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章活人地下漂
過了好大一會,鼠人才再次開口說道:「那你又為何知道這麼多?而且你又何必告訴我這些?」
齊林早已備好說辭,一等鼠人問完,便立刻接口答道:「因為我們想跟波斯明教合作!」
「合作?!為何有此一說?又怎麼合作?」鼠人眼睛瞪得牛大,似乎不相信齊林所說的一切。
「難道你沒有看出我們四人的長相不似中原人嗎?」齊林一邊暗罵自己的無恥,一邊鼓勵自己繼續胡扯下去,畢竟東亞、北亞同為黃色人種,數千年的民族融合一直未曾斷絕,相貌身材早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又能分辨得清楚?
鼠人瞇起眼睛,視線在四人臉上一一劃過,及至看到鄧若智那副粗黑面貌之時,忍不住點了下頭,算是認可了齊林的說法。
齊林心中暗喜,接著說道:「這就是了,其實我等四人皆是出自蒙古瓦剌部,多年前便潛伏中原,雖有一些光明正大的表面身份,但卻也身懷神秘使命,這位鐵先生,便是當今蒙古瓦剌大汗的欽使。」
鐵骨突然聽齊林提到自己,心中一愣,但畢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人,此時聲色不露,頗為配合點了點頭。
齊林見此,心中大定,繼續說道:「且想,朱元璋將我們大元江山奪了去,自然我們要重新奪回來才對。而素知你們波斯明教也對朱元璋恨之入骨,因此我們目的相同,且各有所需,明教所求無非是聖顱一物,而我們蒙古則要重塑江山,兩者之間毫無利益衝突,加之波斯明教素以武功決絕、耳目甚多著稱,而我們蒙古的鐵騎則是縱橫東西、所向披靡,無有可擋者也,兩相合一,豈不頗有互補之妙?雙贏之事,何樂而不為呢?」
齊林一番謊言,編的入情入理、有理有據,雖是胡扯之說,卻也得益於齊林平時的知識積累,而在明朝那個年代,既無互聯網可查,也無太多書籍參考,即便有些四書五經和正史詩文,但也不是普通民眾能夠隨便看到的。如此一來,不僅鼠人頻頻點頭,就連鐵骨和鄧若智、陳若巧三人也是聽得心生詫異、不辨真假。
「至於如何合作嘛?先問你可否做得了主?」齊林轉而欲揚先抑,接著問道。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股長,又怎能做得了主?不過……」鼠人說到中途,突然猶豫起來,似乎在努力下著決心。
齊林見此,毫不遲疑的逼問道:「不過什麼?是不是要先稟過你們教主才行?」
「對,就是這樣,只是……」鼠人再次吞吞吐吐起來。
「不過、不過,只是、只是,你們波斯明教好不痛快!我們蒙古人素來喜歡推心置腹的好朋友,既然你有這許多難處,我看是我們走了眼,算了,你送我們四人回去吧!」齊林激將道。
鼠人不知是計,慌忙說道:「不要!我帶你去我們明教總舵見過教主,你們跟教主當面商談,如何?」
齊林裝作十分為難的說道:「去你們總壇啊,這麼遠的路程,誰知猴年馬月才能到得了,而且聽你說這地下暗河中,到處都有吃人的怪物,會不會很危險啊?」
鼠人如果不是被鐵骨早點了穴,估計早就該將胸脯拍得山響了,此時大聲說道:「不用太長時間,這地下暗河多有順流,如若順利,只需要一個多月便可以回到我們總壇了,至於那些怪物,明聖定會保佑,我們一定可以避過去的!」
齊林心中暗喜,但還是裝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沉吟良久之後,才開口說道:「本來只是要你報信給你們教主,請他到我們大汗金帳一晤。既然如此,先容我們商量一下。」
說完,齊林裝模做樣的看向鐵骨,鐵骨也早已聽出點眉目,不禁也裝出一副犯難的樣子。
鼠人雖然躺著不能動彈,但眼睛卻是好使,一見兩人神情,不禁開口急道:「還說我們波斯明教囉嗦,我看你們蒙古人膽子才是真小,難道你是信不過我吉斯邁?」
齊林見此,立刻順水推舟道:「鐵兄,我看吉斯邁兄弟也是個硬骨頭的好朋友,我們就不要猶豫了,跟他一起走一遭吧!」
鐵骨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及至下到這個地下洞穴之時,早已不存倖免之念,只求能夠追隨建文帝生死,唯鞠躬盡瘁而已。此時經過齊林一番忽悠,竟然說動這個名叫吉斯邁的鼠人心甘情願的帶路前去明教總壇,建文帝的下落總算有所著落。因此鐵骨自然求知不得,但又生怕自己答應得太痛快,反而引起懷疑,鐵骨只好沿著齊林設定好的戲路繼續演下去。
於是,鐵骨裝出一副左右為難的神情,先是舉頭望天,貌似思考,片刻之後才重重歎息一聲,慨然說道:「那鐵某就相信吉斯邁兄弟這一回!」說著,一指輕舉,已然將鼠人腰間的穴位解開了。
被困良久,鼠人略略將息片刻,方才慢慢坐起身來。此時齊林分明看到這個叫做吉斯邁的鼠人眼中,決絕神情早已消失殆盡,轉而換上一副意外驚喜情緒。齊林不禁在心中臆想著左右開弓猛抽自己十八個耳光,以示對自己撒謊的鄙夷和懲罰,隨後又對自己的胡謅之能善加撫慰、自戀有加。
