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宗,每月十五,都會舉行論道大會。
這個規矩自從宗門建立之後遍已沿用至今。
大會之上,所有弟子都可以長老們請教關於修行的各種問題。
這樣一來,在自己師傅這裡解決不了的問題,自然可以請教別的長老,大家暢所欲言,論是對修為還是宗門內情感,都有極好的作用。
畢竟,修行這種事情,每個人都不一樣,每個師傅教法也不一樣,大家集思廣益,總是好的。
而且,每次大會壓軸大戲就是宗門內所有陰陽師都可以一展身手,畢竟,宗門內陰陽師數量越多,好處是不言而喻的。
實力越強的陰陽師,自然可以在藏寶閣享受跟高規格的待遇,這是一個證明自我的舞台,沒有人願意錯過。
八月十五,又是一月一次的論道大會。
心中有難題的弟子你早就等候這一天,而準備一展身手的陰陽師自然也在等這一天。
所以,這一ri的見雲宗,格外的熱鬧。
清晨早課一過,後山的論道台上,早就是人滿為患。
袁天飛一如既往站在張角坐騎一側,滿臉笑意和身後幾位剛剛雲遊歸來的長老寒暄著。
十多名掌權的長老分列坐在掌教座椅兩側的長老席上,中央是一個並不寬敞圓形廣場乃是論道的地點。
廣場的四周都是台階,此刻早就被弟子們擠滿。
眾人或嬉笑,或談論,或躊躇滿志,或躍躍欲試。
只是今日,眾人都在高談闊論的時候,目光不約而同的在人群中尋找著那個身形單薄的英俊少年。
只是,劉夏並未出現在人群之中。
自從那日大殿輪武之後,劉夏的光輝事跡早就傳遍了這個見雲宗。
往日的天之驕子,在經歷了兩年的暗淡之後,似乎,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一鳴驚人之後的劉夏,最近深居簡出,以至於很多想和劉夏套套近乎的長老從下手。
劉夏的崛起,讓本來已經是一潭死水的見雲宗,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袁天飛雖然是掌教,不過也是個代掌教,見雲宗未來的方向不明確,稍微有些心計的長老,要麼兩不相幫,要麼兩不得罪。
眾人八卦的同時,不免對往昔的這個天才加的好奇,只是,此刻的劉夏卻猶抱琵琶半遮面,吊著眾人的胃口,不免讓人加好奇。
不過,袁天飛的心腹今日可是稍微有些失望,雖然有那一月之約等著他們報仇,今日又是整個見雲宗長老弟子都在,不好難為劉夏。
但是劉夏嚇的不敢出現,這樣他們有些失望。
坐在左起長老寶座上第三位的戒律長老,抬頭看看時辰,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掌教,時辰不早了,不如,我們開始?」
袁天飛笑意融融,環視一周,果然未看到劉夏身影,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和得意。
和天元交換一個眼神,天元默默點頭。
袁天飛將雙手略略抬起,幾乎是瞬間,偌大的論道台上寂靜聲。
「諸位,今日乃是我宗門論道大會。有困惑的弟子儘管提出,我也希望諸位長老暢所欲言。……。」
袁天飛正在台上享受他掌教說教,這種萬人之上的感覺,確實讓他心中大塊。只是這次,他發現,似乎不少弟子的目光都朝著論道台的入口望去。
「那不是劉夏?不,劉師叔。」
「那個?那個?」
「劉夏來了?」
一時間四周的看台上一片的議論之聲。
劉夏這兩年的沉寂,讓很多人都遺忘了他的存在,有些入門的弟子,甚至都沒見過這個風雲人物。
論道台的入口處,一個身形消瘦的少年站在那裡。
今日的劉夏,穿著一襲黑色的深衣,加顯得他容光煥發,英俊的臉頰上,帶著一絲人畜傷的笑意,深邃的目光,堅定而神秘。
劉夏向前邁了一步,唰的一聲,因為來的晚沒有搶上座位弟子都擁堵在論道台門口,此刻也都不約而同的給劉夏讓開了一條小路。
那些讓路的弟子,大多都是剛剛入門,此刻的他們,一個個神情畢恭畢敬。
縱然有兩個不服氣的,也敢擋著這位天之驕子的通道,因為那日,劉天守修為被廢,而另外一個張明月,至今都在養傷。
除了驚為天人的修為之外,劉夏留給他們的印象就是心狠手辣,鐵血風采。
這些弟子,沒有那個再敢招惹這個見雲宗的未來掌教,畢竟,誰都想好好活著。
在眾人議論聲和注視中,劉夏徑直走到了天元身邊,落座在掌教弟子的位置上。
袁天飛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不過一閃即逝,依舊是滿臉笑容的道:「劉師弟,你可來的有些晚了。」
「不晚,只是不想聽那些沒用的廢話。」
