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個精美的茶碗,摔在地上,頓時,瓷片亂飛。
「一群飯桶,一群飯桶!」
宇文敵怒不可遏的指著下面幾個長老怒罵道。
「莊主息怒。」
頓時,四周的長老們,親戚們紛紛跪倒在地上。
「息怒?讓老夫如何息怒?短短三天,燒了我們十七處田莊。如今,整個天風平原都在笑話老夫,你們說說,讓老夫如何息怒?」
宇文敵被氣的已經語倫次,這樣的奇恥大辱,那是他平生遇所未遇。
先是被劉夏一泡尿毀了戰書,如今又被劉夏帶著人燒了他們十七座田莊,這口氣他如何能夠嚥下?
雖然這十七處田莊對於神箭山莊來說,不值一提,但是,丟不起這人啊!
如今弄個的整個天風平原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本來這些天就該送到了龍牙米,如今卻遲遲不敢押解。
這可是他的地盤,這猶如一個身高馬大的壯漢,出門就被一個五歲小孩狠狠的給了一個耳光。
如今,整個西北宗門,都在看這場笑話。
加可氣的是,他派出去的人馬被劉夏當做白癡一般的在天風平原上兜圈子。
至今,都沒有見到劉夏的人在那裡!
宇文敵怒啊,氣啊,血壓突突的上升。
「莊主,莊主,大事不好了。」
一名弟子匆匆忙忙的進入了大殿內,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大殿內的人,不由的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些天,壞消息是一個接著一個,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劉夏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孤軍深入,沒有後援,把整個天風平原鬧的雞犬不寧。
而他們派去破壞見雲宗產業的人馬,如今卻突然失去了音信,這不得不讓人感覺到有些頭大。
「慌什麼?說,又怎麼了?」
宇文敵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
「莊主,我們押解糧草的人馬,在西鳳山突然遇到埋伏。……。」
那名弟子越說聲音越小,說道後面,竟然不敢再吭氣了。
「你沒吃飯?大聲點!」
「是是,莊主。我們押解的糧食,盡數被燒燬。逃回來的弟子只有三個。剩下的人,都死了。」
「什麼?」
宇文敵腳下一個踉蹌,跌坐在椅子上。
頭啊,是一陣陣的疼。
被押解的糧食,乃是距離神箭山莊一百三十里外的最大的一個田莊的歲貢。
那些龍牙米,已經和南方商會訂好了價錢,一旦運到,就要裝船折成現銀的。
為此,他特地的派了五十的人護衛隊伍,想來,劉夏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深入他的腹地來搗亂。
可是,如今又被付之一炬。
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可以做上千把好弓,買上千公斤的材料,可以夠他們神箭山莊上下吃半年的口糧。
「砰」
一聲巨響,宇文敵面前長案,瞬間碎裂,成了一灘木屑。
「豈有此理!來人,拿老夫的弓箭,老夫要親自去剿滅了這個畜生!」
宇文敵被氣的都喪失理智了。
「莊主,萬萬不可。孩兒怕這事劉夏調虎離山之計。孩兒願意為父親分憂。」
這個時候,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年跪倒在地上,滿臉著急的說道。
「叔叔,我大哥說的對,侄兒也願意為為您分憂。」
又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年出列,跪倒在地上。
「請莊主息怒。」
頓時,大殿內又跪下一片人。
宇文敵閉上眼睛,雙手緊緊的握著拳頭,平息著心頭的怒火。
根據南方商會的消息和那些佃戶的回話,劉夏這次只帶著了一百多人。
經過連番的長途襲擾,損失了十幾個弟子。
如今他們人困馬乏,如果不撤離,那麼,他們絕對是死路一條。
現在正是還擊的時候,豈能放過劉夏?
如果讓把劉夏擊殺在天風平原,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宇文敵自然想親自去,手刃劉夏,可是最近又恰巧是龍牙米收穫的季節。
他必須留在這裡,跟南方商會好好談價還價,這關係到神箭山莊一年的用度和留存。
讓這兩個孩子去,他不放心。
一來是聽說,劉夏的修為已經過人一等,縱然是袁天飛、魏聖傑,王秋山那樣的三個大師級高手都沒有幹掉他,可想而知他的修為多麼變態。
「你們起來吧,劉夏不得不死,你們兩個怕不是他的對手。」
宇文敵起身環視四周,他就想看看,宇文家那些老東西,那個來親自出馬。
可是,那些老東西們一個個全然都當沒有聽見。
宇文敵心頭怒火中燒,平日裡一點蠅頭小利就打的頭破血流,如今該爾等出力了,卻又一個個當了縮頭烏龜。
家族啊,榮譽啊,什麼祖訓啊,節操啊,都***哪裡去了?
