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是誰?」
劉夏一臉人畜無傷的笑容問道。
向冬梅看他的年紀,實在是無法推斷。
他在國公府當值多年,龍都但凡明面上的那些修為不錯的,他多少都有耳聞。
但是,這個少年,修為凶悍之極,乃是他平身罕見的你高手。
一時間,還真是不好定論。
「看來你是不知道了,不過,我卻知道你是誰,你叫向冬梅,國公府的門客,師出九仙山明月劍宗,妻子劉海,還有一個三歲的兒子,小名叫做胖蛋。」
劉夏不緊不慢的說道。
向冬梅越聽越心驚,聽到最後,簡直是目瞪口呆。
他在國公府內,深居簡出,縱然是國公府的奴僕,都很多不認識他。
不止如此,他的師門他可從未向外人提起,因為,這有一段不光彩的歷史。
他的宗門你明月劍宗在東北一帶,也是十分出名,而他的妻子,則是掌教的女兒。
當初,掌教不答應他的婚事,他便帶著劉海私奔。
所以,他從未對外人說過這件事。
而面前這個人,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何能夠讓他不驚愕。
「你是師尊派人來抓我的?」
向冬梅當即問道。
估計,這種事情,恐怕也只有他的師尊才會清楚。
外人,絕對不會知道。
「呵呵,你猜錯了。我和你的宗門明月劍宗,並未有任何關係。我只是納悶了,作為火蓮教的副教主,你倒是隱藏的很深啊。」
劉夏當即盤膝坐在他的面前,望著他說道。
「……!」
聽到這裡,向冬梅直接愣住了。
火蓮教乃是曾經禍亂東南一方,臭名昭著的邪教之一。
朝廷對此,萬分震怒,曾經派大軍圍剿,火蓮教才徹底的覆滅。
距離如今,已經整整的過去了三年。
而向冬梅則是火蓮教的重要成員之一,在火蓮教後期,他還曾經擔任過副教主。
直到火蓮教被徹底的圍剿,他逃出來之後,被正好在南巡的拓跋凌雲撞見,這才進入了成了護國公的門客。
這個身份,如今知道的,也只有拓跋凌雲,其他人根本不知曉,可是,面前的這個少年,竟然一清二楚,這實在是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你到底是什麼人?」
向冬梅驚愕的問道。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落到了我的手裡。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幫我扳倒拓跋凌雲。第二,我馬上將你送到衙門。」
劉夏微微的笑道。
「哼,那你不用做夢了。自從火蓮教覆滅那一天,我便已經是個死人。拓跋凌雲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給了我一條生路,苟活了這麼多年,我已經滿足了。要動手就不要廢話。」
向冬梅不屑的說道。
「我當真是佩服你無畏的勇氣,那日,眼看你要咬破毒丸自盡,確實讓我覺得不可思議。一個人能為另一個人賣命,讓我十分佩服拓跋凌雲。不過呢,這其中的秘密,你不說,我也清楚。你放心,只要你願意跟我合作,我會盡力保你一命。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會想辦法救出你的妻子和孩子。以你所犯下的罪責,朝廷殺你一百次都不夠,所以,我只能盡力。如果你被殺或者被朝廷關押,我可以護送你的妻兒回到明月劍宗。讓他們在那裡,安然度過這一生。你自己考慮吧,三天後,我再來找你。」
說完,劉夏便起身。
向冬梅這次,卻沉默了。
當年火蓮教在東南一帶,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
他知道自己被朝廷逮住之後,一定是死路一條。
原本以為拓跋凌雲救了他,他便可以改名換姓,重新來過。
可是,拓跋凌雲並不信任他。
這些年,他為拓跋凌雲做了很多見不的的事情。
如今,他的妻子和孩子,都被拓跋凌雲控制著,他也是在是無奈。
妖怪只能怪自己當初下山之後,沒有堅持原則,本來想做一個行俠仗義,笑傲江湖的俠客,最終卻只做了一個臭名昭著的神棍。
如今,他最大的夢想,莫過於將他的妻兒送回到了明月劍宗。
至於他自己,已經無所謂了。
想到這裡,向冬梅疲憊的靠在牆上,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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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劉夏便抵達了正陽門外。
先去給太后請安,結果到了太后那裡,太后抱恙,便沒有敢進去叨擾。
於是劉夏便在一個太監的帶領下,到了御花園之中。
皇宮的御花園,規模碩大,極為宏偉。
亭台軒榭,南北建築風格,在這裡,幾乎都能見到影子。
這皇宮從大慶朝代現在,先後不停的營建,這御花園,到了如今,已經集天下大成。
距離中午的家宴,還有半個時辰,劉夏無所事事。
信步走在御花園之內,一邊看著這裡美麗的風景,一邊消磨著時光。
不知不覺,劉夏便聽到了一陣異常悅耳的古琴聲。
這琴音,悠長而富有意境,充斥著淡淡的憂傷之情,讓人不免有些傷懷。
於是,忍不住的便循著琴音找這撫琴的人。
遠遠的,劉夏看見在一座湖心島的涼亭內,有一個身穿宮裝的美婦人,琴聲,便是從她那裡傳出來的。
劉夏遠遠的望去,那美婦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漆黑的長髮,梳著一個拋家髻,插著鑲嵌寶石的碟戀花的步搖,高貴典雅。
絕美的俏臉上,眉若遠山,眸如新月,帶著幾分嬌媚,幾分柔弱,幾分抹去的傷感。
身穿一席墨綠色的深衣,身材看上去,裊裊婷婷,風情萬種。
「這應該是後宮的嬪妃吧。」
劉夏心裡默默的想著。
都說後宮佳麗三千,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不過,劉夏雖然是王爺,但是畢竟那也是皇帝的嬪妃,所以,便準備轉身離去。
「威遠親王,請留步。我們公主殿下,請您過去。」
這個時候,一個長的頗為可愛的宮女,款款的來到了劉夏的面前,行禮說道。
「長安公主?」
劉夏一愣,這長安公主,乃是他的姑姑。
「我家殿下就在那裡。」
宮女伸手一指,劉夏看過去,可不就是涼亭內的那個女子麼?
