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日。
江州水師大營。
劉夏坐在中軍大營之內,士兵的操練之聲,不絕於耳。
此刻,劉夏手裡拿著泰州大軍戰報,沉默不語。
南征大軍進入泰州已經有了七八日,雙方數次交戰,傷亡不容樂觀。
不過,南征大軍已經順利的抵達了衡州和元徽城外圍,攻城戰即將拉開序幕。
真正的血戰,這才開始。
「殿下,張長遠在大營外求見。」
此刻,劉連升進入大帳,抱拳說道。
「讓他進來。」
劉夏將戰報放到了桌子上,靠在椅背上說道。
「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張長遠進入了大帳,便給劉夏跪拜行禮。
「起來吧。」
劉夏揮手道。
「啟奏殿下,南方商會的圍剿已經進入尾聲。常家案犯,一共斬首七百八十三人,流放,充軍九百於人。再逃一百三十二人,已經發佈緝捕通告。常家下屬產業,已經盡數查封。查抄資產如下,請陛下過目。」
張長遠將一封奏折雙手舉起。
劉連升接過奏折,便遞給了劉夏。
劉夏拿在手裡看了一眼,不由的皺起眉頭道:「才這麼一點?」
「殿下,南方商會雖經營多年,不過他們已經將大部分的資產轉成固定產業。比如土地,商舖,作坊等等。現銀大部分都用來作貨物流通。所以,庫銀並不是太多。而且,南方商會有七個股東,常家不過是最大的股東而已。其餘六個股東掌握了南方商會大約一半的資產。所以,資產只有這麼多。」
張長遠解釋道。
劉夏點了點頭,張長遠遞給劉夏的奏折內,查抄的南方商會現銀只有不到六百萬兩,剩下的都是商舖,作坊,土地等等。雖然值錢,都是無法變成現銀。再有就是貨物,材料,丹藥,也無法短時間內變成現銀,遠水不解近渴啊。
「殿下,如果實在不行,微臣可以出面將這些產業全部變賣。能解燃眉之急。而且,可以向另外六個股東……」
張長遠抱拳說道。
「一是一,二是二。常家的事情,乃是常家的。別去牽連別人。不然本王和流氓有什麼區別?這些產業先不要動他,我自有打算。在逃的常家家人,要全力緝捕,斬草除根。不然這些人,遲早都是禍患。」
劉夏說道。
「遵命,微臣謹記。殿下,南方十四州布政使、都司已經抵達了江州。殿下什麼時候見他們?」
張長遠低頭問道。
「今天夜裡,本王在龍魂號上擺宴,你去通知他們。」
劉夏笑道。
「遵命,微臣告退。」
當即,張長遠弓腰退到門外,轉身離開。
劉夏起身,朝著後院而去。
到了白榮軒的房間內,白榮軒的妻子張詩語守在白榮軒的身邊,昏昏欲睡。
躺在床上的白榮軒,傷勢已經好了許多。
見到劉夏進來,便想掙扎著爬起來,劉夏急忙按住了他道:「躺下,無需多禮。」
張詩語急忙跪下給劉夏行禮,劉夏也一把扶住了她道:「嫂子辛苦了。」
「殿下如此說,名婦不敢。」
「怕什麼,這裡沒有外人,老白是自家兄弟。」
劉夏笑道。
「多謝王爺,那民婦告退了。」
說完,張詩語退出了房間內。
「老白,這次我對不住你,本想讓你賺上一筆,結果還是遭受了飛來橫貨,萬幸你沒事,不然我非要愧疚一輩子不可。」
劉夏尷尬的笑道。
「劉兄說的哪裡話?我能為王爺分憂,那是我白榮軒的福氣,只是耽誤了王爺大事。等我再休息幾日,馬上就去重新辦理這件事。」
白榮軒尷尬的笑道。
「先不著急,銀子還夠支出幾日。我將常家產業全部查封,目前南方商會已經陷入了崩盤狀態。你傷好之後,第一件事要抓緊時間闊張你白家產業。機不再失,失不再來。另外,我打算將這次查封常家的產業,作為股份進入你們白家商會。每年盈利,充繳國庫。這樣也能緩解一下朝廷財政壓力。隨後,我跟陛下商議一下,特許你們白家日後以皇商身份經商。這樣一來,便不用再畏首畏尾。」
劉夏笑道。
白榮軒聽到這裡,便掙扎的爬起來道:「多謝殿下。」
白榮軒心裡明白,一旦成為皇商,那就和現在不能同日而語了。
因為,他們便能去沾手兵器製造,鋼鐵冶煉等被禁制的行業,那對他們白家來說,乃是一個巨大的契機。
「客氣什麼?多給我賺錢,比什麼都強。」
劉夏哈哈笑道。
「殿下放心,我即可便給父親寫信。讓他親自來主持接手常家產業的事情。這樣我便能空餘出來時間,全力經營乾坤袋的買賣。這幾日我已經讓人將樣品送到了各大城池的大號上。已經引起不小的轟動。不少買家都已經將訂貨的銀子送到。如果不是這幾日耽誤,相信已經開賣了。」
白榮軒說道這裡便又笑道:「雖然耽誤了幾日,不過我可聽說,這幾日乾坤袋的價錢一直水漲船高。普通的乾坤袋都已經到了三千兩銀子。特質的乾坤袋已經飆升到了八千兩。等我能走動了,便開始放第一批貨。用不了幾日,王爺的軍費便有著落了。」
「黃埔傑跟我要四千萬兩白銀,看來等我們乾坤袋賣出去,怕能超額完成任務了。到時候,剩下的錢便能減免泰州一年的賦稅,還能擴充一下水師。日後便再也不用擔心海寇來犯。」