誰知就在這時,鄧若智突然重重一拳擊向吉斯邁胸口,齊林暗叫不好,幸虧鐵骨反應神,當即伸手叼住鄧若智擊出的第二拳,厲聲喝問道:「鄧賢弟為何如此?」
鄧若智此時也是怒不可遏,口中說道:「這個鼠人竟要搶奪船舵,定是要將船筏掀翻,將我們沉入水中,可見用心歹毒,千萬不能輕信鼠人托辭!」
幸虧這一番話均是漢語,吉斯邁一時聽不明白,但已是全神戒備姿態,同時一臉疑惑得瞪著身邊四個人。
陳若巧對這一經過全部看在眼中,當即向鄧若智瞥過一眼後,用波斯語對吉斯邁說道:「純屬誤會!吉斯邁兄弟切莫見怪我這位兄弟的魯莽,他只是誤以為你要弄翻船隻罷了,切莫見怪!」
吉斯邁聽完之後,頓時放鬆下來,立即對陳若巧解釋下游不遠處便是一處急流,地下河水從此分叉南北,如不及時轉向,便有南轅北轍之虞,可能還要走很多的冤枉路。
陳若巧立即翻譯給三人聽,鄧若智這才慢慢放下心來,但終究看著吉斯邁極不順眼,索性仰面躺倒,蒙頭睡去,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齊林見此,心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心想這個性如烈火的鄧若智睡去更好,省的不小心露出餡來,導致前功盡棄。
鐵骨也是這般想,囑咐陳若巧對吉斯邁善加撫慰,並且為了表示信任,之後路程任由吉斯邁掌舵漂行,四人再不插口半句。
要說吉斯邁果然有些本事,雖然地下黑暗之中,絕無可以參照的方向標識,但吉斯邁卻似對這岔路紛繁、暗流湧動的地下河熟悉得如同自己的指紋。何處轉向而行,選取哪條河道,何時搖槳轉舵,均是不差分毫。鐵骨四人見此,暗暗放下心來,只是隨便說些閒話,以便打這暗無天日的地下漂流之旅。
再行一程,齊林現地下河面果如吉斯邁所言,並無太大的東西落差,而吉斯邁卻能通過河道選取,充分利用局部東水西漸的水流,時時順水而行,度幾可等同揚帆順航的度,即便偶有一些急流暗湧,也都被吉斯邁提前避開或巧妙解決,總體看來,漂行頗為順利。
波斯明教此來劫取建文帝,準備十分充分,就說這條牛皮筏中儲備的乾糧,足以讓五人吃上兩三個月,而不用擔心餓死,此時只需從河中取食一些淡水,便足以支撐體力遠航西行了。
而令齊林更感欣慰的是,地下河因為深處千百米地下,水質極為清冽,更有幾分甘甜味道,幾乎勝過曾經喝過的所有礦泉水和純淨水。而且地下河水的水溫也並不全是冰冷刺骨,每每路過一些水汽蒸騰的特別河段之時,入手摸去,竟如溫度頗高的溫泉,似乎與地熱有關。
地下深處,一片昏暗,即無法辨別方向,同樣也無從得知時間流逝。五個人身處這條恰好足夠容身的牛皮筏中,就這樣吃了睡,睡了吃的捱過一段又一段河流,除了偶爾吉斯邁需要幫手之外,其他時間均由吉斯邁一人足以搞定,齊林恍然覺得自己成為了觀光旅遊的過客,雖無愜意之感,倒也落得輕鬆自在。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睡夢中的齊林突然被推醒了,齊林立即翻身坐起,這才現牛皮筏的船篷已被掀開一半,鐵骨正在陳若巧的翻譯下與吉斯邁交談著什麼。
齊林揉揉眼睛,隨即起身湊上去,正好聽到吉斯邁說道:「前面這一片汪洋便是鹽海了,鹽海所在的地上正是一片極為浩瀚的沙漠鹽湖,因為鹽層累積幾千上萬年,不時便在雨水滲下時帶落一些鹽分,因此地下鹽海之水頗為鹹澀,不能飲用,我等需要在此儲備足夠三四天飲用的清水,方能捱過去……」
鄧若智剛才正在做著美夢,突然被喚醒之時,還以為有什麼大事,此時聽到吉斯邁說起清水之事,心中不免有些怨氣,當即插口道:「一點清水而已,又有何鳥大干係,用得著大驚小怪嗎?」
吉斯邁只得無奈笑笑,接著說道:「我剛說了一半而已。飲水事小,只是這鹽海之中的怪物卻是大意不得,來程路經鹽海之時,我們就有百十個弟兄折在怪物口中,所以我們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而且必須筆直沿著鹽海的正中淺水前進。」
吉斯邁提到怪物之說,齊林好奇之心頓起,不由問道:「吉斯邁兄弟,鹽海之中的怪物長得什麼樣子?」
吉斯邁聞言,立刻浮上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說道:「這種怪物足有二十丈長短,脖子細長如蟒,卻生有比大象還要龐大的身軀四肢,遍體覆蓋刀砍不破的堅硬鱗片,最可怕的是怪物的頭顱,頭頂生有兩角,口大似盆,可以一口吞下我們的牛皮船,雙眼大如燈籠,明亮不可逼視,而且游極快,如被怪物現,我們是萬萬跑不過它的,只能祈禱明聖護佑,千萬不要被它現!」
齊林將吉斯邁的描述在心中暗暗拼湊在一起,隨之便有一個傳說中的遠古怪獸形象,突然浮現了出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文字首發,歡迎讀者登錄閱讀全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