「老三,你去如何?」
宇文敵淡淡問道。
這個時候,人群之中一個和宇文敵年紀相差不多的中年人出一愣,他乃是宇文敵的三弟,名叫宇文缺,隨即出列道:
「大哥,您是知道的,我是真想殺了這劉夏,可是,我這內傷還沒有好。萬一舊傷復發,那可如何是好?」
宇文敵當下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道:「你的內傷不是去年就好了?」
「是啊,去年就好了。可是最近又復發了。不如您讓老五去吧,平日裡就他能吹噓,說如何如何厲害。幹嘛非要我去?」
「唉?三哥,這可是你的不對了。憑什麼就該我去?難道我就是後媽養的?」
這個時候,一個四十多歲,身材消瘦的中年人站出來怒喝道。
這個人就是宇文敵的五弟,宇文恨。
「哼,平日裡不是你最能顯白,說什麼腳踢天下武修,捏死龍魂靈修?怎麼?把力氣都用到了娘們身上?現在腿軟了?」
宇文缺不屑的嘲笑道。
「放屁!大哥讓你去,是大哥看得起你。你少在這裡推三阻四的裝死。」
「是嗎?哼,大哥,我是當兄弟的不願意去,是實在打不過那個劉夏。你們難道沒有聽說?袁天飛練了道種心魔大.法,最後都死在劉夏手裡。我去豈不是送死?大哥,是不是我那裡得罪你了。你明說就是,何必來這一套!」
「對啊大哥,手心手背都是肉,三哥不敢去,難道我就敢去?」
宇文恨急忙喊道。
宇文敵此刻心裡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啊奔騰。
什麼叫禍起蕭牆?什麼叫吃裡扒外?什麼叫貪生怕死?
「你們都給我閉嘴!當著眾多弟子和長老們,你們也不怕丟人?」
宇文敵咆哮道。
「丟人有什麼,總比丟命強。」
宇文恨小聲的嘀咕著。
宇文敵只感覺胸口一陣憋悶,恨不得想在就弄死他們兩個。
「大哥,讓我去吧。」
這個時候,宇文敵的堂弟,宇文常出列喊道。
宇文敵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微微的點頭道:「也罷,就你去吧。論修為,論資歷,你可以擔當。」
說到這裡,他伸手指著宇文缺和恨怒道:「你們也得去。不去,現在就給我滾出神箭山莊。平日裡張揚跋扈,囂張萬分,現在被一個劉夏嚇的手足措。祖宗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宇文恨和缺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不屑的瞪這對方。
「去就去,誰怕誰啊。真是的。」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
兩個人都輕聲的嘀咕著。
「我給你們帶四百弟子,每個人佩神鐵共一把。你們三個人,可以帶上玄冥弓。一定要把劉夏給我千刀萬剮。聽到了沒有?」
「謹遵莊主之命。」
宇文常恭敬的跪倒在地上喊道。
「知道了。」
而宇文缺和恨卻只是擺擺手,隨即朝著門外走去。
宇文敵長歎一聲,望著他們兩個人的背影,不由的心頭襲來一陣疲憊。
同時,不由的想起來一個熟悉的人。
「二妹,你現在還好嗎?」
宇文敵心裡這樣傷感的想著。
宇文敵的二妹,名叫宇文淚。
從小聰明伶俐,冰雪聰明,跟宇文敵一起長大。
他十六歲那年,他的父親,宇文書恆突然一怒之下,將宇文淚挑斷手腳經脈,扔到了後山懸崖。
這在神箭山莊,乃是極其秘密的一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很少。
但是,宇文敵,心裡卻清清楚楚。
每當想起,都會覺得愧疚難當。
甚至是生不如死。
「父親,我若愛他,我又豈會說出他的名字?」
至今,這幾句都在宇文敵的腦海之中迴盪。
而那個穿著黃色曲裾,肚子微微隆起的小丫頭,每每都讓他從噩夢之中驚醒。
他忘不了,當妹妹那堅定眼神掃過他的那一瞬間,是那般的哀傷和絕望。
他也忘不了,當日他的懦弱和能,以及他父親的殘忍和憤怒。
他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小丫頭,他的親妹妹,被兩個長老困住手腳,扔下了懸崖。
那日,他便發誓,要做這神箭山莊的主人,要為妹妹報仇雪恨。
隨後,他認識了雲圖,在雲圖的幫助下,他謀殺了他的父親,奪取了這神箭山莊的莊主之位。
親手一刀刀凌遲了那兩個動手的長老,殺了當日,那些告密的族人。
整整一個月,神箭山莊血流漂杵,人人自危。
而如今,他似乎有嗅到了那股濃烈的血腥味,激起了他骨頭裡,最後的那點血性。
只是想到他的妹妹,不禁覺得,人生一世,不過大夢一場。
如今雖然威風八面,叱吒風雲,可是,他的心裡,卻總是感覺莫名的空虛和寂寞。
頹然的擺擺手道:「都散了吧。」
等眾人紛紛離開大殿,宇文敵深吸了一口氣,惡狠狠的道:「劉夏,這次老夫叫你有去回。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
強大的敵人。
等著劉夏去虐。
我很喜歡。
文字首發,歡迎讀者登錄閱讀全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