將自己的藕紫色鶴氅蓋在了正德的小身子上,她自己略往黛玉的方向靠了靠,「我們一家都感謝篆兒,林妹妹不知道,正德小的時候,家裡來了個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說正德是極富貴的命,可惜命中有五劫,需要有貴人相助。」
岫煙說到這兒,憐惜的輕撫正德光滑溜溜的小額頭:「我們原是不信的,可誰承想那一年他才三歲,我們家正是忙的時候,有賊人竟大膽包天偷溜進來想抱走正德,讓我們交贖金。多虧了篆兒,死死咬住那賊人,方等到我們趕過去。」
黛玉心提到了嗓子眼,「阿彌陀佛,可見這禿頭和尚也不是全然胡言亂語。篆兒豈不就是正德的貴人!」
黛玉不禁看向枕著岫煙姐姐酣睡的正德,小傢伙一上船就撒了歡兒似的跑,等抵達蘇州時候早呼呼大睡過去,黛玉不知岫煙姐姐哪裡來的氣力,輕而易舉的抱起了五歲的正德,從碼頭直到上車。誰承想這樣可愛的正德還經歷過那樣的劫數。
岫煙見林黛玉一直盯著正德瞧,輕笑道:「你沒見過這小子更皮的時候呢,把他師傅氣的火冒三丈,險些撂挑子不幹。」
黛玉點頭讚道:「雖然辛苦些,但能強身健體,對正德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只恨我身為女兒身,不能像弟弟一樣練習些武藝,總好過這不爭氣的身子年年犯病。」
岫煙知道黛玉一遇冷就好犯病,一半是身病,一半是心病。岫煙就寬慰她:「我倒是跟著一位師傅學了幾天招式,雖然不能當個女俠吧,但強身健體中沒問題。」
岫煙前世正是風靡瑜伽的時候,等來了這兒,家境漸好,岫煙一直沒扔下,身形果然一日一個變化。她既然認了黛玉做妹妹,何不傳授幾招,即便不能治癒黛玉的惡疾,可改善改善體質還是沒問題的。
黛玉自然願意,答應的同時更覺邢姐姐溫婉貼心,雖然見面時日不多,可總感覺比府中那些姊妹更叫人容易親近。
不多時,邢家大宅在望,邢忠正站在門口焦急的企盼著妻女同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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