迎著袁天飛咄咄逼人的目光,劉希笑意濃,甚至都透著一股不屑。
袁天飛的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不過今日當著見雲宗這麼多弟子,不便發作,笑道:「來了就好。」
旋兒轉身,環視一周,竊竊私語的論道台,再次安靜下來。
只是,袁天飛發現,幾乎有一多半的人目光都落在劉夏的身上,本來想慷慨陳詞一番的袁天飛,興趣了,一揮手道:「論道開始吧。」
話音一落,一些等了很久的弟子終於站了出來,開始講述自己的疑惑和不解。
而台上的長老們,身為人師,有些沉思,有些則互相商議,將解惑之道詳盡的敘述。
望著下面這這見雲宗比和諧的一幕,似乎讓人忘記了見雲宗之下的暗流湧動。
但是劉夏沒有忘記,袁天飛加不會忘記,那些知道內情的長老執事加不會忘記。
或許是劉夏出現,讓本就刻苦鑽研的弟子們看見了他們未來的希望,也或許是想給劉夏一個好印象。
今日,發言提問的弟子出奇的多。
弄的那些長老們疲於應付。
劉夏此刻,眼觀鼻,鼻觀心,臉上帶著春風一般親和的笑容,靜靜的等待。
聽到可取之處,劉夏微微點頭,讓不少提問的弟子倍感親切。
而一旁的袁天飛,心裡這個狠啊,這個氣啊,雖然身為代掌教,從未見過那些弟子有今日這般的踴躍。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劉夏已經被五馬分屍,萬箭穿心,身首異處知道多少次了。
天元這個老狐狸,淡淡一笑,夾在二人之中,自然能夠感覺這種詭異氣氛。
只是他稍微一偏頭,就看見劉夏那白皙的手指在另外一隻手掌上不停的花圈,好奇的問道:「師弟,你這是練得什麼功法?」
「呵呵,師哥說笑了。我這是在畫圈圈詛咒某人,聽靈靈說很靈驗。」劉夏風輕雲淡一笑道。
「咳咳咳。」
正在喝茶的袁天飛被狠狠的嗆了一下,弄的茶水灑了一身。
「師弟,果然有些靈驗。」
一老一少,互相對視一眼,笑的沒心沒肺。
不知不覺,已經是中午時分,弟子們問的已經沒有問題,而那些長老們也被問的頭暈腦脹,口乾舌燥。
戒律堂長老實在是有些支撐不住,好容易看見沒有人再站出來,急忙朝著天元求救。
天元長老緩緩起身,顫顫巍巍的走到了中央的廣場上,揮手道:「今日論道暫且到此,下午繼續。趁著還有些時間,宗門內的陰陽師可出來一展身手。」
這是最激動人心的時刻,數剛剛學成,或者已經提升的陰陽師有些都在等這一刻。
一旦成為陰陽師,不僅在見雲宗地位提高不少,而且,他們師傅臉上也添光不少。
至於那些已經是陰陽師的弟子,有好的提升,自然會有好的待遇等著他們。
天元話音一落,已經有六七個年輕人從看台上走到了廣場中央,齊齊的朝著天元弓腰行禮。
看台上的長老和弟子們也都將目光全部落到了這七八人身上,畢竟,那個修士有個陰陽師的弟子和朋友,那都是一件大好事。
今日出列的這幾個,天元發現有幾個陌生的面孔,這讓他欣慰的一笑。
這八個人之中,有五個是準備入門的陰陽師,迫不及待的想證明自己,另外三個,其中一個是二階陰陽師,準備沖三階,另外兩個,都是以階準備沖二階。
陰陽師提升十分的困難,縱然是見雲宗這種有些實力的宗門,不過百人,二階之上的陰陽師不過三十餘人,三階陰陽師不過六人,至於四階之上的陰陽師,只有天元一人。
五階陰陽師,才被人尊稱為大陰陽師,這份殊榮,也只有天元才有。
此刻,口乾舌燥的長老們讓徒兒奉上茶水,坐了一上午的弟子們,也有些開始準備起身去個茅廁。
畢竟,煉丹這種事情,沒什麼好看的,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結果才是重要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四平八穩坐在那裡的劉夏,突然緩緩的起身。
眾人以為這位掌教弟子也覺得索然趣,準備離開,可是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劉夏就站到了廣場中央,恭恭敬敬的對著天元行禮。
剎那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些正在喝茶長老端著茶碗好像聽錯了一般,而正準備去上茅廁的弟子,也都停下了腳步,剎那間論道台比安靜。
「師哥,還有我。」
劉夏依舊一臉笑容,自信滿滿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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