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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聲敲門,讓剛進辦公室的齊大夫抬起頭,看到齊悅靠著門笑。
「週末回家去啊,忙什麼呢好幾周不回家。」齊父說道。
齊悅笑著走進來。
「我這周回去,家裡不會再湊巧有客人了吧?」她問道,轉著桌上的筆。
「你媽也是擔心你。」齊父笑道,「你都快要三十了…」
他的話音未落,這邊的齊悅忙衝他比劃一個手勢。
「爸,爸,二十九,二十九,離三十還有一年了。」齊悅說道,「別把你女兒說的那麼老。」
「你正月生的,年早已經過完了。」齊父提醒道。
「正月生的也沒到三十呢。」齊悅哼聲說道,「反正你們別管了,不能因為我前男友結婚了,我就要結婚啊,哪有比這個的。」
「隨便你吧,我不管這個。」齊父說道。
齊悅轉了會筆。
「爸。」她喊道,又遲疑一下。
齊父看她。
「你說,夢境真實,最真實,能真實到什麼地步?」齊悅斟酌一下問道。
齊父笑了,靠在椅背上。
「稀罕啊,理性大過天的小齊大夫竟然也會說這個話題了?」他笑問道,一面帶著好奇,「什麼夢?說來聽聽。」
「夢到我中了大獎了。」齊悅說道,推桌子站起來。
齊父笑。
「還不好意思了,說說有什麼。」他笑道,看著齊悅要往外走,「你剛來還是要回去?」
「今天的急診室中班。」齊悅說道,「剛往你們這裡送個病人。」
「什麼病?」齊大夫問道。
話音未落,走廊已經有人在說話了。
「開什麼玩笑眼科的病人怎麼往這裡送?」
齊悅沖父親做個鬼臉。轉身出去了。
走廊裡,一個大夫正看著病歷,旁邊跟著沉著臉的病人家屬。
「魯主任,是這樣,我們值班會診這個病人可能顱腦有些問題。」齊悅說道,走過去。
魯主任看她一眼。
「小齊啊。」他淡淡說道。
「我們做過顱ct了。」病人家屬說道,將帶子晃了晃,帶著憤憤。
「我看過了,ct沒問題。」魯主任說道。
「mri查過了嗎?」齊悅問道。
「你看看你看看,就是為了讓我們多做檢查!已經白做了一個ct了。還沒完!」病人家屬急了,高聲說道,伸手指著齊悅,「魯主任,現在的年輕大夫怎麼這樣?除了檢查什麼都不會嗎?一心要多提成嗎?明明能看出來的病。非要折騰我們做這個做那個嗎?」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走廊裡的人都看過來。還有人從辦公室走出來。
看到齊悅。原本不在意要進門的彭家海停下腳。
齊父也從辦公室出來了。
「她也是為你好,能確定沒有這個病,不是更好?」他忙打圓場說道。
「除了做檢查,你們別的就不會了?」病人家屬憤憤道,「離了機器,還能幹什麼啊你們?」
「其實。能做這些檢查,多幸運也多幸福啊。」齊悅說道。
家屬呸了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其中的道道。」他說道,伸手從魯主任手裡扯過病歷和片子,「廢物。」
他要走。又停下,湊近齊悅。
齊父下意識的擋在女兒身前。
「胸外,齊悅。」病人看著齊悅的胸牌念道,「我記下了,投訴你。」
「這位同志,這位同志。」齊父忙攔他,「有話好好說…」
齊悅也忙轉身相攔。
「現在怕了?晚了!」他喊道,「不給你們點教訓,你們就不知道什麼叫畏懼!」
「同志,你的父親的病的確有些不妥,絕對不只是白內障眼看不清的問題。」齊悅沒理會他的話,而是說道。
「我說,你為什麼非要這樣說?別的大夫不是說沒事嗎?眼常規不是也正常嗎?」家屬皺眉問道。
「你父親是不是最近會有頭疼的症狀?」齊悅沒有理會他的嘲諷,而是說道,停頓下,伸手指了指頭的右邊,「右邊疼。」
「沒有。」家屬沒好氣的說道。
「你再好好想想,再好好問問病人。」齊悅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我可沒聽我父親說。」家屬說道。
「我」齊悅遲疑一下,「我從脈象上看出來…」
脈象
別說家屬愣了,就連其他的大夫也都愣了。
家屬抬頭四下看,伸手挖了挖耳朵。
「我沒走走錯吧?」他說道,「這不是中醫部吧?」
「同志我說真的呢,不是跟你開玩笑,你父親雖然說不清楚,但是我給他診脈…」齊悅接著說道。
「神經病。」家屬打斷她,扔下一句,甩手就走了。
「喂。」齊悅忙喊道,還要追。
被齊父一把拉住。
齊父衝她搖搖頭。
魯主任也搖搖頭。
「老魯啊,你看這事」齊父對他帶著幾分歉意說道。
「算了,沒事。」魯主任說道,「年輕人嘛,難免衝動點。」
齊父對他笑著道謝。
「小齊啊,跟你父親再好好學學,將來來咱們腦內。」魯主任說道,拍了拍齊父的胳膊,「放心,投訴的事我去處理。」
樓道裡的人散去了,彭家海站著沒動,看著這邊若有所思。
「彭大夫?」有人喊他。
彭家海回過神。
看那邊齊悅和齊父說了兩句什麼走了。
「小齊大夫,還兼修中醫啊?」他忍不住問道。
旁邊的大夫笑著搖頭。
