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著曾經的蹂躪夾雜著賊笑的歲月,齊林的臉上的苦悶慢慢消解開來,代之以一種難言的笑意。【最新章節閱讀.baoliny.】是啊,任誰有這麼一段難得的時光,都值得在心中珍藏上一輩子,千金不易,萬匹難求。也許,痛苦的折磨過後,才會體會到淡淡的甜吧。
勇士車在夜色中風馳電掣,沿著滬渝高速向西而去。馬蜂的家坐落在中緬邊境的苗族聚居區,馬蜂就是苗人,黑苗。
從齊林與馬蜂四年的相處看來,馬蜂與這個外號真是相配的一塌糊塗,連綿的群山賦予馬蜂沉默寡言的性格和魁梧壯實的體魄,而馬蜂這種動物的個性也在這個叫做馬蜂的人的身上淋漓盡致的體現著,比蜜蜂神秘但同樣勤快,比黃蜂隱忍也更加致命。要不是馬蜂這種性格和槍王本色,也許若干年前二分隊與某地球警察國家的三角洲在東南亞雨林裡的那次交鋒中,齊林可能早已就此長眠了。
齊林一米七七的身高在千里挑一的二分隊中並不出眾,但齊林的警覺和犀利卻是數一數二的,一股不要命的拚命三郎風格加上三分刁鑽古怪的辣勁,在國內頂尖的特種大隊裡都顯得鶴立雞群,尤其是一柄匕首和封喉鋼釘的出神入化,更是在遠近格鬥中每每成為敵人的夢魘,活脫脫一個冷兵器之王。但人無完人,易怒、冒進、主觀性太強也基本可以與齊林劃上等號。而冒進的毛病,就在那次伏擊三角洲的戰鬥中差點要了齊林的命,多虧馬蜂奮不顧身的前突掩護和連續三次槍槍斃命的點射,硬是把齊林從敵人的槍口下搶了出來。芳華隊長後來除了一頓例行臭罵和深刻檢查伺候之外,還是很客觀的說了一句「麒麟配馬蜂,確實牛哄哄」的經典格言。
黎明的黑暗一過,東方的天空變得如同架在柴火上越烤越熱的煎餅鏊子,紅彤彤得有點晃眼,清晨的薄霧混雜著早炊的輕煙悠悠的漂浮在半空。一夜疾馳,尿急,齊林找了個下口,隱匿在一個林木繁盛的所在進行澆花工作。
放完水,齊林伸展了一下蜷坐一夜的身體。黑色m65美軍風衣,下身一條黑色特勤褲,腳踏一雙黑色空降靴,雖然不是成套的制式裝備,但仍舊顯得幹練精神,只是微微發福的小肚腩暴露了養尊處優的生活和缺乏鍛煉的現實。哎,也難怪,在齊林所在的特種部隊出來的人,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一如既往的部隊風格著,一種是能站著絕不走路,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的懶散分子,好像要把那段苦大仇深的歲月記恨一輩子似的。很不幸,齊林屬於後者,雖然已經離開部隊十多年了。
早上六點十分,齊林覺得應該打個電話給馬蜂,平時馬蜂是很少主動給齊林打電話的,都是齊林打給馬蜂,一方面馬蜂的性格就是這樣,另外一層就是馬蜂因為家境不好,也沒有關係,到第二期士官到期後就退伍回老家了,加上文化程度不高,又不善言辭,因此屈就做了個保安,但馬蜂安分信命,也就兢兢業業的工作著。除了三年前馬蜂因為母親手術找過齊林,磨磨蹭蹭的說東說西又不時沉默,齊林一猜就知道有事,於是問明白情況,給馬蜂打了三萬塊錢手術費,雖然隨後馬蜂執拗了幾次非要還錢,但無奈齊林從不給出賬號。
「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齊林正猶豫著是先瞇一會再打一次,還是直接殺奔滇緬邊境馬蜂的老巢。「不會啊!這個兔崽子平日裡起的比雞都早,應該不會在睡懶覺,而且這麼老實的人,也不會去花天酒地」。正想不通的時候,上海灘浪奔浪湧的手機鈴聲響起,四川西昌的座機號碼!西昌沒熟人呢。管他呢,先接再說!
「齊哥,我是馬蜂。你睡醒了沒有」?
