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死一樣的寂靜。
張澤宇悄悄的移動著身軀,緩緩的朝著門口挪動。
「鈧」
張澤宇猛然一驚,只感覺面前一疾風掠過,抬頭看見天權已經倒插在他的面前,距離他鼻尖不過一寸,不知不覺,汗濕重衣。
戰戰兢兢的回頭,看見劉夏背負雙手,屹立在前。
潔白的月光灑落在他冷峻的臉龐上,洋溢著一股蕭殺肅穆神情。
「張師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我這裡當成了天元殿了麼?」
「師叔,今天的事情都是劉天守讓我們幹的。我們也是被逼奈,求師叔放了我吧,今日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向任何人提起。師叔,饒命啊。」
說著說著,張澤宇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哀號了起來,挺大的一個男人,看的劉夏直皺眉頭。
「我雖然是掌教弟子,輩分雖然比你們高,但是我們年紀相仿。你說是吧?」
張澤宇一愣,不知道劉夏到底想說什麼。急忙點了點頭道:「是是是,師叔雖然比我們輩分高,可以前從未擺過師叔的架子。」
「哼,是啊。我以前總是覺得同宗弟子,平日裡吃住一處,多少有些手足情分。可是!你為何要殺我?」
一聲怒喝,嚇的張澤宇連滾帶爬靠到了牆邊,渾身顫抖的道:「聽我解釋,不是我要殺你,是趙福安的主意,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閉嘴!張澤宇啊張澤宇,別以為趙福山死了,你就可以隨意潑他髒水。張福安膽小如鼠,心思單純,那有你這般心機?」
說道這裡,劉夏緩緩轉身,臉上是殺氣加濃密。
「說起來,我倒是要感謝你。我猜,是劉天守派你來殺我的吧?不過他沒有想到,你貪圖本門的天心心法,進來之後卻沒有急於動手,反而將我捆綁起來,準備嚴刑拷打。等我說出天心心法之後,你才動手對吧?」
張澤宇猶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躺在那裡。
劉夏說的不假,只是他心裡暗暗悔恨,若是一進來就動手,劉夏現在那裡還有命在?
想到這裡,張澤宇目光不由的變得猙獰了起來。
他的懷裡還有一枚集結令,只要衝出了這房間,發出信號,或許還有一命,留在這裡,只能等死。
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腿上的劇透,訕訕的笑道:「師叔,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絕對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說著話,見劉夏一步步的走過來,手裡已經暗暗的捏動了手印。
十步。
五步。
當劉夏距離他只有三步的時候。
「去死吧劉夏!開山咒!」
猛然間張澤宇撲了起來,瞬間將體內的靈力提升到巔峰,目露凶光的喊道。
手中手印瞬間釋放,一股開山破石的靈力從他手掌之中呼之欲出。
劉夏早就知道他會垂死掙扎,沒等他靈力出手,劉夏一揮大手。
「嗤啦」
天權瞬間從地上飛起,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只管從他左肋貫穿了進去。
「砰」
張澤宇整個人被巨大的氣勁攜帶,瞬間被天權釘在了一側的牆上。
「蹼」
張澤宇一口血噴了出來,身體抽搐著,眼神中滿是震驚和絕望,抬起頭想對劉夏說什麼,可是一口氣沒提上來,腦袋終於耷拉了下去。
殷紅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順著身軀流淌到了地上。
劉夏輕歎一聲,揮手將天權從他體內抽離了出來。
張澤宇失去了支撐,如同死狗一般的摔倒在地上。
「哎。」
輕歎一聲,劉夏朝著門外走去。
如果他今日不反抗的話,或許看在同門的份上,留他一條小命,可惜他貪婪成xing,沒得救了。
劉夏乃是掌教弟子,有自己單獨的小院。
在房間後的竹林裡面,劉夏挖了一個大坑,將張澤宇和趙福安的屍體扔到了裡面。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談不上緊張,但是心裡總有幾分難過,雖然他們死有餘辜,畢竟這是兩條生命。
抬頭望著天空璀璨的星空,劉夏心裡清楚,這次恢復了修為必然會有一場腥風血雨,袁天飛不會輕易將掌教之位交出來,加不會放過他。
修為恢復的事情是隱瞞不住的,劉夏也沒有想隱瞞。
他會給見雲宗所有人一個驚喜,劉夏很期待,那些長老、執事驚詫的嘴臉會是什麼樣子?