「小齊啊可是燕京西醫的高材生,別跟她說中醫,當初中醫部的藥房可是被她差點告的虧死了。」他笑道,「她啊,胸外小快刀。才不會學什麼慢郎中呢。」
彭家海哦了聲,又看了眼,走廊裡那女人挺直的背影拐進樓梯不見了。
這件事沒有給齊悅帶來什麼影響,因為是中班,所以下午上班的時候她就下班了。
手機叮叮咚咚的響,齊悅一邊開門一邊接電話。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大採購,你們想吃什麼,我就給你們做什麼好好鬥地主…行行….你要的紅酒我記著呢…」她說道,開門關門。換鞋進了屋子,腳不停的就進了廚房拿出購物袋,重新換了衣裳,便再次走出門。
這邊黃英掛斷了電話,一出門差點碰上了人。
「黃姐。什麼事這麼急啊。」彭家海笑道。
「哎,彭主任查房了?」黃英看到他更高興了。「你今晚沒事吧?」
彭家海想了想。
「沒事。」他說道。「國內就我一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黃英笑著拍他胳膊。
「好好,那跟我們去吃飯吧。」她笑道。
「那,這次我買單,總是吃你們不好。」彭家海含笑說道。
「不用,聚餐。在月亮家。」黃英笑道。
「月亮?」彭家海疑問。
「哦,就是小齊大夫家。」黃英笑道,衝他擠擠眼,「小齊大夫做得一手好菜。我們常去她那裡。」
小齊大夫…
彭家海點點頭。
「只是不知道唐突嗎?」他說道。
「哎呦,唐突什麼啊,同事嘛,一回生二回熟。」黃英笑道,「那就說定了。」
彭家海剛點點頭,病房裡就一陣忙亂。
「彭大夫,急診室送來的病人。」護士喊道。
彭家海與黃英忙過去了。
送來的患者六十多歲,已經昏迷,吸氧,點滴都已經被急診醫生掛上,但整個人明顯還是不行了。
很快m日報告也送來了,急性期腦梗死。
「看來今晚的聚餐不能去了。」彭家海對黃英說道。
「你快忙吧快忙吧。」黃英忙說道。
家屬們陸續趕到,病房裡亂成一團。
彭家海準備手術,跟一個剛趕過來的家屬撞了碰頭,那男人顯然悲傷過度失魂落魄,跌跌撞撞裝的哭喊著。
「爸,爸怎麼回事?中午回去時還好好的…」
要走進手術室的彭家海不由愣了下,回頭看去,那個正抓著病人床哭喊的男人!正是中午的那個男人!
我懷疑是顱腦問題
mri查過了嗎?
同志,你父親是不是最近會有頭疼的症狀?
那個女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
右邊疼…
彭家海快步跨進手術室,看到懸掛的查片。
右枕葉及左小腦半球多發亞急性期腦梗死….
夜色降下來,齊悅的家裡正是熱鬧的時候。
客廳裡一邊放著小電影,另一邊地主斗的正酣,廚房的隔斷本身是個小吧檯造型,此時擺滿了啤酒紅酒香檳,以及各色小吃拼盤。
齊悅拿著一罐啤酒倚在沙發上靠背上。
「你傻啊,錯了錯了」她拍黃英的肩頭。
黃英臉上貼著四五張寫著字的條子,甩著肩頭。
「別吵吵別吵吵」她也喊道。
伴著對手的牌出完,她一聲哀歎。
「來來,我給黃姐親自貼這張。」對家樂呵呵的說道,從一旁的盤子裡撿起一張寫有「我是天下第一大美人」的條子貼上。
「哎呀笨死了,我睡了這一年,你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齊悅笑著推黃英的頭。
「走開走開。」黃英不服氣的說道,重新洗牌,「再來再來。」
齊悅笑著走開了,晃了晃手裡的啤酒沒了,便又拿了一瓶,環視了下熱鬧的屋子,慢慢的拉開門走到陽台上。
初夏的涼風徐徐吹來,從八樓的露台看去,整個城市收納眼中。
身後玻璃門裡說笑聲音樂聲傳來,身前是眼花繚亂的城市霓虹。
齊悅抬起頭,天上依稀可見點點星辰。
「乾杯。」她伸出手舉起來說道。
玻璃門猛地被拉開,齊悅嚇了一跳。
「月亮,你幹嗎?」黃英問道。
「哦,沒什麼,對月喝酒。」齊悅笑道。
黃英切了聲,她伸手晃了晃手機。
「那個,我邀請了個同事,原本他來不了,現在又來了,方便吧?」她問道。
「方便。」齊悅笑道,「你的同事不是我的同事嗎?」
黃英衝她笑著點點頭。
「那我去接他一下,他找不到地方。」她說道轉身跑出去。
「喂。」齊悅忙喊住她,指了指臉上,「你要這樣子出門,嚇死你的同事啊。」
黃英大笑,伸手扯下臉上的條子。
「喂喂,不許扯,就這樣出門!」
那邊的同事不幹了起哄喊道。
屋子裡笑鬧一片,齊悅深吸一口氣,看了眼夜空,仰頭喝了一口酒,夢吧,夢就要醒的吧,她抬腳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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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要看什麼,但是不要催我,她學到的改變的領悟的細節,我必須寫到,如果等不及,可以放一下,等到月底再看。