「她是長安公主?我的姑姑?」
劉夏心裡暗暗的驚訝道,因為,那個婦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而他的父親和皇上,都已經年過半百,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姑娘怎麼稱呼?」
劉夏抱拳笑道。
「王爺叫我小蓮便好。」
「呵呵,那親小蓮姑娘帶路。」
劉夏淡淡的笑道。
跟著小蓮,便上了一艘小船,片刻後,便到了那湖心島。
上島之後,劉夏便看見四個身材盤龍金甲的女護衛,不禁多看了一眼。
物以稀為貴麼。
這樣風姿颯爽的女護衛,可是少見。
隨後,劉希便到涼亭外。
此刻,正在撫琴的長安公主,並未停下。
只管在那裡,默默的撫琴,而劉夏則低著頭,不敢去打擾。
只是,這如泣如訴的親聲到了這裡,卻陡然一變。
突然之間,讓人感覺彷彿兩軍對壘,鐵馬金戈,血染黃沙的血腥場景。
片刻後,琴聲漸漸平和,彷彿讓劉夏看見滾滾烽煙,一片荒蕪景象。
不得不說,這長公主的琴藝,乃是一絕。
比之前劉夏遇到的驚鴻,更勝百倍。
就是劉夏這樣的一個門外漢,都聽的如癡如醉。
當琴音徹底的停止,劉夏這才回過神來。
此刻,長公主緩緩的起身轉了過來。
劉夏急忙跪下行禮道:「微臣參見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你可就是浩軒了?」
這個時候,劉夏聽到了一個十分甜美柔弱的聲音,就如同春天的細雨,然人骨頭的都酥麻了。
「微臣是。」
劉夏低頭說道。
「聽皇兄總是念起你,起來吧。」
劉夏這才起身,略微抬頭,不禁又是一愣。
雖然,剛才便看的真切,不過,這個距離看他這姑姑,確實美的驚艷。
自然,妖問心是最美的,沒有之一,那是因為她天妖血統,並未人類。
而面前這長公主,雖然不及妖問心,卻多了一份成熟的韻味和小女人一般的嫵媚。
尤其是她的年紀,可能已經五十開外,這倒是讓人更加的匪夷所思。
「謝殿下。」
劉夏察覺到自己的失禮,便急忙低頭說道。
「看見你,便讓本宮想起了你的父親,自從那年一別,至今已經三十多年,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長公主輕歎一聲,便走到了劉夏身邊,伸手為他拉平了衣服上的褶皺,微微笑道:「可成親了?」
看這長公主如同長輩一般,不禁讓劉夏這從小沒有父母的人,倍感幾分親切。
「回稟殿下,還沒有。」
「以後叫我姑姑,別那麼生分,那用姑姑給你尋摸一個姑娘麼?」
劉夏一愣,怎麼皇帝和公主,都愛給別人牽紅線呢?
「呃,微臣年紀尚小,目前還沒有打算婚配。」
劉夏急忙說道。
「你這孩子,還害羞?姑姑要在皇宮住一段時間,日後要常常來看姑姑才是。這些年一個人在西北漂泊,吃了不少苦吧?」
劉夏少有人這般的噓寒問暖,感覺有些不太適應,於是默默的搖搖頭。
長公主默默的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顯然是看見劉夏,想起來他的弟弟威親王,到底是血濃於水,這份親情,倒是讓劉夏心裡,頗為感動。
「二位殿下,陛下在冬月殿傳膳了。」
這個時候,一個公公過來說道。
「知道了。」
長公主揮揮手,便對著劉夏說道:「你先去吧,我回去換下衣服。」
「微臣遵命。」
「叫我姑姑。」
長公主提醒道。
「是,姑姑。」
劉夏微微一弓腰,便跟著那個小太監朝著冬月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