「廢話!沒睡醒能接你電話嗎!我說你小子跑大涼山幹啥去,是不是入贅給彝族妹當上門女婿了」?犀利的齊林直入主題。「我說,我正費勁巴拉的往你雲南的家趕,你倒好,跑四川去了,幹啥呢?剛才給你打手機,也沒人接」。
「哦,你打我手機了?我沒帶。咦,你怎麼知道我在西昌?我在西昌表哥這兒幫忙,你也要找我?我也正想找你」,馬蜂也是一頭霧水。
「廢話,不知道科技進步嗎,來電地域提示總有吧。什麼叫我也正要找你啊?你先說吧,啥事?算了,不廢話了,我直接去西昌,給個地址,我估計晚上能到。」齊林道。
「西昌衛星發射基地招待所309房間,我等你」,說完就掛了。要說馬蜂真是一個惜字如金的馬蜂,一句多餘的嗡嗡都沒有,只留下納悶的齊林,「怎麼去衛星基地了?難道這小子改行當宇航員了?不對啊,神十人員名單確定了,沒有姓馬的啊!」
勇士越野車駛回高速公路,一直向西,向西而去!
……
西昌,大涼山彝族自治州首府,位於四川西南部,古稱「月城」。
西昌衛星發射基地是亞洲地區規模最大,設備最先進的新型多功能綜合航天靶場,也是中國目前唯一能發射地球同步衛星的發射基地。
西昌衛星發射基地招待所停車場,齊林看了一眼車內的海拔計,1578米。推開車門,伸個懶腰,還沒回過身來,便聽到一聲憨厚的「齊哥,你來了」。齊林嚇了一跳。馬蜂,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黝黑,平頭,壯實,還略帶點與形象不符的靦腆,正瞇起眼睛微笑著注視著齊林。
「我說馬蜂,你不要搞突然襲擊好不好,嚇老子一跳。以後開口要離我十米開外,知不知道」,齊林一張口就是一頓數落。馬蜂則嘿嘿的笑著,不吭聲。
「你是不是在門外等我很久了」?齊林回過神來。「不長,才三個多小時,我估摸著你應該快到了才出來的」。
「你傻啊,高原的太陽毒,你還真想曬成黑珍珠啊?快點招,你來西昌幹啥來了?」久別重逢的戰友之間的交流方式,估計真正瞭解的人並不多,齊林正演繹著經典三部曲:首先一頓臭罵,可以解思念之苦;然後一陣逼供,能夠知主題來意;最後一通老拳,最是恨離別、相見歡。
「齊哥,你發福了,現在不是我對手」,馬蜂一邊象徵性的躲著齊林的拳頭,臉上露出孩子般的微笑,黝黑的臉龐也多了一抹血色,「咱們先吃飯,慢慢聊」。
馬蜂從齊林手中接過鼓鼓囊囊的戰術背包,順便探身鑽進汽車後門,「齊哥,看來你還沒忘了部隊」。一句沒來由的話,讓齊林摸不著頭腦,順著馬蜂的視線向車內看去,發現自己改裝過的隱蔽行李櫃被打開了。裡面清一色的軍用裝備,一把折疊工兵鍬,一箱壓縮餅乾,一套分體式軍用迷彩雨衣,角落裡還有一個弩包,裡面是一把可以射野豬的巴力野貓狩獵弩,另外最吸引眼球的就是那把40厘米長的廓爾克彎刀了,又叫狗腿刀,形似狗腿,因而得名,原來的英國僱傭兵——廓爾克營人手一把狗腿刀,令敵人聞風喪膽。齊林離開部隊後,原來的制式匕首上交了,這把刀是在前幾年去尼泊爾時,在當地一位著名的打刀老師傅那兒定做的,刀背極厚,刀刃極薄,份量十足,鋒利無比。
「眼珠子都出來了,哎,別看了,哈喇子都流出來了,這些傢伙都是我的命根子,天天帶著想派點用場,你甭瞎琢磨了」,齊林像小孩子一樣伸出手臂,試圖擋住馬蜂艷羨的目光。
「呵呵,只是看看,放之前我早搶了,不過現在我不稀罕」,又是一頭霧水,齊林感覺心中越來越納悶,不由沒好氣的問道,「到底你來西昌幹啥來了,有屁快放,別抻著」!
「先去喝酒」!馬蜂拎起背包,轉身就走,只留下滿腹狐疑的齊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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