劉夏淡淡的笑道。
「哦?王爺去那裡弄了這麼多錢?」
白榮軒大吃一驚。
「這次查封常家多了五百萬兩白銀,乾坤袋的買賣,怕是也能多盈利一千萬兩左右。今天夜裡,本王準備再看一票大的。」
說完,劉夏便將一本賬簿交給了白榮軒。
白榮軒看了一眼,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常家賄賂官員的賬目明細,白榮軒經商多年,自然知道這裡面的門道。
「不瞞殿下,我白家其實比常家也強不到哪裡去。每年盈餘三分之二,基本上都花費在這些官員身上。好在日後能夠成為皇商,也不用再怕他們了。」
白榮軒笑道。
「哎,這天極王朝的**,遠比我想像的可怕。正好藉著這次機會整治一番。不然,再過幾十年,怕是要出大亂子啊。」
劉夏苦笑道。
「殿下,草民說一句不該說的。人心都是貪婪的,水清則無魚……」
「放心,本王這些都知道,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要想這天下官吏都不貪腐,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卻也不能由著他們胡來。還是要管著他們。」
劉夏淡淡的笑道。
「陛下英明。」
白榮軒急忙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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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江州水師大營內恢復了寧靜。
只是,在港口停泊的龍魂號上,卻格外的熱鬧。
偌大的龍魂號,燈火通明,將整個港口都映襯的如同白晝。
下面巡邏的士兵經過,可以聽到龍魂號上絲竹聲聲,熱鬧非凡。
在龍魂號的主殿內,大約有五十多人。
這些人,有江州官吏,水師將領,再有便是匆匆而來的江南十四省的封疆大吏。
劉夏端著酒杯,看著下面的這群封疆大吏,笑而不語。
能夠成為一省布政使,這其中經歷,便不是常人能及的。
而且,還有皇帝對他格外的信任。
真可謂是位極人臣。
「諸位,這幾日連日奔波,都辛苦了。本王再飲一杯,算是為諸位接風洗塵。」
劉夏高舉酒杯,淡淡的笑道。
「謝殿下。」
當即,這些封疆大吏便紛紛的起身謝恩。
「諸位不用拘禮,都起來吧。」
劉夏笑道。
「將諸位緊急招來,其實乃是有兩件大事商議。」
劉夏將酒杯放下,淡淡的笑道。
「第一,南宮家叛亂,南征大軍已經抵達。所以,還是要仰仗諸位,多多協助。畢竟,後勤輜重直接決定了大軍生死。」
「臣等竭盡全力。」
當即,這些封疆大吏便紛紛的抱拳說道。
「呵呵,第二件事麼,便是請諸位來,幫本王個忙。」
劉夏微微一笑,接著道:「諸位心裡也清楚,這江州水師大營出了一些亂子。如今百廢待興,急缺一筆銀子。這次召集諸位來,便是集思廣益,為本王出出注意。」
「殿下,微臣以為,可以增加一部分賦稅,畢竟是特殊時期……」
一位布政使起身說道,只是沒等他說完,劉夏便笑道:「增加賦稅本王看就算了,勞民傷財。畢竟,南方面臨戰亂,不是時候。我的意思,諸位都是封疆大吏,在各地也經營多年。一定有其他的你辦法。」
劉夏說完,大殿內便安靜了下來。
「陛下的意思,我等明白。朝廷風雨之際,微臣願意出五千兩。」
這個時候,另外一位布政使起身說道。
此刻,劉夏緩緩的起身,走到了大殿的一側。
那裡,各種各樣的禮盒,堆的如同小山一般高。
這都是這些官吏今日來赴宴孝敬他的。
劉夏隨便打開了一個盒子,裡面裝著一枚上號的龍眼石,單單這一枚寶石,有拳頭大小,價值連城。
「諸位心意,本王領了。只是,這是你們孝敬本王的。而你們作為封疆大吏,就拿幾千兩出來給這個國家麼?」
當即,劉夏冷冷的說道。
眾人一聽,不禁一愣。
「殿下,微臣,微臣有句話,還請殿下不要見笑。」
此刻,潿洲布政使段宏斌起身說道。
「段老請講,我在龍都之時,常聽陛下提及您。」
劉夏笑道。
「殿下,請恕微臣直言。我等這些封疆大吏,雖然聽著好聽。但是朝廷的俸祿卻也不多。能拿出來幾千兩,也是不易了。」
段宏斌笑道。
「嗯,確實不易啊。諸位兩袖清風,為官清廉,本王心裡有數。好了,不說這些了。本王今夜特地為諸位準備了好戲,還請諸位好好看看。不要嫌棄。劉連升,拿上來!」
當即劉夏喊道。
此刻,劉連升抬上來一個箱子,裡面裝的是常家賬簿,分發給了諸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