至於天權的秘密,劉夏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縱然是天元。
經歷了這一場變故之後,劉夏清醒的意識到,做人還是需要學會藏拙。
鋒芒畢露,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以前就是太過張狂,所以才引得這妄之災。
如今袁天飛在見雲宗經營了兩年有餘,天元實權幾乎被架空,師尊留下的那些家底也都被袁天飛找各種借口排擠了出去。
要奪回這掌教之位,一切都需要從長計議。
劉夏雖然孤傲,但是還沒狂妄到和袁天飛正面敵對的地步。
袁天飛已經是靈師五階,在沒有足夠的把握之間,還不能和他硬拚。
如今有天元師兄在其中周旋,也到不怕他會如何,但是卻不能逼得他狗急跳牆。
而且這功法威力巨大,如果未修煉完成之前就暴露的話,必然會引來殺生之禍。
操縱天權,也是日後對付袁天飛的殺手鑭,輕易不能示人。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提升修為和忍耐。
有了足夠的實力才是一切關鍵,隨後就是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想到這裡,劉夏將浮土蓋上,又灑了一些枯枝爛葉覆蓋在上面。
仔細看了看,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回到了屋子裡面,劉夏擦乾了血跡,損壞的桌子扔到了庫房,地上的裂痕用地攤覆蓋起來,掩蓋了所有的打鬥痕跡。
忙完這一切,東方已經有了一絲光亮。
一聲聲悠然的晨鐘聲幽幽傳來。
劉夏席地而坐,閉上了眼睛,璀璨的星空之圖瞬間出現在他的面前。
一呼一吸之間,靈力緩緩的進入了身軀。
片刻功夫,一個封閉的靈力圓環在體外出現,隨即將天權鏈接起來。
這個時候,劉夏清晰的感覺到,那天權內,竟然有明晰的脈動,彷彿人的心臟一般,強健有力。
劉夏聽聞凌雲師尊說過,但凡有靈氣的物品都有生命,劉夏此刻相信了。
漸漸的,劉夏進入入定狀態,心有井中月,再半點波瀾。
不知不覺,兩天的時間悄然而逝。
等到第四天下午時分,體內的靈力充盈,全身各處的穴道經過充分的滋養,劉夏這才感覺他的修為徹底的恢復了。
靈力在體內穴道形成靈晶,穴道在靈力的滋養鍛燒之下,漸漸的發生了質變。
當穴道徹底的被靈晶覆蓋,可以容納多的靈力的時候,攜靈八階就算是大功告成。
修煉乃是逆天行事,不可能一蹴而就。
三天的時間對於修煉的漫長征程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
不過這三天確實讓劉夏深刻的明白了這功法的霸道之處,八股靈力同時進入身軀,可以說,一旦運轉心法,體內的靈力將源源不斷。
這和以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以前的心法,因為提供的靈力不足,每次都需要吸納好幾天的靈力,這才能有一次細微的突破,而如今,不需要了。
如今,靈力充盈,補充的也很迅速,劉夏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突破八階。
不過劉夏畢竟不是神仙,靈宗之前,還是要吃飯喝水的。
四天沒有動,早就餓的飢腸轆轆,心裡本想再堅持一下,等到天黑再去吃飯。
可就是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師叔,師叔!」
一陣宛若鐘響磬鳴般的清脆喊聲傳來。
「匡當」一聲,房門被推開。
一個俏生生的小丫頭就閃了進來。
只見她青絲挽著隨靈蛇髻,插著蝶戀花金步搖,粉盈盈的俏臉天真邪,斜斜的挽著紗袖,露出藕斷一般的胳膊,水蔥般的指甲,提著裙裾,轉眼就衝到了劉夏面前。
「咦?師叔你怎麼坐在地上?」
少女一雙水靈靈美眸狐疑的看著劉夏,長長睫毛抖動了一下,怯生生的問道:
「師叔,你又一個人發脾氣了?」
「沒……沒有。」
「說謊。哼!」
雖然劉夏收拾過房間了,但是靈靈經常來,焉能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呃,靈靈,你來找我幹什麼?」
靈靈乃是天元長老的記名弟子,不過雖然是記名弟子,這丫頭的身份卻十分的詭異,因為天元長老從未對她的態度十分的客氣。
劉夏曾經一度懷疑這丫頭是天元長老的私生女,不過後來發現凌雲掌教和袁天飛都對她十分的客氣,這就變得有些詭異了。
她來到見雲宗也有五年了,從一個整日哭哭啼啼的小丫頭如今也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
劉夏個她年紀相仿,所以這丫頭也根本沒有把他當師叔,成ri裡跟個跟屁蟲一般的跟在他屁股後面。
「你還好意思問?給你收拾好房間,等了你好幾天也沒見你,師傅不放心,讓我來找你的。」靈靈氣鼓鼓的說道,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劉夏尷尬的笑了一聲,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笑道:「那天回來多喝了幾杯,睡著了。」
靈靈突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一臉認真的說道:「師叔,事情我都聽說了。那幫廢柴,師叔不必放在心上,何必非要和他們一般見識?我要是你,能安心做個凡人,我非高興死,每天都是練功打坐,煩都煩死了。」
「傻丫頭。我現在就是想做個凡人,他們難道就會放過我?有句話叫做樹欲靜而風不止。知道什麼意思不知道?」
「小看人!哼。」
靈靈白了他一眼,略微有些擔心的道:「可是,袁天飛那個傢伙是不會輕易罷手的。」
「讓他來好了,我劉夏不怕他。」
「咦,師叔今天好像信心滿滿的樣子。往常都會一聲歎息。」
「有嗎?呵呵,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
這丫頭鬼jing鬼jing的,劉夏不敢看她那一雙清徹的眼睛,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靈靈狐疑的看著劉夏的背影,彷彿,一年前的劉夏又回來了。
「往常的他都是心事重重,臉上也不帶一絲笑容,可今天,他笑的很開心,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鬼。」
「還不走?這裡別收拾了。師叔帶你去釣魚好不好?算是給你賠罪?一會太陽可就下山了。」劉夏有些心虛,訕訕的笑道。
「啊?好啊!今天晚上有魚吃了。走!」若有所思的靈靈一聽有魚吃,俏臉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見雲宗門乃是清修宗門,所以吃的十分清淡,靈靈是個標準的吃貨,聽見有魚吃豈能不高興?當下屁顛屁顛的就追了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鳴鐘聲突然傳來。
劉夏和靈靈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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